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卿绝埋在她的脖子里卖力热吻,逼得念沧海娇喘连连,有气无力地拼命挣扎,但只消他在她耳边倾吐一句:“再乱动可就伤着宝宝了。”她只好立马投降,任凭他继续“为所欲为”……
一番热情如火的抚摸厮磨后,念沧海早已招架不住,像滩被揉融化的水儿,娇喘连连地躺靠在端木卿绝的怀中,“宝贝,不捉弄你,今夜到底为此。”
他吻着她满是汗水的额头,她轻轻抓住他大开的衣襟,娇嗔道:“你这混蛋……”
真是坏死了,在她的身子上点了一把一把的火,让她被烧得七荤八素,他倒摆摆手不管了。
“呵,为了宝宝,我们必须忍耐。”
端木卿绝的吻从额头游移到鼻尖儿,再吻住她被他吻肿的红唇——
虽然带着捉弄,但是相信他,火都点到了这份儿上才停下,他可是比她忍得更辛苦……
“坏蛋!”
念沧海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兴许是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炙热的温度也降低了几分,她“狠狠”地用指甲抓了下他那迷人健硕的胸肌,听他“惨叫”一声,她才满足的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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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猫,给你报仇了,可不许再气我了。”
端木卿绝捉住她的小手,吻着她的手背然后一下下的落在她的每一根指背上,仿佛在诉说他对她的想念,“怎会忽然出现在皇宫外?”
他问了,她便将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包括烈焰是犬妖的事,不过端木卿绝似乎对此并不感到奇怪——
“卿绝,你早就知道了?”
“不然呢,我早同他交过手,若是凡人怎能与我不相上下?而且他一直有意和别的国家保持来往,这不正是同北域一样,不过北域的子
民并非妖族。”
“你是说东炙的人都是妖族,他们都是犬妖?可是端木离派去的禁卫将他们都斩杀了,血洗了东炙皇宫,烈焰是浴血奋战才将我救了出来,我看到皇宫里的人都被那些人杀了——嗬,景云……我忘了景云了!!他还在那儿呢!”
念沧海激动地突然坐起身,端木卿绝跟着将她扶稳,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不能这么着急——
“景云,我们得派人回去救他,让逍遥去,只有逍遥可以赶过去!”
念沧海相当混乱,完了完了,她怎么把景云给忘了,那些个中了巫术的禁卫可是杀人不长眼的,那里根本就是座炼狱,“景云……怎么办……景云……”
因为情绪过于激烈,念沧海突然肚子一阵阵的痛楚,“呃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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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卿绝神经立马绷得死紧,他紧搂着安抚道,“放松,放松,海儿你太紧张了,让身子放松下来,景云不会有事的,那个机灵鬼,一定会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的,何况他的身手极好,没事的,没事……”
没事的,真的没事的么?
念沧海听着端木卿绝的话,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她追忆着,回想着,那场灾难来的太快,她都还没得及了解发生了什么,烈焰就将她救了出去——
那逃亡的记忆太过混乱,但是任何一个记忆碎片里都没有景云的存在……
如果他在宫里的话,如果那些人闯进来要捉她的话,他一定会第一个跳出来保护她的,可……没有他,他并不在……
“小娃娃,我看到宫外的林子里有一片鸢尾花,你喜欢鸢尾花,对不对?我去给你摘一些来,让天真给你做香袋!”
“啊!我想起来了,景云出了宫外,他说要给我去摘鸢尾花,哦……太好了,太好了……他不在,他一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定不会有事的……”
念沧海终于想了起来,靠在端木卿绝的怀中,她煞是感激地又是哭又是笑,“看吧,景云那小子一向运气好。”
“可是他若回宫见到遍地的尸体又找不着我,肯定会担心的,要是和那些没人性的禁卫碰上了……”
念沧海又紧张了起来,五指猛地缩了起来紧紧攥着端木卿绝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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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他们没几乎碰上景云的,只要那时景云不在宫里,烈焰又立马回了宫,绝不会有这种可能的!”
