“景吾……?”我有些诧异地看着迹部,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这么反常。
毕竟我以前又不是没有受过伤,比这个更严重的也有啊,那个时候还头破血流什么的,现在跟那个时候比起来简直就是好多了啊!至少没有血腥场面了。
可是,为什么他看上去却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暴躁,而且,他的眼神那么的狂乱,完全不像平时那个淡定又高高在上地指挥万物的他了。
迹部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医生。医生虽然没有回头,但大概也能感觉到迹部杀人般的视线,所以我都能看到他的脸部肌肉僵硬地抖了抖。
直到一系列基础检查结束,医生才抹了抹汗,转过头对迹部用松了口气的声音说:“没什么大碍,除了迷药的药效还没有过去导致肢体行动不够自如之外,也就是一些皮外伤。不过都是做的基础检查,所以也不能完全断定,如果迹部少爷不放心的话,可以现在就去医院再做一次全面的深入检查。”
“去!”迹部简单地说完一个字,就走过来准备把我拉走。
“景吾,我真的没事!”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避开了迹部的手。
毕竟我能确定自己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何必要去医院做什么检查,本来我就不喜欢去医院那种地方。再说检查费用很贵的,就算迹部愿意给我付钱,我也不情愿总是用他的钱好不好啊~~
“必须去!”迹部的态度却依然很强硬,他瞪着我,眼神依然狂乱,像失了理智一样完全没有了分寸。
我有些愕然地看着迹部,想了想,我慢慢走近他,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景吾,你到底怎么了?”
像是什么努力维持的东西一下子分崩瓦解了,他猛然拥住了我,紧紧地,我甚至听到了自己骨骼的声响,带着轻微的疼痛。
“景……吾……?”我感觉到迹部的身体在颤抖,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这样紧紧的拥抱却让我很明显地感觉到了。我心里莫名一软,轻轻抚了抚他的背脊。
“当我收到警报声,知道你有危险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迹部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黯哑,他拥着我的手臂紧了紧,似乎生怕我会消失不见一般,“当我通过卫星视图发现是夏川里奈绑了你的时候,我有多自责。如果不是我太大意,如果不是我对自己太过自信,我就不会觉得一次言语的警告就足够震慑住她了,那么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迹部把脸埋在了我的脖子上,声音听上去闷闷的:“我在飞机上通过卫星视图看到了夏川里奈对你做的一切。那个时候我多恨自己没有在你身边,没能时时刻刻保护到你。我多恨这么远的距离,让我没能及时赶到,我不敢想象如果不是立海大的他们出现了,我是不是就只能在海上打捞你的尸体了!我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她命令手下把你送往海里,我知道你淹没在水中的时候就是死路一条,连一点自救都做不到……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掐住了你的脖子,我却还在飞机里,还在路上,再怎么心急如焚都不能立刻飞到你的身边!”
这段话,迹部说的凌乱,语气中满是后怕。我这才知道,他这样担心我,这样害怕失去我。之所以会情绪那么激动和反常,也只是太过害怕的缘故。
我从来没有看见迹部露出过这样慌乱和害怕的情绪,像个小孩子一样无措,让我一阵阵地心疼。
“我没事。”我乖乖地缩在他的怀里,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地嘛,活蹦乱跳的,健健康康的,没受什么伤,别再担心了。”
“再也不会有下次了。”迹部抬起脸,尖尖的下巴摩挲着我的脑袋。
我点头附和着:“当然不会有下次,这次只是个例外。”
“所以,夏川里奈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说到这里的时候,迹部的语气又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明白了迹部的心理之后,我也彻底放弃了替夏川里奈求情的想法,只是顺着他说:“嗯,她罪有应得,那样的惩罚也不算很过分。不过,景吾,你不要再一直想着这件事情了。”
我稍稍推开迹部,然后双手捧起他的脸,让他能够与我的眼睛对视:“你看,我就这样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你看得到也摸得到。我是好好的,你要记着这个,别再总想着已经过去了的事情了。”
迹部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狂乱的眼神终于安定下来:“没错,你是好好的站在我的面前的。看得到,摸得到……”
他俯下身,轻轻地亲吻了我的额头,仿佛我是个易碎的瓷器一样小心翼翼地触碰着我。而我,既没有反抗,也没有以前的慌张无措,只是闭上了眼睛默默感觉到他柔软的唇瓣贴上了我的额头,带来一片温暖。
这一刻,我的心里终于放下了长久以来的疑惑和包袱。
其实当我遇难的时候,我第一念头想到的就是迹部,我希望是他来救我,我想到的就是他,只是他而已。所以当迹部没能及时赶到的时候,我心里是有些失落的。这不是埋怨,只是一种想要见到的人没见到的纯粹的失落感。
这一刻,我也终于明白,相较于亚久津的温暖和忍足的温柔,原来我最喜欢的还是迹部的霸道和主动。
迹部是那样努力地争取想要跟我在一起,也尽其所能地给了我关怀和保护。他是霸道的,却也是温暖的,他是强势的,却也是温柔的。就偏偏因为他比亚久津和忍足多了霸道和强势,所以他才能更早的在他们之前进入到我的心里。
我之所以选择远离和逃避,无非担心的就是他父母的反对,和家世背景问题。可是他都不那么在意,为什么我就要一直否定我们之间的可能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