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平事官办完公事回到了家中。他的妻子就告诉了这件事,并拿出了那颗珍珠。平事官想:“身为平事官,就应该办事公平,不谋私利,国王正是知道我具备这些品德,才让我出任此职。要我当面撒谎,那是绝对不行的!”于是,他十分严厉地批评了妻子,并让她退掉那颗珍珠。
次日,商人又来了。平事官的妻子对他说:“我丈夫说了,不能干这种事!请把这颗珠子收回去。”商人听了,淡淡一笑,不仅不接过这颗珍珠,反而从怀中又掏出一颗更大更亮的珍珠。
“夫人,这颗珍珠值二十万元!麻烦你再同平事官大人谈谈,谈成了,这两颗珍珠就全归你们。你想想,平事官如果作证,让尸罗世质的儿子捞回这笔钱,你们又有什么好处?虽说他是你们的侄儿,我想他不会把这笔钱交给你们花吧。倘若平枣官不作证,一句话就可以得到三十万元。我虽然赚过不少便宜的钱,但眼前这种便宜,还不曾遇到过呢!请夫人三思。”那妇人贪恋那两颗珍珠,便答应再帮忙一次。
晚上,檀若世质的老婆对丈夫说:“昨天我说的那件事,我看你不必太认真。这不过是件小事,还是答应了吧。”檀若世质不耐烦地说道:“我昨天不是跟你说清楚了吗?平事平事,就是要公平办事,不能昧着良心贪求钱财。否则不仅会失信于人,还会遭到报应j你收了人家什么东西,给我老老实实地退回去!再告诉你,以后绝不能干这种事!”
檀若世质有一个儿子,才一岁多,还不会走路,当时正躺在床上。那妇人见说不动丈夫,情急之下,拉起孩子,大声嚷道:“我把终生都托付给了你,本想你会为我献出一切。没想到就这么一点点小事,你左一个不肯,右一个不行,还说了那么多令我生气的话。有你这个认死理的丈夫,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把这个孩子杀了,尔后再自杀,让你一个人好好地‘公平,吧!”檀若世质慌了,心想: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是年过半百才得到的。要是孩子死了,老婆死了,我也就没法活了,要是答应商人那件事,我以后又怎么做人?真为难死了!
檀若世质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傻站着。那妇人见丈夫犹豫不决,又哭闹起来。檀若世质实在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檀若世质的妻子连忙把这个消息转告给商人。商人非常高兴,心想:“这下我的钱财就保住了。”他身披七宝装饰的大氅,骑着大象招摇过市。尸罗世质的儿子见到了,连忙走上前,说:“恭喜你发了大财。你以前欠下我的债,这次该还了吧。”商人假装吃了—惊,说道:“我什么时候向你借过钱?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你说我欠你钱,请问有什么证据?”尸罗世质的儿子说:“某年某月某日,先父和我把钱交给你,由我伯父檀若世质作证,你怎么能不记得呢?”商人说:“我确实不记得有这件事。假如我真的向你借了钱,我当然要还给你,欠债还钱嘛,我们生意人最讲信用。但是我并没有借。我们是否找到你的伯父,问问他老人家?”
两人来到了檀若世质办公的地方。尸罗世质的儿子说:“伯父,这个商人从我父亲那里借了不少钱,是伯父作的证,我当时也在场。您还记得这件事吗?”檀若世质拍了半天脑袋,说:“有这样的事吗?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呢?”尸罗世质的儿子吃惊地说:“您当时确实在场,我父亲还说他由于身体不好,怕不久于人世,所以也让我到场。您老再仔细想想。”檀若世质回答:“我想了半天,确实记不起有这件事。”听了这话,商人洋洋自得地看着尸罗世质的儿子。尸罗世质的儿子急了,朝着檀若世质吼道:“当时钱明明当着你的面交付的,你怎么能说没有这件事呢?是不是你受了人家贿赂,昧着良心说假话?”檀若世质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煞白。尸罗世质的儿子继续说道:“由于你平日里表现得忠厚老实,国玉相信你,才让你当平事官,希望你公平地处理一切纠纷。没想到,你表里不一,竞干出贪赃枉法之事!我是你的亲侄儿,你尚且如此,要是换上旁人,你不是更加肆无忌惮吗?你干这伤天害理的事是会遭到报应的!”
