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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复仇对象

是回去被雪藏起来,再也不会有工作吧?她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小叔叔,我想问问那面镜子。”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出口,“你为什么要买那面秦镜?”

于展详说:“送给我未婚妻的礼物啊。”

“真的吗?”她并不相信,“那送到这里来就好了,放在新娘休息室干什么?小叔叔,你果然有什么事瞒着于悟皈吧?上次到我们学校突然对我说让我照顾他之类的话,到底出什么事了?”

“子归,这是我们家的事,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应该明白什么事情应该问,什么事情不应该问。”于展详的态度变得冷淡。

可是她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小叔叔,如果我不是于悟皈的朋友,或者说我根本不关心他的话,请相信我绝对不会问。”

“你……”于展详皱了皱眉,没想到她居然会说是因为关心悟皈才问的。早该知道她不像欧阳夏那么简单。“我认为你们都不知道会比较轻松。”

看来不是什么好事——不想多管闲事的性子开始和对朋友的关心拔河,最后她说:“我认识的于悟皈可不是个玻璃人,不会碰碰就碎了。他还是你们那个大家族的后继者,我相信他经得起考验。就算我是外人,不该过问这些事,反正我也不是死乞白赖要知道答案的人——可我觉得至少于悟皈应该有知情权吧?”于悟皈知道的话,她就可以软硬兼施从他那儿问出个所以然了,用不着直接对上小叔叔。

于展详轻轻地笑了起来,“你跟灰绒说的话一模一样。我会考虑你的话的,请给我一点时间。”

“嗯。”她点点头,逼得太紧也许会出现反效果,小叔叔能考虑起码还有机会。“我想说那面镜子……”

“那面镜子我本来是想用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附在林玉漱身上才特别买来,不过现在,恐怕不需要那面镜子的能力,靠你也能判断出来。”于展详说。

“没错,她确实被鬼附身了。”子归说,“还有,那个出现在你窗外的鬼已经被我收服,不会再出现了。”

“咦?”于展详侧头看着她说,“我怎么听着你不像是已经没事的意思?”

“当然了。”她苦笑一下,“还有附在林玉漱身上的鬼没处理。”高难度工作还在后头。

“她现在看来什么动静也没有。”于展详向林玉漱的方向伸了伸下巴。

“可是那股戾气没散。”她说,“她很有可能正在积蓄力量,所以不能掉以轻心。”

正说着,林玉漱突然睁圆眼睛笔直地从床上坐起来,吓得子归后退了一大步。“小叔叔,你也退后一点。”见于展详还站在林玉漱床边,她赶忙把他拉到身后。只见林玉漱的眼睛正失神地望着一个方向。“林小姐?”子归放轻了声音,试着叫了一声。

似乎对她的声音有反应,林玉漱慢慢地转过头来,但视线对上的是于展详。“展详哥……”林玉漱柔柔地开口叫道。

“玉漱,你没事吧?”于展详想要走过去,却被子归拦住了。

“小叔叔,别靠近她,说不定是陷阱。”子归有点担心。

“没关系。”于展详镇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到林玉漱床边,“玉漱,你觉得怎样?”

“我怎么了……”林玉漱有些难受地蹙着眉,“脖子好痛噢……啊,还有我的手……”

子归抖了抖肩膀,听到林玉漱说话真叫她全身起鸡皮疙瘩!她开始明白为什么于悟皈这么讨厌这个女人了,因为和林玉漱相处的确让人很难受。“林小姐,你还记得我吗?”总不能看着于展详上前去,自己却缩在后面,她认命地走上前去问。

“啊……你是宁子归小姐……展详哥让你来当伴娘的……对吧……”林玉漱虚弱地说。

待会儿要不要找人扫一扫这里满地的鸡皮疙瘩?她笑得有些僵硬,说:“是啊,你记不记得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跟展详哥在一起……?”林玉漱看着她突然眼泛泪光,大有“你没有解释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啊?”她差点反应不过来,“有什么不对吗?”

“她是陪我来看你的。”于展详的声音里没有起伏,她也听不出他的语气里有安抚的意味。

“你们、你们……”林玉漱抖着指尖指着他们,大颗大颗的眼泪就从眼眶滚了出来,“你们竟然瞒着我有这种关系……”说着“咚”地晕回床上去。

她傻眼地问:“小叔叔,我能不能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林玉漱刚才说的都是中文,可她怎么都听不懂?

于展详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给林玉漱拉好被子,说:“林玉漱有轻微的被害妄想症,她总是觉得别人要害她。”

也就是精神病?她干笑两声,“小叔叔你这样的人都敢娶?当然,我不是歧视精神病患者,可是除非你爱惨了她,否则普通人应该不会想娶她的呀。”而且怎么看于展详对林玉漱也没什么感情,怎么会把自己的终身幸福搭上去的?

