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子归的身手还真是不错。”一个男人坐在可以俯视琴心家别庄的高大树上,自言自语说,“可惜法术就差远了。”
“主人,现在要怎么办?凭子归小姐现在的能力,就算能打败那条蜈蚣,恐怕也会弄去半条命。”一个白衣少年凭空出现在半空,问。
男人瞟了那白衣少年一眼,笑道:“雪蕴,你还真是小看子归的能耐,放心吧,那种不入流的蜈蚣想吃子归还早了几百年。”
“可是……”雪蕴有点不放心。
“我们就在这里好好看子归怎么收拾那条蜈蚣吧!”男人稳稳地笑说。
蜈蚣咧嘴阴狠笑着盯住子归的脸,“这次我不只要吃了你的脑髓,我还要让你死得比任何一个人都痛苦!”
子归怔了一下,这话好耳熟,那个变态归王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想到这儿,不知为何,胸口涌起一种暴力的冲动,她冷声道:“那你得有那个本事。”不错,她也曾在很久以前就想这么教训一个人,既然以前没法收拾那个变态归王,现在她就拿这条该死的蜈蚣来当出气筒!她一见蜈蚣眼里闪过寒光,立刻后侧一步,手肘一格推开了男孩,另一只手向前竖直手掌,“不动如钢!”男孩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已经有数不清的针“笃笃笃”地射中在子归身前立时出现了半圆的防护罩。
好险。子归暗暗松了一口气,“喂,我让你变的东西!”这个藤妖还在发什么呆?
“哦、哦,好!”男孩这才回神点点头。
“有点本事啊。”蜈蚣的笑容消失了。
“我说过,你想要我命还得有那个能耐。”她握住男孩从后面塞进她手里的东西。自己的手在发抖呢。她慢慢地握紧拳头,紧紧盯着脸色阴沉的蜈蚣。她对自己笑了笑,她知道这不是恐惧的颤抖,是了,这种感觉以前也曾有过,是从血液里流窜而过的一种要扑杀猎物时兴奋的战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在将军墓附近,她发现自己的一些感觉正在不断接近子宁将军,也许这次她能知道更多子宁将军的事吧?
蜈蚣仰天吸了一口气,子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耳内灌入一种尖锐的声音,院子里竟狂风大作。“呀啊——”男孩紧扯着子归的衣服大叫起来,“救命啊——!”
这是那条蜈蚣的法术吗?地上的沙石和枯叶随着那要把人割伤的风像子弹一样打在她的脸上,“痛!”她抬手挡在眼前以免沙尘入眼,这么猛烈的风对她很不利!而且突然她发现有什么东西慢慢爬上她的腿,低头一看竟看到一条足有二十厘米宽一米长的黑红色的蜈蚣沿着她的小腿缠了上来。她吓得一口气窒在胸口,也完全吓住了,双手、双脚像被什么缚住了无法动弹。
“那是幻象,不是他的真身!”男孩拼命摇着她的手臂大喊道。
什么?!她如梦初醒——老天!她在发什么愣啊?她必须把这阵强风停下!“弄风随心!”她手腕上的手链出现了一道奇特的红光,犹如一条火龙串起的手链的紫色珠子,四周疯狂扑向她的风竟如戛然而止的乐声似的突然静止下来,蜈蚣那张过度阴柔的脸孔在她面前只有一臂的距离,她咬牙举起手里的东西对准蜈蚣的脸一喷——“滋”的一声,雾化的液体全数喷在了蜈蚣脸上。“啊——”蜈蚣惨叫了一声,痛苦地跌在地上打滚。
“你干了什么?”男孩很快跑上前来,惊奇地问。
“喷了这个。”她把瓶子给男孩,“你给我这个。”
“这个……有什么用?”男孩奇怪地问,“大不了就是眼睛会痛吧?”
“对你的话应该是的。”她把瓶子抛回给男孩,“你应该知道这瓶是什么吧?”
“废话,我当然知道!”男孩挺直背脊,说,“不就是杀虫水一瓶?对付他……杀虫水?”
“对付蜈蚣,杀虫水比法术要有用的多。”这是她从灰绒给她的书上学来的,就算修炼成妖,原形的特性是不会变的,比如说,青蛙修炼成蛙精还是会怕蛇,同理可证,本来就是虫子的蜈蚣当然会怕杀虫水。
“哈?!”男孩瞬间呆愣。
“可是现在要怎么做才好呢?”她又没有除妖的经验,不知道接下来要怎样才能消灭这作祟的妖。
这时,一道银芒闪过,楚修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喂,你快过来看!”楚修看了看在旁边挣扎的蜈蚣,有看了看躲在她身后的男孩,问,“怎么回事?”
她指指身后的男孩,“这个是刚化成人形的藤妖。”又指指地上的蜈蚣,“那就是杀死琴心一家和想连我们也一起干掉的蜈蚣。”
楚修看着蜈蚣,皱眉问:“你不赶紧收拾他在等什么?”
