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揭开昆虫的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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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毛虫的故事(2)

你别以为它没有翅膀就不厉害了,它可是有一把短剑,或者说是一根利刺。只见它犹豫了一会儿,在某个地方停下来,开始挖掘土地,最后居然挖出了一个地下巢穴。这巢在地面上并没有痕迹,但这家伙能看到我们人类所看不到的东西。我就奇怪难道它能够看穿地皮,窥视下面有什么东西?它简直就像老练的盗墓贼似的。它钻到洞里停留了一会儿,最后又重新在洞口出现。这一去一来之间,它已经干下了无耻的勾当:它入侵了别人的茧,把自己的卵产在那睡得正酣的幼虫的旁边,等它的卵孵化成幼虫,就会把别人茧里面的幼虫当做丰盛的食物。

有的时候,这个世界上的美丽是邪恶的掩饰品。比如另外一种虫,满身闪耀着金色的、绿色的、蓝色的和紫色的光芒。它们是昆虫世界里的蜂雀,被称做青蜂。从它貌美如花的外表来看,你怎么也想不到它居然是一名盗贼和杀手。可它们的确是用别的蜂的幼虫作食物的昆虫,是个罪大恶极的坏蛋。

这十恶不赦的青蜂并不懂得挖人家墙角的方法,所以只得等到母蜂回家的时候像贼一样溜进去。现在注意了,一只半绿半粉红的青蜂蹑手蹑脚地走进一个泥蜂的巢。它开始展开自己的行动了。不巧,正值泥蜂母亲带着一些新鲜的食物来看孩子们。于是,这个个子小小的强盗就和主人撞了个正着。但是它似乎还非常理直气壮,堂而皇之地进了“巨人”的家,它一直大摇大摆地走到洞的底端,对泥蜂锐利的刺和强有力的嘴巴似乎没有丝毫惧意。

至于那母泥蜂,不知道是不了解青蜂的丑恶行径和名声,还是给吓呆了,竟任它干它想干的事情。就这样,在主人的眼皮底下,青蜂将自己的卵注入到了泥蜂的卵里面。

被侵犯者的无动于衷与侵犯者的肆无忌惮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一切入侵行动都没有被阻挠,好像是命中注定的一样。第二天,如果我们挖开泥蜂的巢看看,就可以看到几个赤褐色的针箍形的茧子,开口处有一个扁平的盖。在这个丝织的摇篮里,已经没有泥蜂的幼虫了,取而代之的是青蜂的幼虫。因为青蜂的幼虫已经把泥蜂的幼虫当做美餐,吃得只剩下了一些破碎的皮屑了。

我说过了,那些披着漂亮外皮的昆虫往往内心狠毒。蚁小蜂就是属于这样的一类昆虫。你看它有多美啊!它身上穿着金青色的外衣,腹部缠着“青铜”,和“黄金”织成的袍子,尾部系着一条蓝色的丝带。可是它却选择过寄生的生活。当一只黑胡蜂在悬崖上筑好了一座弯形的巢,把入口封闭,等里面的幼虫渐渐成长,把食物吃完后,吐着丝装饰着它们的屋子的时候,蚁小蜂就在巢外等候机会了。由于风吹雨打,黑胡蜂精心布置的巢穴难免会出现一些裂缝或是小孔。这些漏洞正好给蚁小蜂提供了机会。它们顺着这些漏洞把它们的卵塞进黑胡蜂的巢里去。总之,到了5月底,黑胡蜂的巢里又多了一个针箍形的茧,从这个茧里出来的,是一个口边沾满无辜者的鲜血的蚁小蜂,而黑胡蜂的幼虫,成了蚁小蜂口中的佳肴。