端木卿绝轻拍着念沧海的后背,口吻是那样的笃定,而金瞳中的笑靥是那么神秘。
“你是说烈焰回宫就会将那一干人等都收拾了?别忘了他们可是比端木离用巫术施下了妖气的,他们半人半狼的,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东炙的人若都是妖族的话,可都死在他们的剑下了!”
“可别小看了妖族。”
“我没有,我可是亲眼看到的。”
“要就这么相信眼睛看到的,可是会被骗得很惨。”
端木卿绝笑得越发神秘,念沧海是越听越糊涂,明明都在她的眼前被杀死了,难不成还能再活过来?!
发现念沧海的眼神是想到了什么,端木卿绝眉头一挑,像是在肯定她想到了可能,“怎会?妖族拥有第二次生命?!”
“不,他们不过是蜗居在人的身子里,死去的不过是身子,因为烈焰一定不会让他们外露了妖气,所以你看到的他们被屠杀的不过就只是他们的躯体罢了,相信我,待烈焰救走你后,被斩杀下血泊里的人绝对是端木离派去的那些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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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
“嗯,只怕景云回到宫里的时候,那里已经被打扫了一干二净!”
端木卿绝相当肯定,东炙的人皆是犬族之后,端木离就是为了逼他们显露原形才会逼得他们不得不佯装死去,待他们露出真身后,他们绝度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看到他们真身的人。
“烈焰现在一定被惹火了,看来我不收拾端木离,烈焰也会来凑一脚,所以景云一定会跟着回来的。”
“真的?”
念沧海亦是期待亦是担忧,卿绝说的一切都太过玄乎,不过她又不是没经历过更玄乎的事儿,但愿卿绝说的一定会成真。
“一定会像我说的那样,也许这次不用咱们出手,端木离就要死在烈焰手上了,不过这样太便宜他了,我可不能将北苍天下给他。”
端木卿绝像是开着玩笑的说,忽地他眉头紧皱,好像在沉思起了什么,“卿绝,你是不是在想日后也会和东炙对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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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会有那一天。”
他答得很认真,但是眉头并未因此舒展开,他沉思的问题在于其他,“卿绝,怎么了?你在想着什么,你的脸色不太好。”
“不,我只是在想,你说那些被端木离施下巫术的人,你说要挟你的那一个变成了半狼半人?”
“嗯,那摸样吓人极了,狼头人身,不是幻觉,不是幻术,是真真正正的变成了半人半狼。”
再一次回想起那个变成半妖不人的禁卫,念沧海都惊得毛骨悚然,后脊梁发冷。
“卿绝,你是在怀疑什么?是不是疑心端木离哪里来的那么强大的妖气?”
“是,纵然他拥有忘莫离的发丝,也不足以让好好的凡人变成妖,只有真正的妖族才有那样的力量。”
端木卿绝说着,凝眉更紧,不知为何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内心无比的躁动——
这世上,妖狼族存活不多,就他被领回北苍之前,林中就只有娘亲和他,而他还是半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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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绝,你觉得这世上还有可以和你和烈焰抗衡的大妖族?!因为有他的帮忙,所以端木离才会如此猖狂,毕竟你和爹爹都攻到了皇城之外,他竟然仍旧毫不在乎。”
“未必需要活着的妖族……”
端木卿绝寓意极深的说着,眉目间忽地亮起一道慑人的冷光,不言而喻的冷怒仿佛一瞬间冻结了一切。
念沧海很是担心,她听到过同样的话,烈焰也说过相同的话,难不成——
“卿绝……”
“娘亲!”
端木卿绝赫然迸出两个字,接着整张冷峻的容颜都变了颜色,金瞳里饱满血丝,仿佛都能嗑出血来,“该死的杂种!!”他咒骂着,跃身而起,“卿绝!”
“海儿,你呆在这儿,有个地方,我去去就回!”
“卿绝!”
知道念沧海担心他,定会跟着来,端木卿绝先一步点了她的穴,让她不得不躺在榻上休息,不一会儿小幽和醉逍遥就来了营帐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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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卿绝是不是去他娘亲的坟上?!”
