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今夜不点灯:暴君,妾身不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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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端木卿绝直直地凝视着烈心锁,那目光让她感到负担,不自在,她不解的看了眼身边的烈焰,夫君明明说过那个女子是他的新夫人,他为何不承认?

“既不是王爷夫人,为何同王爷同座?若是尚且还未册封,王爷如此决绝当众否决,岂非君子之为?”

烈心锁的指责,谁也没有料想到。

烈焰浅然一笑,视线落在端木卿绝身上,显然他表情很是尴尬,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应对的词儿。

不过烈焰不知,端木卿绝亦是堂皇惊诧,内心却是喜悦无比,对,就是这种感觉,他的海儿不就是有这么张伶俐的小嘴,还有见着他勇往无畏的胆量。

重要的是,她在——介意……因为忘莫离的存在,她相当的介意。

她只不过是在借机斥责他,可他怪不得她,她心中有恨,是他该骂……

“王妃教训的是,是孤王疏忽了,孤王就是如此笨拙才丢失了最心爱的女子,此次来到东炙,一是为了道贺,二就是为了重得她的原谅,忘姑娘同孤王都欠她一个解释,孤王极为珍视她不愿她再误解孤王对她的爱,所以孤王所以不得不时刻同忘姑娘一起,一旦找寻到她,就对她解释清楚所有,孤王要她知道,孤王心中的女子非她独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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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找不出比这更深情的口吻,烈心锁看着端木卿绝情深忏悔的唇,竟是听得有些失神。

他在找寻心中至爱?

莫不是指的是他已经亡去的发妻?

不可能,人已故去难道找灵魂去解释?

指不定是看着碗里想着锅里,除了身边人还有另一个更为娇美的美人儿。

烈心锁心头一滤,方才还为这个男人的深情打动,这会儿再细细斟酌就觉得漏洞百出,这男人说的话根本就不可信,他分明就是扮深情存心撇开那姑娘,瞧瞧那人儿生得那么美都收不住他的心,这个男人还真是贪心得很……

“是本宫失礼了,九王爷乃是东炙贵宾,本宫怎能过问九王爷的家事?”

烈心锁冷冷应了一句,脸上眼中好不容易起了丁点儿的动容,不一会儿就消失了无影无踪,沉静下来,是比初见那一眸更加的漠然,更加的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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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儿,你还是在气孤王吗?

只要看到烈心锁莫不上心,对他的存在视若无睹,端木卿绝就会被她倾倒世间的容颜逼入迷茫的沼泽——

她一会儿好像海儿,一会儿又好像完全都不是她。

“海儿姐姐颈上戴着一条链子,景云世子说过很眼熟。”

冷不丁的,抑郁消沉的端木卿绝耳边窜入一道稚气女声,那声音像极了,坐在对面烈北陌身边的蓝鸢的声音……

意念传音?

那小丫头又一次让他震惊,他若是没听错的话,她也没骗他的话,景云说的那条链子肯定就是他送给海儿的同心锁,上面刻着他和海儿的名字,只要从烈心锁的脖子上拿下同她对质,她必当无话可说,

只是……

他该有怎样的机会,才能从她的脖子上拿下那条链子,又或者说,他该怎样才能找到与她独处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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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气氛不错,大家有说有笑,独独端木卿绝看不惯烈焰对烈心锁的亲昵,他们的恩爱像一团火烧着他的四肢百骸。

“孤王真是羡煞烈焰兄的好运。”

“端木兄,此话怎说?”

“能觅得如斯美貌与智慧还贤良淑德的王妃,可不是每个人都能遭遇的事,不知烈焰兄是何处同王妃相识,为何又如此匆忙册封?”

端木卿绝笑眼盈盈道,那口吻却是充满了火药味。

烈焰眯着眼,眼底绽着异彩的赤色流光,“呵,这不办了点‘坏事’,身为男人总得对人家姑娘负起责任吧?”

“……”

完全料不到烈焰会这么没正经的一答。

端木卿绝煞是无语,因为烈焰还给他抛了个“大家都是男人应该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的邪佞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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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还想给烈焰一个下马威,结果他说的是那么自然,找不到谎言的痕迹,而烈心锁听着他的俏皮话,脸上眼中的羞涩更是融开了一片海。

一点都不似做戏……

半点儿都不似做戏……

端木卿绝简直坐入针毡,气煞了心脾,那一问一答反而给席上的两个人更加亲热的就会,端木卿绝一双眼都红了,恨不得冲上前去将她搂入怀中,看她慌乱的表情,扯下她的链子,教她堂皇无措——

不要再折磨我了,海儿!

为夫错了,我任你罚我,鞭打,酷刑,你想要什么都行,独独不要置我于千里之外,视我如同陌生路人!