正如我们所知道的那样,长有双翅的昆虫总是扮演强盗或小偷或歹徒的角色。虽然它们看上去很弱小,有时候甚至你用手指轻轻一碰,就可以把它们全部压死。可它们的确祸害不小。有一种小蝇,身上长满了柔软的绒毛,娇软无比,你只要一碰,绒毛就会脱落,这种昆虫叫做蜂虻。它们脆弱得像雪片,但是却有着惊人的抢劫能力。它的翅膀振动得飞快,你看不出来它是在飞,只是看见它在离地不远的空中一动不动,好像是在休息一样,或者是被一根看不见的线从空中吊在那里。但是一旦你稍微发出一点儿声响或者接近它,它就突然不见了。

于是你就到处张望,以为它会跑到别的地方去了,不过你肯定找不到它。你一定想不到,它哪里都没有去,仍然在原地。不信,你重新把视线调整回去看看,它就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它刚才迅速地离开了,然后又迅速地回来。它飞行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使你根本看不清它运动的轨迹。

那么它在空中干什么呢?它正在勘测地面的情况,找到一个它认为合适的地方以后,它就会将自己的肚子贴近地面,将卵放在那里。这个放卵的地方一定与其他昆虫的巢很近,因为当它们孵化出来以后,它们本能地要去偷别人家里的食物。我现在还不能断定它的幼虫所需要的是哪一种食物:蜜、猎物,还是其他昆虫的幼虫?

有一种灰白色的弱小的蝇虫叫做弥寄蝇,我对它比较了解。它蜷伏在日光下的沙地上,饶有兴趣地守在一个窝的旁边,等待着抢劫的机会。过了一会儿,当各种蜂类猎食满载而归:长喙泥蜂载着虻,大头泥蜂载着蜜蜂,节腹泥蜂载着象虫,布甲载着蝗虫,这个时候弥寄蝇就出现了,来来去去,围绕着狩猎者,紧跟在它们的身后,伺机下手。当昆虫把猎物夹在腿间拖到洞里去的时候,它们也准备行动了。就在猎物将要全部进洞的那一刻,它们飞快地飞上去,停在猎物的末端,产下了卵。这一切发生得非常之迅速,主人们还来不及作出反应,一切就过去了。它的卵孵化出来以后,将把主人捕获的猎物全部纳入自己的肚子里面,而且还在饥饿的时候将主人的孩子们也用来下酒。

另外有一种在炽热的沙地上休息的昆虫,它是一种卵蜂,翅膀很大,张开来一看,一边是黑边的,另一边却是透明的。它模仿它的近邻--蜂虻,穿着一身丝绒外套,它也是一种寄生虫。

寄生虫在抢夺别人食物的时候,为了防止自己被发现,也为了自己能够不遇到危险,它们一般都有比较明显的拟态色。什么是昆虫的拟态色呢?就是昆虫身体的颜色同它们长期生活的环境接近的颜色。拟态色能起到很好的遮掩作用。有人问我,为什么要长出拟态色来呢?我想只能用适应环境之类的解释来说明了。这种拟态色是保护种族繁衍的手段。

强盗要骗过它的猎物,就需要拟态色的帮助。你看看丛林里面的老虎、看看绿树枝中间的螳螂,它们身体的颜色都跟环境非常接近,这样就容易骗过别人的眼睛。寄生蝇似乎证明了这一点。它们的颜色是灰色的,就像他们生活的灰土一样,这样不就是“清一色”了吗?为了更容易欺骗,寄生虫还想到了一招,就是将自己的颜色变成与自己想要寄生的那一家户主的颜色一致或者相类似。这样看来,别的昆虫还以为它们是自己的邻居或同类,于是放松了警惕。

当然,拟态色也不是寄生虫适应环境的唯一方式,而且未必能够总是奏效。所以过高的估计拟态色对于寄生虫能够起到人不知鬼不觉地寄人篱下的作用,也是一种不科学的蠢话。

五、寄生虫的苦衷

不过另外一个问题也就提出来了,为什么会有一些昆虫以寄生的方式来求生存呢?难道它们天生就懒惰吗?也许你会这么认为,但是我不敢苟同。尽管在我们人类看来,寄生不是一件好的事情,似乎同不劳而获联系在一起,不过事实上,据我观察,这些寄生虫也不是不劳动的,它们的生活往往比别的昆虫更加辛苦。