聪明如念沧海,她想到了那唯一的可能,能让卿绝整个人都被激怒,除了这个还会是什么?!
醉逍遥默默点点头,念沧海几近昏厥——
“端木离,他真是疯了!卿绝,该怎么办……”
念沧海无法相信,端木离竟敢去凿卿绝娘亲的坟墓,他就为了得到比忘莫离更厉害的妖气,竟然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
卿绝会杀了他的,一定会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杀了他的!
但是这样的话,不是就中了端木离的计?!
卿绝要是盛怒下变为了妖族真容,谁知道宫里或者宫外没有埋伏了其他诸国的眼线?!
他们要是看到了,那焚烧妖狼王妃的事儿就近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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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逍遥,你最好跟着去,你知道卿绝去了哪儿,你要阻止他,他会冲去皇宫,他会拧断端木离的脖子!”
念沧海动不了,只能焦急地求着醉逍遥,小幽见她面色不好坐在榻边,安抚着她:“小姐,你不要这么激动,王爷特别交待了要逍遥保护你,寸步不离!”
小幽虽然听到一知半解,但也明白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
她看到端木卿绝怒火熊熊地冲出军营,纵然看到过端木卿绝暴怒的样子,但这一次完全不同,那是要去杀了人的表情,就像完全被触怒的猛兽,已经张开了利牙就等着猎物塞牙缝了!
“王妃,你也听到幽说的了,我不能离开你,这是九哥的交待,没人可以违抗的。”
“可是你就不怕他跑去皇宫,暴露了真身,他不能暴露真身的,那正好中了端木离的下怀,他恨不得整死卿绝,他挖掘卿绝娘亲的尸骨定是为了激怒卿绝!”
小幽听到尸骨二字,吓得眼眸圆睁,那狗皇帝竟然掘了王爷娘亲的坟?!
难怪王爷要去收他的骨了!!
“王妃,你比我更了解九哥,你该明白这一切若是真的,没人可以阻拦得了九哥的。”
是的,如果娘亲的坟比人掘了,尸骨被人偷了还磨成粉末,怕是谁都做不到冷静旁观,更别说是情义为重,孝字当头的卿绝……
那该是多么痛的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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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林深处的一片净土上,杵立着端木卿绝傲然雄霸的身影,清冷的月光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轮寒人的冷光。
眼前,那本该是一座清净坟墓的地方被挖出了一个狼狈不堪的洞,本该埋在其下的一樽棺木不见了……
“娘亲……”
十指随着咬牙切齿的低喃之时,握紧成拳,一阵阵的妖气自端木卿绝的身子迸出,绕着圈行程漩涡直冲上天,那冲击力仿佛要将天地就此劈开——
不可饶恕,端木离,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端木卿绝被怒气一层层的包裹,俊美的脸一点点的冻结,所有的表情,所有的情绪化为唯一的憎恨!
握紧的双拳一点点松开,指尖伸张出锋锐的利爪,本就强壮的身子突然变得更为硕大,刺啦刺啦的扯碎了身上的衣衫,已经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拉回端木卿绝徒然暴走的神智了,然——
“王,王,不要!!啊!!孩子,不要!不要!!”
脑海里猛地炸开一副从未见过又似曾相识的画卷——
那美人儿和海儿长得如出一辙,她身怀六甲躺倒在龙榻之上,周围都是火,她在喊着,求救着,眼中满是无助的泪,而那个奋勇杀敌的男人却在摇摇之外的另一端——
“孤王的妻,孤王的妻!!”
他发狂地挥着手中利剑,将身前的所有人斩开两段,鲜血染红他的全身,他幻化成举行狼妖扑入火海漫天的皇宫,而那人儿却早已化为灰烬消失在了火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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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
“海儿,海儿!!”
