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宫,北苍皇室千百年来,只有皇帝最宠爱的妃子才能入住的宫殿。
躺在寝宫床榻上的女子空寂的眼神望着房梁,唇角一勾扬起傻哂的弧度,此刻想来是多么的可笑,她甚至连一个名分都没有,竟然堂而皇之的在这里住了足足六个月。
就算他日客死异乡,她也该为此感到满足了,不是么?
笑声悲凉的扩散,低低哑哑的就像是呻/吟——
“娘娘,是奴婢弄痛你了么?”
正在替念沧海包扎身上伤处的小奴婢以为是自己下手重了,怯生生的问道。
“别再唤我‘娘娘’。”
念沧海只是淡淡开口,眼眸一合——
眼前冒出那张被月光遮掩的脸孔,太过朦胧,太过刺眼,什么也看不清,端木离,那一刻,你的脸上究竟是怎样的表情……
满是血痕的手掌暗自握紧成拳,自己被那个男人视作贱草,狠狠踩踏还一脚弃之,却仍忘不了他一个微小的动作——
念沧海,你就只能活得那么没出息么?!
“出去吧……”
烦躁缠着心,她突然收起还没绑完纱布的手臂,小奴婢微微一怔,“可……”
“哟,什么事让姐姐大动肝火?!”
门外一道突兀的女音抢去了小奴婢的话儿,接着是一双穿着金履的脚迈了进来,念沧海瞳珠一侧,幽亮的眼眸里映现出一张来者不善的脸孔——
“怎么了,见本宫而来很意外?”
娇声酥麻得销魂,与方才龙榻上的春宫呻/吟如出一辙——
念雪娇媚眼如丝地微眯着,满面春风得意的笑,缓步而进,只闻榻上一道轻哼,“呵,刚才妹妹叫得那样惨烈,我还以为妹妹会三天三夜下不了榻!”
极冷的话音极尽嘲弄,念沧海孤傲的眼神落在那招摇的细柳腰上,只瞧一双好看的墨眉猝然抽动:“念沧海,你此话何意?!”
她三两步逼至榻前,故意一把拽起那受伤见骨的左臂,痛得人咬着牙,薄汗密密麻麻的渗出前额,“雪妃娘娘,请别这样,娘娘她身子还很虚弱……”小奴婢护了上来。
什么娘娘,她念沧海什么都不是!
“住口!本宫说话几时轮得到你这低贱的奴才!”
这丑女人究竟生得什么魔力,都死到临头了还有人甘愿为她亡命!
念雪娇反手一巴掌挥落小奴婢的脸,打得她瘫倒在地,那可怕的眼神还不放过人,凶狠地恨不得要将她剥下一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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