——据《贤愚经》卷五丑王子与月光公主
古时候,印度有一个叫遮罗的国家,物产丰富,百姓富足。可国王并不因此而多几分快乐,他一直为王后生不出孩子而忧伤。国王已经年过半百了,他每天对着夕阳,禁不住长吁短叹。
一天,遮罗国王把王后叫到跟前,没好气地对她说:“我闹虿懂你怎么就生不出孩子?现在我一看见你就气恼,你还是回娘家去吧!什么时候找到了生孩子的偏方,什么时候回来见我。”听了这话,王后心里像刀扎一样难受,可又没有办法,只好哭哭啼啼地向国王告别。
王后步履沉重地走在回娘家的路上,越想越伤心,觉得这样浯着实在没有意思,不如死掉算了。王后环顾四周,考虑着解脱的办法。最终她选择了跳崖,便穿越树林,朝山顶攀去。
王后的哭声惊动了天帝释。他知道王后因生不出孩子要走上绝路,心里很难受。他想:“这位王后前世是我的姐姐,由于、生不出孩子而落到如此下场。我得想法救救她。”
于是,天帝释幻化为人降临到王后面前,手里托着木盘,盘中装了一只仙果。他对王后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自寻短见。请你把这个果子吃下去,就能生出一个非凡的儿子。倘若国王怀疑你这个儿子的来历,可以把这个木盘给他看。这是天宫里的神器,可以作为你儿子来历的凭证。”
王后按照天帝释的嘱咐,吞下了果子。刚走几步,就觉得身体沉甸甸的,原来已经怀上孕。她高高兴兴地回到王宫,把碰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国王,国王也非常高兴,点燃香火,感谢天上神灵的帮助。
十个月很快地过去了,王后如期生下了个儿子。过了若干年,孩子慢慢长大了。不知怎么回事,这孩子越长越丑。到了十一二岁,那丑样在世上找不出第二个。可这丑王子异常聪明,又有力气,什么东西一教就会,力气大得可以摔死一头象,用力一吼,如同狮子咆哮。这一消息很快地传遍了四面八方。大家都折服王子的本领,可又叹息着他的长相。
王子尽管长得奇丑,可老国王并不嫌弃。转瞬间,王子长成大人了,老国王为他聘了邻国的一位公主为妻。这位公主名叫月光。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她长得娇艳无比,十分漂亮。她有七个姐妹,个个都貌若天仙。到了成婚那天,王后怕月光公主知道自己的儿子相貌丑陋而厌弃,便对她说:“在我国,盛行一种婚俗,夫妻二人忌讳白天相见。我们是帝王之家,可不能在这上面背离习俗而遭天下人非议。”月光信以为真,恭敬地答道:“我将牢牢记住您的教诲。”
从这以后,王后安排王子夜入晨出,从未让月光看清王子的长相。当时,有七个国家结成联盟,与遮罗国为仇作对。遮罗王整天与文武大臣商量对策,全国百姓也为此事忧心忡忡。王子心想:“这么多国家与我国交恶,烽烟四起,天无宁日。父王为此绞尽脑汁,百姓为此颠沛流离。我也长大了,应该为此事贡献一些力量。”他又想:“我长相太丑陋了,每天我都要回避一些人和事。假若我利用我的长相,也许能做出一些事。对!我让月光看清我的长相,待她知道后一定会那样,我乘机这样处理。如果这一计策实现了,我国就可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老百姓也就可以过安宁的日子了。”