于展详回过头来说:“我并不是因为爱她才接受林伯父的要求的。”

“林伯父?哦,是林玉漱的父亲吧?”

于展详点了点头,“我会接受这个婚约——算了,没什么。”

“跟你瞒着于悟皈的事有关?”她问。

“太聪明可不是什么好事。”于展详半带劝告地说着。

她咬着下唇笑起来。

就在这时,她瞥见晕倒在床上的林玉漱无声无息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凸着一双眼睛透过额前过长的刘海阴森森地瞪着站在她身前的于展详。“小叔叔!”

房间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子归看见林玉漱身上散发出来的比之前更强的戾气,纵身扑倒于展详,“小叔叔,赶快离开!”她可没信心能够一边保护于展详一边对付林玉漱。

“那你……”于展详有些迟疑。

“没事,打不过的话我还能逃跑嘛!”她故作轻松地说。

“你小心。”于展详拍了拍她的肩膀,很快地爬起身往门口跑去。

林玉漱披散着头发就要追上去,子归反应迅速地一记横扫,把林玉漱绊倒在地。“你是何晓云吧?”她把林玉漱按在地上,“你为什么要袭击于展详?”

“你这个碍事的女人!”林玉漱拼命挣扎。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何晓云离开林玉漱的身体呢?她想起了白无常曾经教过她一个咒语,不知道能不能用在这里——不管了,就试试看吧!“心迷神迷,其身离之。”话音刚落,一股阴气从林玉漱身上迸射出来,一个半透明的女人从林玉漱背上弹了出来,林玉漱不停反抗的身子一下就跌在地上动也不动了。

出来了!子归在心里为自己喝彩一声,“你就是何晓云?”她变出铜钱剑握在手上。

“我要杀了所有害死我妹妹的人!”何晓云的灵魂缠绕着阴沉的戾气。戾气没有规律地向她射来,她连连躲避,地上满是被戾气打碎的物品,可是她却找不到空隙接近何晓云——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必须想办法。“可是于展详没有害死你妹妹,为什么要杀他?”她一边躲闪一边找机会靠近何晓云。

“帮助杀人凶手的人也是共犯!”何晓云狠狠地说,“你也要死!”

比刚才更强的戾气像台风卷起的巨浪般迎头盖下来,她竟无处可躲!这时,一道咒语闪过她脑海——她不假思索地念了出来:“吾心无欲,令其恶之气,退!”眼角的余光瞥见手腕上紫色手链的串绳发出奇妙的红光,像一条发出红光的龙飞快地从紫色的珠子里穿过,那股戾气的巨浪像打在海边的峭壁上,撞得粉碎。不只是何晓云吓得大惊失色,连她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难道这就是灰绒说的,手链串绳增强攻击力的效果?啊,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她甩甩头,提剑一个箭步冲上去刺中何晓云的肩膀!

房间里戾气在一瞬间变弱了,何晓云抖着苍白的嘴唇缩在地板上恨恨地瞪着她却不敢动弹。

“子归?”于悟皈探头进来,“哇!这房间怎么搞成这样?现在能进来吗?”

“嗯,现在已经不要紧了。”她答应道。

于悟皈抓着几张A4纸小心地跨过地上桌椅碎片走进来,“房间怎么弄成这样?这下光是赔偿就是不小的费用了。林玉漱又晕过去了吗?咦?怎么又多了一个女人来了?”

“你怎么来了?”虽然现在她占上风,但还不能大意,要小心何晓云偷袭于悟皈。

“你要我查的事情有结果了。”于悟皈冲她眨眨眼。

“结果怎样?”刚好可以点醒这个钻牛角的女鬼。

“如你所料。”于悟皈掸了掸手里的几张纸。

“太好了,不愧是乌龟,速度真够快的。”她松了一口气,“把你查到的事情说一说。”

“好。”于悟皈点点头,“据调查,何晓雨系自杀身亡,而迫使她自杀的人并不是我的小叔叔于展详的当事人,而是他的同事杜松。杜松以他的名义跟何晓雨交往,实际上那时候杜松已经准备和公司老总的女儿结婚,他只是在玩弄何晓雨的感情,知道实情后的何晓雨受不住打击留下遗书自杀,而且杜松到最后甩何晓雨都没有告诉她自己的真名。当然,杜松对于自己脚踏两条船的事也没有告诉其他人,因为他担心和老总的女儿的婚约出现什么变数。如果被知道他一脚踏两船,那么不仅婚事告吹,那位大小姐也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也就是说,小叔叔的当事人成了杜松的替死鬼。“典型敢做不敢当的懦夫!”子归骂了一句,说,“白白害死三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