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两道利刃便刺穿了地上两人的喉咙。不远处的荣嫣然早已低下头捂住眼睛,耳朵却灵敏的听到血溅到地上的声音。
赫烈风回头扫了她一眼,脸上闪过一抹类似失望的表情,在场的幕僚、军师都对荣嫣然露出了鄙视的神情。他们都以为这个胆小的许大夫肯定是将军受人之托带着的,不然怎么会对他诸多照顾?
“林城,有没有发现他们传递什么?”赫烈风转而去问林城。
“没有,他们一发现我们就把纸条吞掉了。”林城有些懊恼。
赫烈风淡淡的说:“都下去吧,他们今天损失了两个细作,想必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先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出发。来人,把这三个细作拖出去,扔远点喂狼!”
帐篷内的人应声而下,两个亲兵进来,拖走了地上的三具尸体。
待众人都走后,赫烈风站到荣嫣然跟前,她的目光里仍含着少许的胆怯,他解释说:“他们是敌人,比起真刀真剑的打仗,手段更毒辣,杀害的人更多,杀害的是我的部下,他们也有妻儿。两日后攻城,不知道我们又要死多少将士,再把敌军赶走,又要经过几场血战。”他明白,若不是皇帝最边上的城池被人拔了,自己估计还是闲职,多亏了二王爷的周旋,他的一腔热血才能得以施展。
“将军,我当然认为他们该死,只是刚才没有多好心理准备。”荣嫣然急忙解释,漆黑的眼珠转了两圈,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将军,可以想几个办法尽量让将士少死啊!”
赫烈风叹道:“你你是说和他们一样用毒?并非是我高傲不愿意用,而是我方本来就没有派人混入吴丹的军队。”
“将军,看您说的,难道我想的办法都是不那么光明磊落的吗?你不说说城在山上,易守难攻吗?……”她凑到他耳边,抵御一番。
赫烈风锁着的浓眉舒展开,不可思议的望着她:“妙极了,妙极了,你简直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将军,如果可以,投向的俘虏就不要杀了,其实除了想统一天下的皇帝和建功立业的人,”那个人指的就是像赫烈风一样的将军,“没有士兵愿意打仗的。”
她低着头,赫烈风看不见她的表情,却听到了她声音里的无可奈何,便说:“好,我答应你。去睡吧。”
荣嫣然听话的躺在还算柔软的“床”上,心里莫名的有些感概,她不是来拯救世界的,可却卷入了这无边的战斗中,而且要死掉那么多动物,虽然在这个朝代动物的命算不了什么,不过总算救了很多人。很纠结,但是却坚定的认为自己很对。
凌晨的时候,林城和几人悄悄进入了他的帐篷,轻声说:“果然不出将军所料,刚才有人去看尸体,只是被我们发现也自杀了。现在军中还有一个细作。”
赫烈风盯着地上的地图,说了声:“我知道了,都回去休息吧,好好的睡个觉,明日中午再出发。”
或许是一下子除掉了三个细作,接下来的行军平静了许多,那个狡猾的被孤立的细作不再有任何动作。不少逃难的百姓听说赫烈风率兵回来了,竟然又折回了家里,还送东西来慰劳将士。
荣嫣然看到这种情形,颇有几分无奈的对他说:“将军,看看百姓对你的信任,你也不好意思不赢啊!”
“如若失败,一死谢天下。”赫烈风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
荣嫣然觉得自己身上像是起了鸡皮疙瘩:“胜败乃兵家常事,不用这么严重吧?”
赫烈风一脸的坚毅之色:“败了如何面对百姓?面对皇上?”他解释这么多干嘛,她又不懂。
这古人的思想就是不一样,是迂腐呢还是境界高呢?荣嫣然耸了下肩,不再说话。身后的牛群和羊群正在壮大。尽管百姓自愿将牛羊送给他,赫烈风还是付给了他们钱,更赢得百姓的爱戴。
两日的路程因为牛羊的拖累,走了三日,士兵们听说这牛羊在打胜仗后犒劳他们的,倒也没有埋怨太多,忠诚和服从就是他们的信仰。
眼看就要到了山城脚下,天色也将晚,远远的望去,吴丹的士兵因为刚刚夺城不久,还没来得及调整休息,大容朝已经派兵杀来,个个严阵以待。
赫烈风在打仗前做了一番慷慨陈词的演讲,只要是让大家吃好喝好,一会儿奋勇杀敌,将他们打个人仰马翻。冲锋的士兵大概也觉得九死一生,豪迈的大口吃肉,喝酒壮胆色,场面既热烈又悲壮。
夜幕降临,赫烈风命令300勇士赶着好几百只饿了三天的羊上山,因为他之前悄悄命人放羊啃食了山脚及附近的草,加之夜色漆黑,饥饿难耐的山羊没命的朝山上跑。燕丹的守军没有懈怠,以为容朝士兵想要偷袭,不断的朝山下滚木头,石头,凄厉的羊叫声和人的呐喊声刺破了夜空,守军的武器都扔的差不多了,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跟上来的300将士趁机将绑着石块的药粉包扔到城墙内就跑得远远的,一时间城墙内哀号声四起,赫烈风下令攻城,除了几个能干的将领还能守城,其余是士兵被荣嫣然研制的毒药摧残的毫无抵抗之力,可以说以最小的伤亡赢得了胜利。
赫烈风也信守了对荣嫣然的承诺,除了几个将领,打算将其余投降的士兵第二天全部放走。他的幕僚和军师都非常的不解,劝道:“将军此举是给自己埋下祸患啊,不处死他们,他们还是会来攻城的啊。”
赫烈风淡淡一笑道:“他们中了毒,只不过是没用的瞎子,对我军造不成危害,反而是燕丹的累赘。而且,那些士兵身上的毒几日不散,即便到了燕丹军中,接触半个时辰也会感染其他的士兵。”这番话是他编的,荣嫣然告诉他的原话是,那些士兵眼睛会暂时失明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