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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意识恢复

“愚蠢之至!”归王一拍桌案,“那名奸细为何要盗回密函?若无实证,他要嫁祸之人如何定罪?子宁,寡人不知道你何时开始也会编故事了?”

他低下头,说:“臣只是猜测推断,并非胡编乱造。照王将军所言,密函之中有对其封赏承诺,想来他是怕其主不兑现诺言,才要将密函取回。而且王将军已把被其嫁祸之人拿下,他已经达到了动摇我们军心的目的,至于那个被嫁祸的人是死是活,对那个奸细来说并不重要。而且王将军方才告知,他所擒下的乃是其属下一卒长。试问,区区卒长,又如何能接触到我国的布防呢?这件事只要再稍加审问盘查,马上就会暴露出不少的疑点破绽。与其到时候被全城追捕,不如盗走对自己有用的密函出逃,再另想法子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末将也认为子宁将军所言不差!”王继赶紧说,“末将正在调查密函的真伪,或许是奸细害怕末将查出什么来,才又将密函盗走!”

归王轻蔑一笑,说:“如此说来,王将军的军营还真是外国奸细自由出入之地哪!说不准王将军也受了那个奸细的什么好处呢,所以才什么都不上报。”

“末将对大王忠心耿耿,望大王明察!”王继大声说。

“大王,若王将军与楚国有所勾结,那肯定早己将那被擒下的卒长杀死,而且通敌密函也不会交由他人保管了。”他说。

“寡人知道,不过是随便打个比方。”归王冷冷地说,“不过,子宁,寡人记得你和王将军可是颇有过节,今天怎么如此为他说话?”

他一笑,说:“不管臣与王将军有何过节,那是我们两人的事情,犯不着为了我们的过节而便宜了楚国或是其他国家。正如大王平日教诲,牙齿可以分两边,劲儿得往一处使不是?”

“也罢,念在目前还没有泄露什么,和你能及时发现军营中的异样并详加调查,寡人这次就暂且饶过你。起来吧。”归王笑了笑,说,“那名卒长查出什么来没有?他是否与此事有何牵连?”

“谢大王!”王继起身,说,“末将还未查出什么问题来。”

如此证据全无的情况下,想来王继也无法找出说辞将秦霜入罪,而且若自己军中真的查出奸细,就算死罪可免,怕也活罪难逃。“大王,我们暂无法查明那名卒长是否有牵连,为免动摇军心,是否先将其释放?”他问道。

归王点了点头,说:“说的也对。王将军,没问题吧?”

“是,当然!”王继说。

“不过为了避嫌,那个卒长调至子宁军中,由子宁你严加监视。”归王又说,“如有任何可疑情况,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臣明白。”

“行了,你们退下吧,寡人还要处理别的事情。”归王挥了挥手。

“臣告退。”“末将告退。”

两人走出归王的书房,王继咬牙冷笑说:“有你的啊,子宁将军。明明是你将奸细之事报于大王,刚才还假惺惺地为我说话,你以为这样我会领你的情?”

他不在意地笑了声,说:“我的确想过要将奸细之事禀报大王,可惜——未曾来得及。”

“你说什么?”王继逼问,“除了你,还有谁会向大王告我的状?!”

他笑着摇摇头,说:“王将军,为什么你一定认为有人状告你,大王才会知道?”

“你……是什么意思?”王继有点不解地问。

他淡淡地看了王继一眼,说:“不要小瞧了大王,否则……”连踏进棺材了都不一定能明白死的原因。

子归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地方,这里似乎是某个物业单位的楼梯间,而自己则是从电梯里走出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身体像不是自己的走到一间房门前,伸手按了一下门铃。她听到了房里传出门铃的《献给爱丽丝》的音乐,不一会儿,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年纪二十多岁的男人,过长的刘海盖住了他的前额,鼻梁上挂着一副银边眼镜,透过镜片,这个人的眼睛深处似乎死气沉沉——他和楚修提起过的形迹可疑、而且是皇甫师兄这次的调查对象的长相十分相符。奇怪,她为什么会来找这个男人?电梯显示这儿是6楼,可是他住进去的别墅根本没有电梯,而且加上地下车库和楼顶的阁楼也只有四层楼而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说过我不会去见那个疯女人的吗?”男人不耐烦地说。

“她是你的母亲!”她听见自己急切地说。咦?这种情况不是和以前梦见子宁将军的过去差不多吗?她就像当事人一样亲身去经历发生在子宁将军身上的事情。不过子宁将军是她自己的前世啊,她本来就是“当事人”。但现在她似乎也是在经历发生在某个人身上的事——这种“感同身受”的事好像以前也有过。没错!她想起来了,在皇甫山庄,所有厉鬼因为她破坏法阵而被释放出来的时候,她也被自己的祖先游汐淼附身,然后经历游汐淼被皇甫家祖先残忍虐杀的过程。那么现在也是啰?她想到自己刚才见到了一个女鬼,那么附在她身上的就是那个女鬼?看来这个女鬼的确是在生前去见了这个模样阴沉的男人。但后来她又怎么会死了呢?