“王妃不喜善变的男子,孤王总算是知道了理由,烈焰兄的深情不移可是天下皆知,独独为了发妻就守了十多年孤家寡人,王妃能令烈焰兄初遇便情动,还册封头衔,王妃定是比那位深处烈焰兄心底的女子更美丽,更贤良。”

为了发妻守了十多年孤家寡人?!

烈心锁听傻了眼,她根本不知道烈焰还有个深爱了多年,为她空置王妃空座的女子……

也是,她早知以她的年龄绝不可能是烈北陌的生母……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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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心锁的表情当下就不好了,她笑不出来,烈焰虽然依旧笑着,却是能感觉她的不悦。

他瞥了眼端木卿绝,眼神蕴得有些可怕。

端木卿绝毫不在意烈焰如何以眼杀人,倒映在他眼中的就只有烈心锁,见她吃醋,不开心,他本该为此雀跃的,可是转念一想,她如此伤心皆是为了烈焰,端木卿绝又恼怒上心,乱了阵脚。

她的眼中没有他端木卿绝,她若是做戏刺激他,那表情,那眼神不改是真的为烈焰吃醋。

该死的,是不是他想念海儿想到疯了,乱了?!

是不是任何一个怀孕的女子都会让他联想到海儿,这人儿根本就不是她,可——

一阵清风袭来,自她的方向,为何飘来股股清雅的鸢尾花香……?

就和海儿身上的香气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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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在表面和悦的气氛下结束,烈焰陪着烈心锁回到寝屋,一如往常的扶她走到榻边,她却是刚迈入屋就转身躬身行礼,“时辰不早了,大王该回寝宫休息了。”

她这是在拒绝他再走多一步,她这是还在因为端木卿绝的那些话生气。

烈焰不会容许误解过夜,“娘子在生为夫的气?”

“妾身不敢。”

烈心锁生硬道,她当然生气咯,她是他的妻子,可是她却从不知道他原来有个如此深爱的女子,“娘子在气为夫没有告诉你为夫的发妻?”

“……”

烈心锁沉默以对,她的心很介意,平日里被他的宠溺包裹,她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然而……

原来在他心里还有另一个……

她讨厌极了与人分享,亦或是只是个替代品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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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大王对妾身是不是因为有了这个孩子,才不得不册封妾身为妃?”

烈心锁问得自己心都碎了,若是真爱,又怎么会让她先有了孩子才册封,他也许一开始就不愿娶她,是迫不得已罢了。

“娘子,你这是在瞎想什么?!为夫不许你低瞧了自己,为夫知道你在怪为夫没告诉你为夫的过往,可那不是因为娘子失了忆,其实这些为夫都早已有和你说过。”

烈焰有点乱了,想不到烈心锁发起脾气的时候是如此一步不让。

“我原来就知道……?”

烈心锁能感觉到他的真情,可是她的心还是很介意——

她会爱上一个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女子的男人?

她真的会么……?

烈焰默默将她拥住,她一手悄然抚在高隆的腹上,她是因为无奈才接受的,对不对……?

“娘子,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为夫答应你,这一生一世都只有你一个女人。”

一生一世?

那好像是烈心锁心底最为禁忌的一个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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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要什么一生一世!!

她讨厌这些说来就是为了骗女人的山盟海誓!

“就是这样,妾身还是很生气,妾身讨厌极了那九王爷的口吻,他肯定是存心的,他在笑妾身,他是在暗讽妾身是坏女人,狐狸精,抢

了人家的夫君!”

烈心锁收起内心的悲伤,似个赌气孩子般大发脾气。

其实比起她气烈焰,的确是那个男人的一言一语让她总是控制不住无名火,对他,就好像曾经相识过——

“孤王就是如此笨拙才丢失了最心爱的女子,忘姑娘同孤王都欠她一个解释,孤王极为珍视她不愿她再误解孤王对她的爱,所以孤王所以不得不时刻同忘姑娘一起,一旦找寻到她,就对她解释清楚所有,孤王要她知道,孤王心中的女子非她独占。”

为何忘不了他说过的那番话,为何明知他不过是胡诌,却不禁想,要是那是真的,那话中的女子该多幸福……

是她太小气了么?

君王的女子多不胜数不过是平常事,而她却只想独揽夫君的爱……

是她太自私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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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娘子讨厌他的话,为夫即刻就赶他走!”

“不用了,怎么说都是北域来的贵宾,夫君不宜为了妾身得罪人,不过夜深了,妾身也倦了,夫君也回宫吧。”

纵然那个人讨厌,可是她却并不想再不相见。

烈心锁明着原谅了烈焰,态度却仍是强烈的没有让他留下,本来今夜她是答应和他同船共枕的,可是心里有了根刺便无论如何都勉强不

了自己了……

另一边,端木卿绝夜色下徘徊在庭院中,他毫无睡意,满心的疑惑,满腹的烦躁让他每眨一下眼都如同是经历千年。

“你不会就这样放弃了吧?!”