端木卿绝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眼前的幻象突然消失,他震天的怒气骤然瞬间消散,就要变为妖狼本尊的他恢复了理智,浑身衣衫破裂,满额的汗珠划过脸颊——
就像经历了那一场浩劫,品味了一番和心爱的人生离死别的痛苦……
海儿,他还有海儿,还有他们的孩子……
前世他没能保护到她们母子,所以他追入地狱,将他的力量化入她的身子里,生生世世不论几多轮回,哪怕他们无法相遇,他的力量也将永永远远的保护着她——
端木卿绝想到了龙嗣山上,念沧海因为他喊出了忘莫离的名字而选择坠崖而去,那时他要去救却被相同的力量弹开,而之后从崖低窜起的白光其实皆是源自他本身的力量。
是的,他就是妖狼王,而海儿就是他深爱的人类的妻子。
他一直爱着她,生生世世,从不曾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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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褪去,天际似有若无的就要泛起鱼肚白,念沧海一整夜都没有合眼,傻傻地看着营帐外,从期冀到失落,一颗心在冰水里浸了又泡,她怕她害怕的事已经发生,她怕卿绝就这么单枪匹马地冲入皇宫,她怕端木离握有卿绝娘亲的尸骨,将她的力量全数倾泻在卿绝的身上。
“海儿……”
黎明的晨曦朦朦胧胧铺撒在赫然出现在营帐门边的人儿身上——
淡淡的金色,淡淡的白光,让榻上的念沧海看不清那人儿的面孔,然而他的声音却是她熟悉的,非常非常的熟悉的……
“卿……卿……”
她激动地声音暗哑,一时都喊不出他的名字。
“海儿。”
那人儿情深不改的唤着她的名字,脚步靠近了过来,光影褪去,露出一张挂念了一整夜的脸孔,“卿绝!!是你,真的是你……”
穴道在那一刻被冲开,念沧海从榻上跃起,冲到端木卿绝的跟前,环住他的脖子,将自己完完全全的纳入他的怀中……
眼泪不听话的落下来,由不得她控制,她以为会再也见不到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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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头,我回来了,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他双臂紧紧绕着她的小身子将她深深拥紧,他垂头将自己埋在她的脖颈之间,闻着她发间的鸢尾花香,是这么真实——
是她,是她,他拥着她,不会再让自己失去她……
“我以为你去了皇宫,我以为端木离耍了奸计将你囚禁,卿绝……卿绝,我好怕再和你分开,端木离已经没了人性,什么都干得出来,
我知道让你冷静是我太自私,但我求你,从长计议,他干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我发誓,爹爹会和你一同将他治罪的!”
念沧海捧着端木卿绝的脸,一夜不见,他仿佛苍老了许多,她能想象他回到这里,回到自己的身边,是强抑下了多大的痛楚!
“我不会放过那杂种的,我对着娘亲的坟墓发过誓,定要提着他的首级去祭拜她!”
金瞳里的恨如融不开的冰山,他不会放过端木离,只是他将那个收他的日子向后退了一退,因为——
“不要为我担心,我再也不会让你这么担心,我可是答应过你爹爹的,这辈子只有你们欺负我的份儿,我不会让你们受半点儿的担惊受怕。”
端木卿绝眼中有泪,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眼中有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该是为了她们母子隐忍了多大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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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念元勋就派遣了林将辉和一干将领同军师来和端木卿绝商讨如何攻破皇宫。
据他们说皇宫包围着一股妖气,端木离是用了可怕的巫术在暗中操纵着,冒然进攻只会中了巫术,“皇甫一族千百年来都有一套见不得
人的巫术,听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人操控,那些被操控的人无感无魂,如同行尸走肉,和我们真刀真枪厮杀,是杀之不尽,源不见头
。”
“那不过是障眼法,如若端木离那杂种用的是巫术,只要剁了他的手,他便再也操控不了那些没有灵魂的行尸!”
端木卿绝拍案冷怒,林将辉一干人等都能感觉到一股震颤人心的怒气——
除却念元勋,这男人是这世上第二个惹不得的人。
老实说,跟着念元勋那么多年,端木卿绝还是第一个敢顶撞将军的人。
将军当初对峙那端木离,都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却有胆量把将军气得吹胡子瞪眼,末了还不得不和他讲和,同他合作。
“我等明白九王爷对端木离的憎恨,可眼下攻破宫门是个难题,要想活捉端木离必须冷静分析。”
“孤王亲自同你们将军商讨,现在那杂种身中毒咒,必当力不从心,实力大减,绝不可以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九王爷是要亲自去念家军的军营?!”