“我才没有那种土里土气的母亲?住的地方活像狗窝一样,身上穿的也就是地摊上十块钱一件的破布,那种女人怎么可能是我母亲!”男人用力推了她一把,就想甩上门。

“等等!”她硬是挤了进去,说,“你怎么能够这么说自己的母亲?”

“我就这么说她了,怎样?”男人讥诮地说,“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当初丢下我和我爸跟男人跑了,现在没钱了,又想攀回我们家?你替我告诉她,门都没有!”

“她并没有丢下你……是你父亲有外遇,而且强迫她签下离婚协议,放弃你的抚养权。”她说。

“呸!这种谎言也亏那女人能说出口!就算是,我也不会再去见她!我告诉你!那种只会说谎的女人,根本不配当我妈!我也没有那样的母亲!”男人叫道。

“什么?”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母亲病得快死了,就算是一个陌生女人,基于人道同情也可以去见她一面吧?”这是什么儿子?真想一拳把他扁去太平洋!

“我跟那种女人已经没有关系了!”男人叫唤,“我警告你,你最好马上给我离开这里,否则我报警!”

“你!”怒火在心里流窜,不过她好像还有一个意识在超然地思考着这件事。报警就报警,谁怕谁啊?报警把事情闹大的话,最丢脸的不还是他们这家欺负女人的家伙?到时候看这个官二代还嚣不嚣张得起来!

“给我滚出去!”男人用力推了她一下,她没有站稳,一头磕在了门口的大理石面鞋柜上,一阵眩晕随着额头的剧痛淹没了她的意识。

等她重新恢复意识,周围却是一片黑暗,四周好热,胸口越来越闷,脑子也越发混沌,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被人活埋了?她拼命想要挣扎,可是身体就是无法使出半点力气来……难道这是皇甫师兄要找的女人临死前经历的事情?这么说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在意识不明的时候,被什么人当成是尸体埋了起来!害死这个女人的一定就是那个推倒她的那个男人!不行,这件事她得马上告诉皇甫师兄才行。可是她该怎么从梦中清醒过来?

——子归、子归,你振作点!

嗯?她好像听到了妈妈的声音?她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努力伸长手臂,突然一道光刺醒了她。“筷子兄?”映入眼帘的楚修那和修文师兄一模一样的脸。

“呼,你总算醒过来了。”楚修松了一口气,说,“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我怎么了?”她问。这里是她的房间,围在她旁边的是她的父母、哥哥宁靖,还有楚修。

“你晕倒在旁边小区,是你的师兄打电话叫楚修把你接回来的。”宁妈妈哭哭啼啼地抱着她,说,“还好你没事。”

“妈。”她说,“我没事,你别哭了好吗?我这不是好好的?”

“你把妈快吓死了。”宁靖敲了敲她的脑袋,可说话的语气里却是掩不住的担心。

“对不起。”她知道她小时候命丧黄泉,虽说是和阎王交换了条件才活转过来,可是她的险些死去给了父母抹不去的阴影,所以她的身体有任何不舒服,母亲都会担心得不得了,何况这次竟然当街晕倒。“我没事,爸妈,还有宁靖,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等父母和哥哥都离开后,楚修本也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子归叫住他:“筷子兄,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好意思问?”楚修没好气地说,“你去看那家人的时候,被鬼附体晕倒在路边,幸好皇甫律经过,用法术驱走了附在你身上的鬼魂,叫我去把你接回来。要不是他,你就算没被鬼害死,你也会被冻死。”

“我好像做了很长的梦。”她摸摸自己的头,说,“我梦见了子宁将军和秦霜的相遇经过。”

“相遇的经过?”楚修拉了椅子过来,说,“他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他们一起救过一个被调戏的女子,后来秦霜被陷害入狱,求助于子宁将军。”她说,“也许是因为子宁将军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他才对子宁将军格外忠心吧。”

楚修笑了笑,说:“知恩图报,你还真是走运,能够有个这么舍命为你的好部下。”

走运?她侧着头苦笑一下,说:“是啊……他可是为了我魂飞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