静谧的深处走来一抹灵动的小身影,是蓝鸢,晚宴的端木卿绝,他的那一番深情歉疚软化了她的痛恶,她意念传音给他就是为了再给他一个机会,只是为何不更果敢一点?

为何这个时候不去找海儿姐姐,却在这里踌躇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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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云在哪儿,他一定在宫中,一定遇见过烈心锁,他对她说过些什么?”

对于蓝鸢的出现,端木卿绝一点都不惊讶,至于她的身份,他似乎不用她的回答也已经释然。

“那小子听到你来了就没出息的溜了!至于对烈心锁,他一见她就喊‘小娃娃’,还一个劲儿说她脖子上的链子是他曾见过的。”

小娃娃?

那的确是景云对海儿的称呼,“烈心锁听到景云这么称呼她的时候,她的表情怎样?!”

“你到底想问什么?或是在担心什么?因为她的脸孔那么美,所以不敢相信她就是海儿姐姐?!”

“……”

“你真是没用!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她不是?!”

是的,蓝鸢骂得对,他真是个无用的男人。

端木卿绝不否认自己真是差劲到了极点,因为他太迷茫了,他不是不敢直面逼问烈心锁,更不畏同烈焰刀剑相见,他怕的是——

终了,那人儿不是他要找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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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怕落空……

他害怕那人儿不是他要找的海儿……

不问不逼,就这么看着她,猜疑着,至少还有个希望……

他真的怕了……

他好不容易等到海儿和孩子还生还的消息,看着烈心锁的那一刹他几乎热泪夺眶,他看到了他至爱的母子平安无事……

他求得就只有这个……就真的只有这个……

夜色遮掩去了端木卿绝大半张脸,遮掩去了布满那俊美谪仙脸孔上布满的痛苦,可那闪动的眼眸深处,那一滩深情苦痛扎痛了蓝鸢的心——

也许是她年纪小只知道看表象……

他心底的痛,她又知道几分,若是真心刻骨的深爱,最害怕的就是失去,永永远远的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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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近一步想要给他一个安慰,然而这个时候,夜色下又出现了另一道脚步声,“你还真是像个阴魂不散的鬼魂,到哪儿都能见着你!”

从夜色下走入月光里的是忘莫离。

“为何不在屋里呆着?孤王还没去找烈心锁,现在也不需要你的解释。”

端木卿绝顺着蓝鸢的视线冷怒道,他有点后悔,也许当初将她赶出北域永不相见更好,他忘不了酒宴上烈心锁误解他的眼神,那都是因为忘莫离而起——

“卿绝……”

忘莫离似乎有话要说,蓝鸢却不给她机会,“你在怕对不对?你也看出烈心锁就是念沧海,什么好心好意来给九王爷解释,你根本是居心叵测,想要再次拆散他们!”

“不,我是真心想要向念沧海恕罪,若烈心锁是她,我定会告诉她,卿绝心底至爱的只有她,那日卿绝会喊出我的名字,完全是因为受了律音哥哥的迷幻阵,只是处于对我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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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莫离由心道,她知道她的存在不受待见,这番话亦是说的她心碎万片,可她说过因她而起的误会就该由她解释清楚。

“哼!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一直攥着九王爷对你的愧疚为所欲为,那婆罗律音更是该死!”

蓝鸢不信含在忘莫离眼眶里的泪水,转眸又对上端木卿绝,“都是你纵容的,如若当初你对海儿姐姐的爱是如此坚定,就该对这个女人当机立断的切断所有青丝,包括那该死的歉疚!枉我千叮咛万嘱咐要你别让海儿姐姐误解,可是你还是选择了她,都是你的优柔寡断,你对她的不忍伤害才伤了海儿姐姐,哼!如果烈心锁就是海儿姐姐,倒不如就让她呆在烈焰身边好了,他总算眼里心里就只有海儿姐姐一个人!”

端木卿绝无言反驳蓝鸢,忘莫离却是清冷的开口:“也许律音哥哥和我都是自私之人,可念沧海又何尝不是?她的心若是万分之一万的相信卿绝,又何必在意他喊出了我的名字?”

“忘莫离!够了,再不收声,孤王就撕烂你的嘴!”

端木卿绝骤然暴怒大发,忍无可忍:“海儿不信孤王,是孤王没有给到她信任,是孤王在千不该万不该的时候做了最不该的事!都是孤王的错,一切都是孤王的错!”

愧疚也罢,亏欠也罢!

他端木卿绝对她忘莫离的已经毫不拖欠了,不该再对她有所忍让,蓝鸢说的对,都是他的优柔寡断害了海儿,他要为他的罪孽付上代价——

夜色下,完全被暗色笼着的一个角落里,没有人看到此时此刻一双晶亮的眼眸正直直地锁在发怒的端木卿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