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跟剑灵摔门离开。
听见她们出去,乐意一把将头上的被子掀起来,然后将抱枕摔在地上气得哭起来。
她们的话她并不是一点都没有听进去,只是她现在突然间有些害怕,害怕唐渊那莫名的态度,更害怕就算自己开口,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场空。
她抬头望着窗外的那颗梧桐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在漫天的黄叶里,她对吕樊说:“是我先喜欢你的!”
是她开口先表白的,也是她让自己成为了一场笑话。
那时的勇敢,带着一种幼稚的执拗,而今天的自己,是不是还有这个份孤勇。
只是她也知道,小园和剑灵是活生生的例子,有些东西她不想错过,可是还是需要一些勇气,一些对未来,对未知的勇敢。
乐意披上衣服,慢慢站起来,打开阳台的门走出来,却惊讶的发现对面别墅的阳台上,唐渊也在呆呆的望着这里,四目相对却相顾无言。
他是不是读不懂自己眼里的东西,就像自己读不懂他现在的眼神一般……
又到了周末,小园如期来到程浩家。
自从决定先不要跟他折腾下去,好好上课了,好好学习,然后一切按合同走,小园突然觉得日子轻松了不少。
只是上周安妮对她说的那些话一直噎在心里,她觉得有些事情有必要跟倪琨沟通一下,只是一时还没想好怎么说。
第一次知道他们二人不共戴天的原因,这个原因让她觉得有几分悲哀,在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她很奇怪自己对程浩的厌恶竟然会突然间减轻许多。
知道他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知道他那些让她恶心和头痛的破事,可是这些听起来简直是令人发指的事情,却让她觉得他特别可怜。
这到底是为什么,连她自己一时间也有些迷惑。
小园很清楚,自己是没有资格去可怜像他那样的人的,但是有些事自己好像有必要插手,但是并不能确定插手后的结果。
其实还是选择用时间来抚平这一切是不是更好一点……
向小园在楼上辗转反侧,程浩也一样在楼下坐立不安。
小园突然间变安静了,好像一切又恢复常态,可是她上周的状态完全不是这样的。
程浩隐隐察觉到小园要跟自己说什么,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又回到了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是这让他更加不安,仿佛那个早该爆炸的定时炸弹没有爆,但是却依然滴答滴答的走着表。
程浩一直觉得自己是能了解小园的脾气的,可是现在才发现好像自己是一点都不了解。如果真的是因为梁靖涛的事情穿了帮被她知道,她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的。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上一周是因为别的事情,又或者又到了她的生理期情绪有些失控的时候。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干了件蠢事,可是除了这个办法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突然觉得自己明白了那时刘羽霖的感受,那是多无奈才能使出那么下作的手段把人家的男朋友赶走,自己当初觉得简直是愚蠢到极点的做法,可是今天自己也在使用,而且好像更加卑鄙。
他觉得自己真的像在沿着刘羽霖的脚步一步步走下去,当时骂对方鬼迷心窍的话语,现在可以一个字不改的就用到自己身上。
而且更可怕的就是向小园更能忍,更聪明,你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更猜不透她到底会做什么。
于是他只好也陪着她将时钟调整回最初的日子里,最起码不吵不闹,她也不再说要走,然后将所有的事都当做没有发生过……
第二天向小园跟程浩吃完早饭,然后说了声去上课,又说下课后要去图书馆让程浩午饭自己解决,也不用去接自己,这才背起书包出了门。
可是她并没有去图书馆,而是联系了倪琨直接去了他那里。
见到向小园,倪琨显得很高兴,他们一起遛了会儿Burke,然后二人又在地下的武场练了一会儿,这才满头大汗的休息着闲聊起来。
今天小园找他是有事的,可是一时还不知如何开口。
没等她说话,倪琨先说了起来,说起了这几个月自己都快忙翻了,又说起了家里一个劲儿在安排相亲,自己简直是疲惫不堪。然后又说起聂桑桑已经搬去了西安,他专门去看了她,最近她应该要生了,自己要当舅舅了。
总之是有的没的说了很多。
不知为什么,很多话对谁都没法说,只能跟小园说说,这是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就像一只狮子的肚皮,只能给最信任的人看看。
倪琨说着,向小园就默默的听着,其实那天她已经接到桑桑姐姐的电话说倪琨过去看望过她,而且她的预产期也快了,希望能生个健健康康的宝宝。
但是倪琨想说,她就听着,她知道一向在别人心里都是高高在上的“倪太子”的他,恐怕是没有什么人能倾诉的。
她知道他的身份地位就是处在人们形容的那种“一览众山小”的高度,在众人高高抬头仰望风光无限的同时,更多的孤寂与寒冷只能他自己一个人慢慢体会。
望着倪琨的脸,小园真的有种疑惑,这个人真的是让许多人都怕的要死的“玉面阎罗”吗?这个真是可以把一个大活人手脚砍断扔进河里的魔鬼吗?
可是不管在别人眼里倪琨是什么样的,在向小园的心里他依旧是那个,温柔,温暖,有教养,有学识,笑起来像春风般和煦的倪琨哥哥。
发现只顾着自己说的倪琨,突然有些尴尬,于是他拿来小提琴笑道:“你听听,像不像!”
说完倪琨就将小提琴架在肩上演奏起来。
“夜深沉!”小园一听就听出来了。
倪琨笑道:“我只练出来一半儿,怎么样,听出来了?”
小园笑着使劲点点头:“用小提琴拉,感觉有点奇怪呢!不过也别有味道!”
倪琨道:“我答应过你的嘛!等我整个曲子都练下来就专门给你开演奏会!”
小园捂着嘴使劲笑,她知道用小提琴拉京剧的曲牌是很不容易的,没想到倪琨竟然还记得自己当初的玩笑话。
好在他没有要自己用京胡拉梁祝,要不可真是难死自己。
两个人正聊着,佣人送上咖啡,倪琨笑道:
“你尝尝,好东西,正经的KopiLuwak。别的地方你喝不到!”
从来都不喜欢喝咖啡的向小园看倪琨这么热情只好硬着头皮喝了一口。
说实话,她真心觉得是糟蹋东西,自己喝着除了难以下咽之外根本感觉不到好在哪里。
倪琨却浑然不知,继续说道:“这种也是别人送我的,现在整个印尼都找不到多少。因为这种咖啡太珍贵,现在好多麝香猫都是养殖的,喂的跟填鸭一样,完全走味。这种野生的猫和吃的野生的咖啡果都是极其难得的。”
向小园听得云山雾罩,不由问出来:
“倪琨哥哥,这咖啡跟麝香猫有什么关系啊?”
倪琨笑道:“这就是这种咖啡稀有的地方,猫把咖啡果吃下去,经过肠道的运化,没消化的咖啡豆就会排泄出来,人们收集之后再清洗晾晒处理,味道有种发酵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