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外面,看到荷香仍然在难过,走过去和她坐在一起,惊得她立刻站起来:“小姐,你不能和奴婢坐在一起的。”
荣嫣然无力的笑了笑:“我好几次都差点没命了,对规矩早已厌烦了,荷香,坐下来我们一起聊聊天吧。多给我讲讲我以前的事。”突然间想对前主加深了解了,因为她隐藏了太多的秘密,引发她了她无限的好奇,再说,她早就告诉荷香她失忆了。
荷香听话的和荣嫣然坐在一起,点点滴滴的回忆起从前的六小姐,荣嫣然听得津津有味,可是,对于夜祭,荷香显然根本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不过,这也不妨碍她现在无条件的信任他,如果一个冒着生命危险救自己的人都不值得相信,她还能相信谁?
与荷香聊了一会儿,看她困了,又和门外不远处的父亲道了晚安,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一心一意的寻找解“凝寒毒”的方法。说也奇怪,她很精确的翻到了那一页,只是其中的一味药材,让她禁不住起了鸡皮疙瘩,居然需要人的鲜血,而且心甘情愿流出的血效果最好。这解药,够变态!
荣嫣然看着自己细腻的手背上,淡蓝色的血管隐隐可见。唉,用血就用吧,反正也不多,还好毒性发作的时间不是很长,连续15日服下解药便好。还是心疼啊,连续15天要抽自己的血啊!
荣嫣然第二天早上照样起不来,荣正吩咐荷香让她好好休息,不必打扰,朦胧中的她听到这个消息格外振奋,一睁眼悄悄的又去地下室看了下夜祭,他的眉毛拧在一起,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荣嫣然没有说话,心情沉重的回到房间,洗漱吃饭,又派人去药店抓了些补身体的药材,其中只有少量的几种是解毒的药材,大部分都是她在地下室找到的,只是想掩人耳目。是不是因为换了环境,她觉得自己的心思一下子复杂了很多?
荣嫣然亲自去熬药,美其名曰煮美味的粥,反正最近她常下厨房,倒也没有人怀疑其他,熬好药后,荣嫣然看着自己的手臂纠结心痛了半天,才咬牙刺破,将鲜血滴进冒着热气的药汤里,然后再送下去。
明明到了六个时辰了,可是夜祭身体还是硬梆梆的,她也不着急,安安静静的等着,反正她也告诫荷香不要打扰,她要休息。
等了好一会儿,夜祭结冰的血才开始融化,荣嫣然急忙用提前准备好的棉布替他包扎好,又掀开药汤的盖子,殷勤的递上去:“快喝了暖暖身子。”
夜祭没有拒绝,端起来一饮而尽,没有说一句话,站起来就走。荣嫣然恳求的看着他:“你能不能每天都出现一次,和我见一面。”
夜祭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要求,答应了她,因为那也是他的愿望。夜祭走后,荣嫣然开始真正的呼呼大睡。
发生在左丞相府的风波,没有掀起任何涟漪,在不为人注意的角落,有更多的眼睛盯住了这里。
夜祭遵守约定每晚出现一次,喝她亲手熬的药汤,以为她是感谢自己的救命之恩;慕容轩照样白天过来对荣嫣然死缠烂打,她渐渐的疲于应付,时常无精打采。
面对她越来越敷衍的态度,慕容轩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只是充耳不闻,而且充分利用作为王爷的特权,死缠烂打的叫她陪着自己,何况左丞相荣正对他的行为采取了默认的态度。即便两人什么都不说,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慕容轩内心也是十分欣喜的。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他们之间可以谈的话题越来越少,最初她还可以很有兴趣的告诉他外面世界的平凡和精彩,他也会回想下她的过去,可现在在一起待一整天,她不和自己说话也不会觉得无聊。
为了不让自己太难堪,他才选择了在相府的池子钓鱼,自娱自乐,感觉也不错。看了看日头,一天又快过去了。
看到水面上的孔雀羽移动,他迅速的提起鱼竿,一条很漂亮的小鱼。慕容轩脸上挂着微笑,他知道荣嫣然一定会让他把这条鱼放回去,回过头去,嘴里念叨着:“嫣儿,看这条鱼怎么样?”
没有人回应。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坐在一丛花木的竹椅上,睡着了。红色的紫色的鲜艳的花瓣落了她一身,和树上开得热烈的木槿花、芍药花交织,背景是青翠欲滴的绿。
慕容轩将小鱼扔进了池子里,它很快消失,只留下细小的波纹。慕容轩则放下鱼竿,蹑手蹑脚的走到荣嫣然跟前,看着几只蜂蝶围着她转,十来日的功夫,她被晒得赤金色的脸又恢复了以往白皙如雪,甚至有种病态的苍白的美,她额前的碎发被微风吹拂着轻轻晃动。
想到这里,慕容轩担心她在此睡得时间长了冒寒,抱她回去又怕影响她的声誉,遂轻轻的唤道:“嫣儿,醒醒,醒醒。”
荣嫣然半睡半醒的努力撑开眼皮,俊脸近在咫尺,她疲惫的笑着说:“子恒,你来了。”可是眼前的人没有说话,她悄悄掐了下自己的大腿,模糊的重叠的人影立刻变得清晰,身子立刻往后靠,可是已经靠到了椅背,不能再退,只能尴尬的和他对视。“九爷,你离我太近了。”她微笑了一下,吐字清晰。
慕容轩只是淡淡的说道:“起来吧,在这里睡长了容易染风寒。”荣嫣然只当自己刚才呢喃着没有吐清楚气字,顺从的起来伸直双臂,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荣嫣然的说的话,慕容轩怎么会听不清?!她的每个眼神每个微笑每个动作,他时时注意着,全部放在心里。只是现在的他,看着她不温不火避之不及的态度,真的没有足够的信心告诉她:你思念的人就在眼前。
就在她伸懒腰的功夫,丝绸的衣袖滑落了下来,露出一段葱白的手臂,绕着一圈圈白棉布,明显是包扎伤口。慕容轩刚才晴空万里的脸瞬间阴下来,扶着她的手臂厉声问道:“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受的伤?”
平时温润如玉的风范荡然无存,他眼里的凌厉此刻像极了一个人。荣嫣然使劲的摇摇头,一定是刚才梦到他的缘故,所以才会将七王爷看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