一干人等好不惊讶,念将军就是下不了面子,但又为了屈就小姐才派了他们而来,可这心高气傲的九王爷又是为了什么突然大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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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端木卿绝的亲自上门,念元勋自当好不诧异,当然诧异就只是藏在心里,面上不会过于表现的惊喜。
至少他的态度谦和,比起昨日判若两人。
“你亲自而来,是老夫属下说了什么触怒你的计谋么?”
念元勋没有立刻改善自己的口吻,生硬得很,也没什么好气,“岳丈,能容孤王同你单独谈谈么?”
端木卿绝好声好气,好商好量得让念元勋都不习惯了,他扫了一眼营帐中的林将辉一干人等,再睨了睨端木卿绝,他的神色凝重,势必
一定有什么重要的话同他说——
念元勋抬手做了个动作,示意其他人都退下去,营帐内一会儿就只剩他和端木卿绝二人。
“有何话就开诚布公的说吧。”
念元勋打开天窗说亮话,端木卿绝也不遮遮掩掩,势必念元勋早就知道他的真身,他也就毫无忌惮地将实情一一告知。
念元勋听着眉宇间想要收埋的惊愕还是遮掩不了的显露出来——
他不是惊讶,端木卿绝在他跟前亲口承认他是半妖,而是他可以做到如此信任的将这些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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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忍下心头怒火,找老夫商谈,照你完全释放妖气,那混小子根本别想能保住命!”
念元勋道。
“孤王不愿败露真身,孤王只想做个平凡人,只有同凡人无异,孤王才能保护海儿她们母子。”
端木卿绝淡淡道,但念元勋能感觉到他满腔的愤恨,他是为了海儿才忍下那份苦楚——
试想娘亲的坟墓被掘,换作是他一个凡人,他也绝对会冲去皇宫要了端木离那人头!
“妖狼王的传说是真的吧……”
念元勋冷不丁地岔开话题,口吻比起先前软和了不少,他的心是被端木卿绝的隐忍给动容了,那是为了他的爱女而隐忍的切肤之痛。
“是,如果孤王说孤王就是那无能的妖狼王转世,海儿就是他深爱的妃子,岳丈大人可相信?”
端木卿绝凝着念元勋的双眸,他都不敢相信自己能这么平心静气地和他坦诚相待——
久久,久到空气好像因为念元勋的半晌不语而冻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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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
那一个字落出念元勋的嘴唇,好像是那么不真实的事。
别说端木卿绝一怔,就连念元勋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跟妖结亲家,果然脑筋都会跟着变得不正常。
他从来都不信什么迷信,更不信什么前世姻缘,可他也曾以为妖族不通人性,但站在他身前的男人却是个铮铮男儿。
他重情重义,对妻儿,对手足,对双亲皆是用着自己的血肉之躯去保护。
“岳丈……”
“别那么多情的喊老夫,老夫只是不屑那端木离,老夫知道他对你积恨已深,可那掘坟之举绝非君子所为,老夫断不会让那种伤天害理的混账沾污了北苍皇室龙颜!”
呵……
端木卿绝淡淡勾着嘴角,划开一抹清浅的笑印——
果然女随父,海儿嘴硬心软,老爹也是一摸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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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你一定有着什么计划,告诉老夫,老夫愿意同你配合。”
“无论孤王说什么,岳丈都愿意配合?!”
端木卿绝唇角勾着笑,邪魅狡黠。
呵,臭小子,给个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了?
“老夫愿意合作,只是为了海儿,你若不好好保护自己,又怎能好好保护她们母子?”
念元勋放下成见,渐渐能感觉端木卿绝并非一介莽夫,他聪明狡诈,绝不会挖个陷阱给他跳!
“被孤王娘亲妖气施下巫术的士兵,可以变为半狼半人,但他们并不是刀枪不入,又或者身兼数条命,他们的本质仍旧是血肉之躯,只要刺中心脏要害,必定一命呜呼!”