比如膜翅目昆虫,它是一种寄生虫。它一天到晚都在酷热的地面上走来走去。是多么的忙啊!它无休止地寻找可以寄放卵的地方,但是却往往徒劳无功。在遇到一个合适的巢穴之前,它要千百次地钻进无数个没有利用价值的洞进行实地考察。它们在将自己的卵放在别人卵里的过程也是非常辛苦的。它们不像巢穴的主人一样,可以慢条斯理的产卵,因为是在做贼,所以产卵是断断续续的,完全靠运气,能产几个就算几个。它们不能休息,只能不停地产卵;它们不求子孙满堂,但求能够有香火相传。

为了说明问题,我们可以再来仔细看看一个事例。这个事例与脐蜂有关。脐蜂是高墙石蜂的寄生虫。当石蜂完成了自己巢穴的建设后,脐蜂就出现了,它们经常挖掘着石蜂巢穴的外壳。这个巢穴非常坚固,外面一层全是灰浆,至少有一厘米厚。脐蜂要用自己弱小的身体挖开灰浆是非常困难的。但是它还是勇敢地进行着工作。它一块一块地将巢穴外壳上面的灰浆挖下来,形成一个刚好可以供自己爬进去的通道。这种挖掘是一件非常缓慢而艰巨的工作,经常弄得脐蜂精疲力竭。后来我用小镊子拨动这个巢穴的外壳,发现居然和水泥一样坚硬。我这才体会到了脐蜂劳动的不容易。

我不知道脐蜂究竟需要劳动多长时间,因为我没有耐心从头等到尾。努力总算有了回报,辛辛苦苦挖了半天,蜂蜜流出来了,这表明通道打通了。脐蜂从通道爬进去了,在食物的表面产下了自己的卵。

当完成了任务之后,脐蜂还要将自己挖的通道给堵住。于是它又充当了一回建设者,它会飞到巢穴的附近采集一点儿红土,然后用自己的唾液将其溶成砂浆。准备好材料以后,便像一个泥水匠一样开始工作。看来脐蜂的工作是艰苦的,在挖开巢穴的时候要充当钻探工,而在堵上巢穴的时候又要成为一名水泥匠。

所以有时候退一步想,尽管寄生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但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把这些寄生的昆虫们给完全否定。毕竟它们的生存方式是这样的,并且也不能说它们就没有付出一点儿劳动。另外,还有一点需要告诉大家,这些寄生的昆虫从来不会自相残杀,不会吃同类的食物或者幼虫来养活自己的孩子,寄生虫掠夺的都是其他种类昆虫的食物,所以跟我们所说的“懒汉”还是有区别的。你还记得蚁小蜂吗?没有一只蚁小蜂会去沾染一下邻居所隐藏的蜜,除非邻居已经死了,或者已经搬到别处去很久了。其他的蜜蜂和黄蜂也一样。所以,昆虫中的“寄生虫”比人类中的“寄生虫”要高尚得多。

从本质上来说,寄生不是一种享受,而是一种“行猎”行为。表面上是坐享其成,但实质上寄生虫付出了劳动。例如那没有翅膀,长得跟蚂蚁似的双刺蚁蜂,它用别的蜂的幼虫喂自己的孩子,就像别的蜂用毛毛虫、甲虫喂自己的孩子一样。谁都可以成为猎手或盗贼,就看你从什么角度去看待它们。

其实,在这个地球上,人类吃了小牛的牛奶、吃了蜜蜂的蜂蜜、吃了鸡的蛋,一切动物和昆虫都难逃人类的魔爪,人类才是最大的寄生虫。但是好像我们人类会说,我们虽然享受了昆虫、动物乃至植物的成果,我们付出劳动了,所以我们不算是寄生。这样看来,那些原本被我们认为是寄生虫的昆虫,就不应该再被看做是在寄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