从此之后,丑王子经常缠着王后,要求白天见见月光,让自己好好地看清妻子的相貌。王后说:“孩子,你妻子相貌姣好,美若天仙。不是妈狠心不让你们白天见面,你长相实在太丑了。要是月光知道你长得如此难看,她一定会气得逃回家,你就难以和她生活下去了。为你长远考虑,还是不能白天见面。”王子说:“既然如此,不能冠冕堂皇地见面,不妨想个办法,不让月光知道我的身份。我实在是太想看清楚她的面容了。”
丑王子的硬缠软泡,使王后心动了。她想:“结婚的时候不算短了,还不知道自己妻子的相貌,这孩子太可怜了,也太委屈他了。”于是,她对王子说:“好吧!我答应你的要求。不过,你得答应我,一切服从我的安排,千万不能暴露身份,不能让月光知道你是谁。”
王后用尽了心思,终于想出了办法。一天,她带着月光溜马,在去马厩选马时,丑王子扮成了养马人。月光看见了,吓了一跳,连忙跑到王后身边:“母后,这人怎么这般丑陋,太吓人了!”王后笑了笑,说道:“别怕!这位马夫给先王养过马。别看他长相不好,可对养马很有一套办法,这么多的马全仗他饲养,也够他忙乎的。”月光匆匆地选了一匹马,迅速地离开了。
几天之后,王后带月光骑象游玩,在象厩里又见到了丑王子。王后又费劲地编了一套话。一连数次,月光对王后的话有些怀疑了,她在想:“这王宫中怎么有这么多难看的人,而且长得都是一样地丑,莫非这些丑家伙是一个人?会不会是王子呢?”想到这里,月光对王后说:“母后,我愿意尊重传统的习俗。但我和王子结婚这么长时间了,至今还不知道他的长相,心里不是滋味。母后是否能体谅我的心情,让我能白天见他一次。我没有太多的奢望,只要求一次。”王后无法拒绝月光这一合理要求,只好答应。
第二天,王后让丑王子的堂弟扮作王子,带着王子的仪仗侍从由宫门经过,然后领着月光去观看。月光把王子堂弟当作是自己丈夫,见他相貌堂堂,一表人材,十分高兴。
然而,王子的计策是一定要让月光知道自己的相貌,尔后生气地逃回娘家。但他又不愿意直接道破,惹王后伤心,只好另谋办法。
一天,当他知道月光正在御花园赏花,便悄悄地爬上花园中的—棵大树,摘下果子向月光抛去。月光抬头一看,是一个丑八怪,心中大怒,正想发作,却转念一想:“这御花园并不是像马夫之类的可以随便进出的地方,除非国王和王子。难道前几天见到的那位是假王子?”
当天夜里,月光趁王子睡熟,便悄悄地溜下床,点起盏灯一照,知道那个丑家伙正是自己的丈夫。她又惊又恨,五内俱焚,连夜跑走了。
王后很快地得到了这一消息,十分生气地责备王子:“我一再叮嘱你不要让月光看清你的长相。你怎么不听我的话这下可好,她赌气走了。你赶快把她找回来。”王子却说:“母亲,让月光看清我的容貌是我有意做的。她这一生气,可是老百姓的福气,从此天下无战事了。”
丑王子拜别了王后,高高兴兴地去寻找月光了。他来到月光所在的国家,先投奔一家制陶作坊做工。由于他制作的陶制品精妙绝伦,作坊主人非常喜欢,说:“我干这一行已有多少年了,可从未见到这样好的活件。我看把这些陶制品献给国王吧,普通人是不配使用它们的。”陶制品很快送到宫中,国王十分珍爱,并把它们送给各位公主。面对这些精致美丽的陶制品,公主们赞不绝口,独有月光一下就认出这是丑王子的作品,知道他来找自己了,心里非常恼怒,把陶制品统统砸坏了。
丑王子又去一家染坊当染匠。他染出了一匹布,上面有各种各样耍杂技的图案,人物逼真,生动有趣,是世所未见的珍品。染坊主人忙把这匹布送给国王。国王令人把布拿给众女儿观赏。众人都啧啧称奇,但月光知道这又是丑王子做的,淡淡地看过一眼后就放下了。