念元勋静静听着,给了端木卿绝一个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孤王不便以显露真身,但是孤王看见妖气施法给所有念家军的士兵,有了孤王的妖气保护,他们的实力便是和端木离的士兵旗鼓相当,在同等条件下,攻破宫门不成问题!”
“可那不是会消耗你过多元气?莫不是北域军皆是妖族后裔?”
“不,北域子民皆是凡人,他们亦不知道孤王的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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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民如子,就不怕你的妖气都保护了念家军,还无瑕顾及他们。”
“念家军同北域军同为一家,孤王相信念家军定不负众望,不会伤及北域一兵一卒。”
“哈哈哈,哈哈哈!!你个臭小子,真是够胆!”
念元勋突然放声朗笑,端木卿绝的言下之意不就是让他的念家军冲锋陷阵,只要攻破了宫门,他就能手刃端木离,不需要北域军的一兵一卒,也不会让北域的子民陷入妖魔怀疑之中——
他果然是个足智多谋,待民如子的好君王。
“岳丈过奖。”
端木卿绝不忘得了便宜还卖乖。
“哼!别顺藤就摸瓜,你日后要是待亏海儿,老夫定要你好看!”
“那只怕要让岳丈失望了,那一日绝不会来临。”
没想,他的口才也过人一等,“行了,回营陪着海儿吧,告诉老夫,你需要多少兵力,你只有半天养足元气的时间,今夜老夫就会安排你要的大军听候发令!”
“多谢岳丈,三万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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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卿绝回到营中,念沧海正和小幽坐在榻上绣着女红,两人有说有笑,那笑儿清纯可人,如同其他同龄女子一般——
端木卿绝看得入神,他好久没有见海儿这么笑过,他希望这样的笑容能永远相伴……
“卿绝……?”
察觉到落在身上那炙热深情的眼神,念沧海抬起头来,放下手中女红,“王爷。”小幽跟着起身行礼,随即退了下去。
“几时回来的,好爹爹谈得怎么样?”
念沧海问着,端木卿绝只是淡淡笑着,拉着她的手来到榻边坐下,拿起她方才绣的女红,“这是什么?”
“是给孩子绣的肚兜。”
“上面绣的是什么图腾?”
端木卿绝看着蓝色底金色线的图案,总有着几分熟悉,“是雪狼。”
“狼?”
“嗯,他是妖狼的后裔,他爹爹是堂堂威武的妖狼王,有爹爹贴身保护,就不需要其他多余的护身符了。”
念沧海笑得甜美如蜜,端木卿绝猿臂一揽将那娇小又丰韵的身子靠在他的胸膛,“我会一直守护你们母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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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沧海将手揽在他的腰上,力道收紧,眷恋地埋在他的胸膛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他的心事总是瞒不过她。
“呵,无事,和你爹爹商谈好了讨伐那杂种的计谋,今夜就会行动,所以你要好好的呆在营里,不要离开逍遥的视线范围。”
“你要领军和爹爹的念家军一起攻打皇宫了?为何不懂东炙军来支援,你不是说烈焰一定会来的。”
“北苍是我的,就如你和宝贝都是我的,不能谦让的东西,我谁都不会让步!”
他的霸道总是蛮不讲理,可又让她心暖情动,“嗯,我听你的话,会乖乖呆在营里等你回来。”
“不可以到处乱跑,给逍遥添乱,他还要照看小幽丫头,和整个军营。”
“知道了,罗嗦鬼!”
