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不是生病了?”
程浩很不客气地拨开她的手,态度十分不友好。
向小园愣了一下,但还是露出笑脸,对自己说:没关系没关系,谁都难免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程浩看着她离开,心里突然特别难受起来。
自己这是干嘛啊?还是让自己冷静一会儿吧。
可是还没等他调整过来,向小园竟然抱着一个砂锅跑过来。
她蹲在茶几旁把砂锅盖子掀开,冲程浩微笑道:“如果不舒服就喝点粥吧,我熬得很烂呢!里面还放了杏仁和百合降降火吧。是不是工作中遇见不高兴的事了?难免的嘛,别生气了。”
程浩整个人都傻了,心说这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啊?
自己都那样冷脸对她,她还不躲得远远的,她到底是太善解人意,还是存心给人窝火啊?
“向小园!”程浩大声吼起来。
小园抬起头,还是眨巴着那双纯净的大眼睛,完全一副不明所以状。
“那件毛衣为什么在倪琨身上?”
程浩虽然极力想控制自己,但还是忍不住吼出来。
这些天,这个问题埋在心里已经把他憋得快爆炸了。
“那件……毛衣……哪件啊?”小园想了半天,也没有明白程浩到底在说什么。
这件事情小园几乎已经忘记了,然后突然想起来那天赔给倪琨的那件手织毛衣,她一下子也火了。
“您为什么进我房间?”
那件毛衣她绝对没有在程浩面前展示过,他怎么会知道?除了这种解释,她想不出另外的理由。
程浩突然觉得哑口无言。
是啊,按理说他根本就不该知道有那样一件毛衣。
小园想把它送给谁,那是她的自由,可是为什么自己就是这样生气。
“您不觉得您太过份了吗?”
小园气得浑身发抖,还觉得他在自己面前算个君子。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能干出这样龌龊的事情。
她顿时翻了脸,气冲冲回到楼上。
自己提前两天回来,等到的竟是他这样的嘴脸,就算自己把毛衣给了倪琨哥哥又怎么样?
他不知是在单位受了什么闲气,拿自己出气,她都忍了。
但是他竟敢私自进自己的房间,简直太可恶了!
就这样,两个人各生各的气,连生气的主题都没有一致起来。
程浩现在的感觉,就像吃饭时吃进了一根鱼刺,苦不堪言,却无法表述。
他看看茶几上的粥,盛了一碗喝起来。
味道真是不错,想想都快一个月了,还没有吃过她煮的饭呢。
看见小园这么生气,他的心里竟然有些发虚,好像也不那么生气了。
向小园背着包走下来:“我要先回去了,下个周末见。”
她尽力压抑住自己的火气,多看他一眼都觉得要爆发。
程浩也火了吼道:“你什么意思?你还有理了?我告没告诉过你,不要接触倪琨?”
小园和他对吼起来:“那我还告诉过您,不要随便进我的房间呢!您遵守了吗?”
程浩又哑口无言,可是心里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一档子事嘛!
向小园回到宿舍,刚好赶上小姐妹们在吃晚饭,一看见她,盼盼高兴地冲过去嚷道:“你可回来啦!”
大家赶忙拿了副碗筷给她,毕竟是刚过完年,每个人都从家里带来不少好吃的,餐桌上的菜肴很丰富,大家吃着菜,七嘴八舌聊着家常。
“小园,你好像又瘦了。”钟原皱皱眉小园扁扁嘴:“没办法,春运啊。”然后转头看盼盼:“你呢?”
盼盼的脸沉下来不吭声,然后极不情愿地把已经给钟原她们叙述过的经历,又叙述了一遍。
这个春节田盼盼过的焦头烂额,因为一回家就投入到马不停蹄的相亲当中。
人家都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可问题是她连初一都没有躲过去。
幸亏过年在家呆了不到半个月,虽说相了好几次亲,但好歹有她妈坐阵,一上来就热情过份,吓得人家男孩夺路而逃。
算算自己的年纪也不过才二十一,她妈到底有多恨嫁啊?至于这么着急把女儿嫁掉吗?
田盼盼绞尽脑汁,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她说不想在老家找对象,想回北京再说。
原以为过完年,逃回来就能平安无事,可是没有想到前几天她姑姑又找到自己,说有几个合适的人选要她有时间去见一见。
田盼盼顿时欲哭无泪,原来这种悲惨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啊!
大家听了直摇头,真不知道她爸妈怎么想得,那封建脑子怎么就不能转转弯呢?
以盼盼的条件,也不是愁得嫁不出去,至于吗?
乐意摇摇头对盼盼说:“你干脆告诉你妈,如果再这么逼你,你就找个女朋友算了!”
她的话音刚落,众人一致用筷子敲她,这叫什么馊主意啊!
早上,掀开窗帘,屋外竟覆盖了薄薄的一层雪。
雪还在下,丝丝缕缕,宿舍楼里很安静,仿佛能听见飘雪的声音。
大家都去上班了,小园因为还有一天假,于是躺在被窝里没有起来。
很久都没有这样赖床了,小园眨着大眼睛,这样的日子在她的生活中并不多见,简直可以用奢侈来形容。
不知是哪个宿舍里传来刀郎的那首《2002年的第一场雪》的歌声。
伴着漫天的雪花,听着那他沙哑的歌声,仿佛世界,仿佛时间,都停止转动了。
吃过晚饭很久,大家准备洗漱休息时,杨大姐急匆匆找过来。
看见她焦急的样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家围过来,听她有些语无伦次的叙述才知道,原来纪嫣萌还没有回来。
“不在学校吗?”乐意有点急了。
杨大姐咬着唇,平静一下说道:“我给学校打电话了,没有。她下午还来电话说要回来。我还说别回来呢!”
大家这时才想起来,今天是杨大姐的生日,难怪萌萌在这种天气里还一定要回来。
正说着,钟原急匆匆上楼:“不行,没有出租车,干脆我骑自行车去找吧!”
“等你找到,她冻都冻死了!”乐意吼起来。
剑灵也急了:“那你说怎么办啊?”
杨大姐急得眼泪掉下来了。
十五六岁的大姑娘,这么晚不回来,连个音信都没有,做家长的都会急死的。
小园穿起羽绒服,安慰她们道:“没事,我们去单位,应该有人值班。让单位给出车,他们不会不管的!”
大家纷纷走下楼,乐意突然抬头看见对面别墅的灯光,突然大叫:“我们怎么把他给忘了!”
然后大声喊起来:“唐先生!唐先生!”
唐渊已经上床休息了,听见有人喊自己,于是披上衣服走到阳台上。
他低头望见路边站着不少人,看乐意披头散发的样子,他不敢耽搁,赶忙穿衣服下来。
听钟原简要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唐渊赶忙从车库里把车开出来。
“好了,好了!大家都回去吧!”钟原转身对众人说道,然后嘱咐小园:“你别去了,陪大姐等着吧。让她别着急。”
然后,带着乐意和赵剑灵钻进车里。
小园点点头,心里也担忧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