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了。视线扫了一周,这是一个泥土房子,黄褐色的墙面沧桑斑驳,屋里的摆设很简陋,只有一个大木箱子。
刚用胳膊支撑起身体,就感到一阵阵的疼痛,可还是坚持的坐了起来,检查了一下,发现自己左胳膊受了伤。下了床,挑起门帘子,往外走了几步,就看见一个身材瘦小却精神矍铄的老妇人跨步走进来笑着道:“姑娘,醒了。”
“是老夫人救了我。”说着就要拜谢。
老妇人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去搀容清道:“是我家老头子,。”
容清还有在拜,老妇人笑着道:“姑娘身上有伤,不要多礼了。”说着把容清扶到唯一一张椅子上坐下来。
容清礼貌的说道:“您也别姑娘,姑娘的叫了,我叫容清,您叫我清儿就行。”说着肚子咕噜噜地响了起来。老太太笑着说道:“饿了吧,我去给你端吃的去。”说着人就往外走。
容清忙问道:“老夫人,和我一起的那个姑娘呢?”
“在外面呢?真是个能干的姑娘。”
容清这才放下心来,再次道谢。
不一会,青竹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对着容清道:“少奶奶,你一天没有吃东西,先把这碗粥了吧。”
容清伸手接过道:“我自己来。”
“还是奴婢伺候您吧!”
容清苦笑道:“都这个时候了,哪里还需要人伺候。”说着用右手接过粥,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完全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毕竟十几年的耳然目睹,不可能一朝一夕的改变。
青竹看着容清的样子,倍感心酸默默地跟着没有说。
喝完了粥,容清问道:“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呢?”
青竹简单地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还说这家人姓肖,住着一对老夫妻,和他们的孙子肖飞。
容清点头,拉着青竹的手道:“青竹,以后我们就不要主仆相称了,咱们就以姐妹相称。”
青竹跪下来道:“奴婢不敢。”
容清伸手拉起青竹道:“青竹,这个时候我能相信的人只有你,我最亲近的人也只有你了。以后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听着容清语气里透着一丝悲观,青竹忍不住的说道:“少奶奶?”
“叫姐姐。”
青竹小声的说道:“姐姐,我去把碗刷一下。”说着走了出去。
容清起身往外走,看着篱笆小院,简单的土坯房,处处透漏着乡土气息。走到老妇人跟前,就看见老妇人正坐在哪里搓苞米,容清顺势在一旁的矮凳子坐下,想要伸手帮忙。
老妇人一看,忙笑着道:“姑娘胳膊上的伤还有好,别再累着。”
“没关系的,我慢慢搓。”说着就要动手。
青竹正好刷完碗走过来道:“少奶奶还是我来吧!要是在伤严重了就不好了。”
容清笑了笑递给了青竹问道:“大娘,这个村叫什么啊!”
“这啊!就肖家村。”
“那从这里到锦京城要走多久?”
“这道不清楚,村子里的人,最远的就去过山下的小镇。不过听山下小镇上的人说,去锦京城至少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容清一听,心都凉了,第一,自己身上没有钱,第二,自己和青竹两个弱女子怎么走到锦京城去,第三,侯府会怎么处理自己和青竹事情。失踪一个月,就是自己说得清楚,侯府也未必会相信。
看着容清的表情,青竹心里咯噔一下,忙放下苞米拉着容清的手道:“少,姐姐,没事的,说不定家人正在找我们呢?”
容清苦笑地摇了摇头,起身往房子里面走去。
青竹在后面急得直跺脚,肖老太太一看,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急忙站起来道:“这是,怎么了?”
青竹又转头安慰肖老太太道:“没事,没事。和您没有关系。”说着复又追着容清进了屋,看见没有在厅堂,就去了卧房,进去就看见容清倒在哪里。
“姐姐,不要紧的,说不定侯府正在找我们呢?”
容清流着眼泪道:“青竹,你不了解这些勋贵世家,他们最看重的是家族声誉和百年传承。就是一般的人家,丢了这么长时间,也只有送家庙的下场。”
“不会的,姐姐。”
“行了,你别劝我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求你了。”
青竹心酸的道:“好,好,我出去。”转身又不放心的说道:“有事你叫我。”
一连几天,容清都没有好好地吃一顿饭,看着叹气的肖老太太,肖飞豁然起身,站在门帘外面道:“容姑娘,人生没有过去不去的坎。你这样做不是在折磨你自己,你是在折磨你身边的人。折磨关心的人。”
可是屋子里依旧没有任何响动,肖飞气愤的都想进去打她一顿,可是一想到古代的礼仪和保守的风俗,就止住了脚步,想了一会道:“容姑娘,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可是我也知道,你能落到今天的地步,一定是有人所为,难道你不想报仇。”
“肖大哥?”青竹错愕地看着肖飞。
肖飞没有搭理青竹继续说道:“你喜欢看着陷害你的人,逍遥快乐地活着,而且要痛苦的活着。”
屋子里,突然响起声音,帘子被猛地掀来,容清满脸泪痕的喊道:“我不想,我不甘。”
肖飞直视着容清道:“那就站起来,堂堂正正地站起来,不能让人看你的笑话,打败你的敌人。”
容清有一瞬间的错觉,好像于敬平站在自己的眼前,看着自己,她猛地扑了过去,埋在肖飞的怀里,痛哭流涕。
厅里坐着人都愣住了,青竹起身想去拉容清。被肖飞摆了一下手制止了。
等容清哭完了,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把肖飞的衣服都哭湿了,脸顿时红了起来。转身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