念沧海拧了下端木卿绝的鼻子,“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只许你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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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起她白玉般纯洁的脸蛋,在那粉若花瓣的唇上印上承诺一吻,“遵命。”
端木卿绝就这么陪着念沧海,不管营帐外阴晴圆缺,他看着她绣着女红,笨手笨脚的帮着她做着下手,时而被她敲着爆栗,娇嗔他是个大笨蛋。
原来就这么伴着妻儿会是这么幸福,幸福得忘却时光仍在流逝。
营帐外夜幕降临,醉逍遥走了进来通报,“念家军派人来接九哥你了。”
“嗯,知道了。”
端木卿绝依依不舍地从榻上站起身,念沧海跟着拉住他的手,“海儿……”以为她不舍放人,她却是拿来一件外袍给他披上,“夜里风寒,小心着凉。”
念沧海是不舍的,但她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就不顾天下的女子。
小手自他的掌心滑落,依依不舍的松开……
看着弥留着她温度的掌心,为何一离开她的触碰,他的身子就会如此只冷呢——
端木卿绝动作如风地忽地搂着念沧海,深深的一拥,“乖乖等我回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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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沧海不舍万分地目送端木卿绝走出营帐,脚步离着营帐越来越远——
远到就要出了营地,醉逍遥终是打破沉默,低声道:“九哥,让我一同去,我的元气可为九哥挡去一半。”
聪明如他,醉逍遥知道端木卿绝是要去念元勋的营地做什么,所以他知道要将元气施法给三万大军,那几乎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就是端木离拥有伯母的尸骨,也不足以施法给那么多人。
他知道九哥是孤注一掷,他要在一夜间将北苍铲平!
“不,你要养足元气保护北域军,还有你的妻儿,那是你的责任。”
“可,九哥……”
“无需多言。”
端木卿绝脚步迈出营地,他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不是君王的命令,而是君王的恳求,恳求他好好保护自己,自己的妻儿,还有他所珍视的那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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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念家军的营地,三万大军已经整装待发,念元勋一声令下,他们声势浩大的喊着口号,喝下一碗酒水,那酒水中下了药,喝下的人都会暂时的昏厥,以免端木卿绝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将妖气注入给他们,庇护他们——
念家军拥有十万大军,为不打搅剩余的七万大军,迦楼是幕后的大功臣,他布下幻阵,才没有引起任何骚动。
端木卿绝便得以安定得开始施法——
整个一个时辰,端木卿绝极尽将周身的妖气都注入给了三万大军,因为元气大伤,他整个人如同虚脱般倒了下来,“九弟!”
迦楼跑到他的身边将他扶起来,“我没事,我只有半日休憩的时间,通知念元勋,晨曦之时,就是出兵之际!”
端木卿绝被扶到某个营帐里,那是念元勋给他安排休息的地方,无人会来打扰。
他脸色灰白,情况极差——
“九弟,我将灵气传给你。”
“不,你我元气不同,灵气同妖气相冲,只会适得其反,亦会伤了你的身,何况你身子有伤,动不得元气。”
“九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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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这里哭鼻子了,你若死了,你不是该高兴才对么,对莫离,对海儿,我总是夺你所爱。”
端木卿绝淡淡的笑着,那份笑中的苦涩只有同甘共苦过的手足才明白……
“我可不要人家丢下的,你答应海儿要平安归去的,你就一定要说到做到,不然下地狱,我也不会让你太平的!”
“呵,那就别再这里磨叽了,还不跟去皇宫,莫离还被困在里面呢,不是么。”
“……”
迦楼为难地沉默了一会儿,“你保证,你没事?!”
“只要攻破宫门,逼入龙景宫,我定会如时出现!”
“知道了,我一定会在那儿等你!”
迦楼言罢,形如影地出了营地——
*****************
念家军势如破竹,皇宫之外是一片屠杀的海洋,北苍军显然不低技艺高超的念家军,连连败退,有不少人露出了半人半狼的容貌,然而却奈何不了念家军身负妖气保护的念家军——
就连念家军的士兵们自己都煞是惊讶,他们感觉到身子里有着源源不断的力量,好像刀枪不入似的,就是见着那人不人鬼不鬼的狼人,就连惧怕都被抵去了一大半。
“杀!!”
“杀!!”
念家军气势如虹,北苍军连连败退,攻门之上,突然有人射箭,数百名弓箭手齐齐发箭,顿时胜券在握的念家军死伤递增——
就见此时,天际一道轰隆,迦楼如闪电出现,他施下保护屏障,挡去那源源不断而来的利箭,“不许后退,一个都不可放过,杀啊!!”
“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