“我不会啊。”要是知道她早就动手啦,留这条蜈蚣在这里鬼哭狼嚎又不好玩,虽然这杀虫水已经让他受够教训了。
楚修白了她一眼,闭上眼睛低喃了一句话,蜈蚣立时变回了原形,竟与刚才出现的爬上她的腿的蜈蚣一模一样,子归还没有反应过来,楚修手里化出以前出现过的银色的剑一剑刺向那条巨大的蜈蚣,那条蜈蚣就再也不动了。“行了,现在收拾完了。”楚修说。
哇,这筷子干吗好像有点生气?”对了,为什么刚才这条蜈蚣没让琴心他们追出来?”
“以他的力量恐怕没法控制尸体那么长的时间,如果让尸体跑出那么远的距离需要耗费很多的灵力,我想以他连你都赢不了的水平肯定没法支持那么久吧?”楚修轻蔑地笑了笑。
这根死筷子说什么都不忘损她,不要紧,小女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火急火燎地有什么东西要让我看?”她换了一个话题。
“我在这下面的密道里发现很有意思的东西。”楚修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
“什么东西?”怎么又是有意思的东西?这栋破破烂烂的宅子里怎么会有那么多有意思的东西?
“总之你跟我进来看就知道了。”楚修向她点点头。
男孩见他们两个不理会他,忙说:“我呢?我怎么办?”
“啊?”倒是子归奇怪了,“谁管你啊?你不是已经变成人形了?爱去哪就去哪吧!”妖的行动又不需要经过她同意。
“你的那个同伴不会把我也……”男孩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会。”她甩了甩手,“行了,你玩你的去吧,少烦我。”
“哦,好!”说完,男孩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筷子兄,那我们走吧。”她对楚修说,“你到底看到什么了那么惊讶?”
楚修吐了口气,说:“我想那应该跟你有关。”
“跟我有关……”她转念一想,“是子宁将军的事吗?”
“应该是。”楚修严肃地说,“跟我预计的一样,地下的密道形成了一个法阵,但是法阵似乎被破坏了。”
既然是关于子宁将军的,她得去看看,也许有办法解决秦霜的事。“是地道塌了吗?”
“是有一角出现了塌陷,但法阵主要是被血腥和邪恶之气慢慢腐蚀的。”楚修说,“从破坏法阵的灵力来看,应该就是刚才那条蜈蚣。”
这么说来,琴心的母亲李翠墨大概就是占卜出这里的法阵被破坏才急忙赶回来的,没想到反而被杀死了。“还真是便宜那条死蜈蚣了。”她哼了一声,“那么法阵就是封印着辟邪兽的吗?”
“应该是吧。”楚修说,“暂时也没发现其他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从这里出去。”
“会是谁把辟邪兽封印在这种地方?以前爷爷也曾发现类似墓葬的封印,而随后也遇到了辟邪兽,如果是真的,那么两者应该有什么关联或是共同点吧?”她是这么觉得的,如果能再问问爷爷详细的情形的话就能知道更多情况,可是爷爷已经去世,有没有其他途径可以知道当时的情况呢?”筷子兄,我看不如找个机会再去拜访一下皇甫爷爷吧?”
“嗯?”楚修挑起眉。
“若这真是封印辟邪兽的法阵,不就和我爷爷以前遇到的情形一样吗?要想知道更多细节,问当事人最快。我爷爷已经不在人世,就只剩下皇甫爷爷知道得最清楚了。”
楚修笑了一声,“说得也是。不过只有我们两个去的话,搞不好连大门都没进去就被皇甫家的人乱棍打死了。”
想起自己在暑假时候奉阎王命令干的好事,她也只好“嘿嘿嘿”地傻笑以对。
“主人,这……”雪蕴对于事情的发展哑然。
“看吧,我就说那条蜈蚣怎么可能是子归的对手。”男人淡淡地笑道。
“可是主人,他们似乎打算去墓室。”雪蕴有点担心。
“无所谓。”男人毫不在意地说,“多了解自己也是一件好事啊。”
没想到密道内还有楼梯。子归看着像通向无底深渊楼梯,嘴角抽搐了两下,问:“要……下去那里面吗?”
“当然。”楚修回过头理所当然地说,没好气地扔给她一个白眼,又说,“放心吧,我已经进去过了,里面没有鬼也没有妖怪。”
“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子归才跟着楚修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她瞧见走在她前面的楚修手上的蜡烛只剩下不到两厘米高,叫道,“喂,筷子兄,蜡烛要烧完了!”
“也差不多了。”楚修回答说,她以为那么一小段蜡烛能点多久?
“拜托,我又不像你有夜视能力,蜡烛烧完了你让我看什么?”真想从后面一脚把这根死筷子揣下楼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