丑王子再来到一位大臣家,为他养马。经他饲养的马,匹匹膘肥健壮。大臣很高兴,说道:“你真是一位心灵手巧的人,无论做什么都做得这么好!除了养马、染布和制陶之外,你还会什么?”丑王子答道:“我还会烧菜,各种各样的风味菜肴,我都会做。”大臣让他试了一下,味道果然不凡,就让他做了一席水陆备陈的宴席呈献给国王。国王一尝,大声叫绝:“这是谁做的?味道太好了!”大臣如实地作了汇报。国王立即召来丑王子,命他为御膳房总管,专门负责王室的饮食。一天,国王命他给各位公主做一道汤菜。丑王子认为这是一个机会,在送汤时故意摔了—跤,一碗汤全撒在自己身上。公主们都吃了一惊,担心丑王子摔坏了,唯有月光无动于衷,没有任何表示。
天帝释在天宫中看见了丑王子所做的一切,十分感慨,心想:“为了天下的和平和安宁,王子做了如此多的努力和牺牲,真令人钦佩。我应该助他—臂之力,按王子的计谋,把七个敌国的人引到该国,让王子有机会施展才力。这样的话,天下就可以太平了。”于是,天帝释伪造月光父亲的笔迹,分别给七个国家的国王去信,说是要把月光嫁给国王,永结盟好。
七国的国王接到信后都非常高兴,各自准备了许多礼物,带着队伍前来迎亲。快到月光所在的国家时,七支队伍相遇了。大家相互询问来意,都说是来迎娶月光的,便互相争吵起来。等后来大家都拿出月光父亲的亲笔信,才知道全受了愚弄。国王们怒不可遏,纷纷商议要联合出兵,以出这口恶气。他们派出使者,责问月光父亲:“你竟敢用一个女儿来戏弄我们七国,也太小觑我们了。我们准备联合出兵来攻打你们,杀掉你的全家,吞并你的国土,以洗雪我们所遭受的耻辱。你就等待受死吧j”国王们各自回到本国,聚集军队,星夜兼程,赶奔月光所在的国家。
月光的父亲无端受到使者们的责难,莫名其妙。当听到七国联兵要攻伐京城时,一下子惊呆了,使者们走了许久,他才省悟过来,不住地叹道:“前世作孽哟!让我遇到这样一个横祸,都是那死丫头不好!”他令人叫来月光,大骂道:“你这个不孝的人,把我气死了!既然已经出嫁,成了别人的媳妇,就应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安安分分地过日子。无论你的丈夫聪明与否,长得好坏,有出息或没出息,这都是你命中注定的!哪有像你这样的人,不孝敬公婆,嫌弃丈夫长得丑陋,还腆着脸跑回家,这才给我惹出了大祸。你不孝,就不能怪我无义了,我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将你大卸七块,分送给七位国王,请求他们的宽恕。”月光哭道:“父王息怒!我也是没有办法才那样做的。请父王宽限时日,张榜招贤,我想我国之中肯定有贤人能化解这场灾祸。万一不行,再杀我也不迟。”国王听从了月光的话,马上张贴皇榜,寻找贤人。榜上说,无论是谁,只要能使国家避免这场灾难,就把月光嫁给他。
丑王子揭下皇榜。来到了宫中,对国王说:“请立即修筑一座高台,只要我上台祈祷,就一定能逢凶化吉。”高台刚落成,七国联军就杀到了。老百姓惊慌失措,大臣们也乱了方寸,全把希望寄托在丑王子的祈祷上。国王一个劲地催促丑王子上台作法,王子却装起病来,故意苦着脸道:“我病得走不动路了,那么高的高台我一个人实在上不去,请月光公主扶我上台吧。”此时,月光什么也顾不上了,架起丑王子的胳膊,扶他上了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