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最让你释放情感的心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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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我和奶奶的恩怨

◆文/佚名

自从那次坐在奶奶家屋后的玉米地里饱含委屈地大哭一场之后,二十几年来,我对那个与我有着直系血缘关系的老人就一直有着一种恨。

我清楚地记得那件事的每一个细节。那天奶奶家里来了远客。我和大伯家的两个堂姐,还有一个邻家的小孩儿一起,在奶奶家门前的土堆上搓泥人。中午开饭时,奶奶把他们3个招呼到院子里,给每人盛了一碗自得耀眼的大米粥和一块有着油汪汪蛋黄的咸鸭蛋,唯独没有我的份儿。这绝非奶奶的一时疏忽,她在招呼我的3个玩伴时,一手一个领着我的两位堂姐,一边用脚亲呢地踢着邻家小孩儿的屁股,眼角的余光还不时地瞥着我。奶奶在平日里绝没有这样“大方”,她所做的一切分明是刻意针对我,因为她在那些年对我父母怀有怨恨。

我有必要交代一下当年我的家庭背景。奶奶生了我父亲、大伯和三叔3个儿子,虽然儿子们都结了婚,但还在一个锅里吃饭。大伯是个跛子,三叔游手好闲,大娘和三婶挣的粮票又不上缴,于是整个家都由我父母亲两个人支撑着。终于有一天,我的父母忍耐不住,提出分家,这便引起轩然大波。奶奶哭喊着不同意,爷爷抄起榔头要打断父亲的腿。但是父母决心已定,没要任何家当,抱着我和7个月大的妹妹毅然出走,在同村的外婆家的一间偏房里安了家。从那以后,奶奶每天清晨必修的功课就是用嘹亮的嗓音变换着花样诅咒我的父母。

奶奶和我父母的恩怨在她住进我们家之后便化解了。那时爷爷已经去世,奶奶又失去了自食其力的能力,于是父亲和大伯、三叔达成了轮流奉养老人的协议,每家两个月。一个轮回之后,奶奶在我们家住下却再也不肯走了。当时我已经上高中,只有星期天才回家一次,但我还是感觉到家里多了一个人之后的别扭,尤其这个人是奶奶,更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有一次吃饭,奶奶哆哆嗦嗦地把一块鸡肉夹给我,我却把碗往后一撤,鸡肉“啪”地掉在地上,奶奶尴尬地举着筷子,那表情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我虽然遭到了父亲的训斥,心里却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快慰。还有一次,是星期六,天降大雨,我从学校乘客车回家。下了车之后,我看见奶奶一手撑着伞,一手拿了件雨衣,显然是来接我,我故意装作没看见,冲进雨幕就往家跑。我听见奶奶在大声地喊着我的乳名,从她那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里听出她分明也在跑,可我却头也不回。我回到家好一会儿,奶奶才气喘吁吁地回来了,浑身已经湿透。

我也曾想过我对奶奶的“仇恨”是否该了结了,因为我的父母已经做到了,而他们曾经受到的伤害远比我更直接和沉重。说实话,随着时光的推移,我对奶奶的恨已经成为一种惯性,并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内容。但即使是这种惯性,也并非轻易能够消除。

我的心里顿时涌起阵阵酸楚,化为泪水从眼角奔涌而下。愣怔半晌。我猛地跪倒在地,紧紧握住奶奶枯瘦的双手。

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以后,我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见奶奶的次数也愈发少了。奶奶的晚年大多是在病床上度过的,每次我应付差事般地去看她,总见她越来越瘦。而奶奶看见我,两眼总是现出异样的光亮,口里喃喃自语:“我的大孙子来了,我家惟一的大学生孙子来看我了。”终于接到父母的电话,说奶奶不行了,但仍想见我一面。等我连夜赶回去时,奶奶正在弥留之际,浑身已无法动弹,只是眼里还闪现着往目的光亮。她分明在示意要对我说些什么。我附耳过去,奶奶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吐了一句完整的话:“大孙子,下辈子,我给你……做大米粥煮……咸鸭蛋!”天啊!我的“仇恨”竟也是奶奶背负了半生的包袱。我的心里顿时涌起阵阵酸楚,化为泪水从眼角奔涌而下。愣怔半晌,我猛地跪倒在地,紧紧握住奶奶枯瘦的双手。

寄往天堂的告白

◆文/佚名

奶奶:

天堂里有信使吗?您在那里还好吗?

妈妈说只要用心思念,天堂的您就会有感应。奶奶您知道吗,在您离开我而去的一百多个日夜里,我心里堆积了多少对您的思念和愧疚,今夜就让我以血为墨,以心为笔,写下这些心灵告白的文字。

还记得12月23日,突然接到妈妈的电话,说您想见我,说无论如何也要我带一张我和女孩儿的合影回家。我的心里那时就隐约感觉到一阵莫名的痛。由于在学校没有谈朋友,所以就没有什么合影,临行前只得拿了室友女朋友的照片上路。

回到家里,叔叔婶婶们都守在您床前,妈妈对我说您这一口气是为我留的。我的眼睛红了。来到您面前,听到您梦呓般喊着我的乳名,我的泪早已决堤。当您听到我的声音,您那紧闭的双眼睁开了,仔仔细细地看着我,看着从小到大同时也离您越来越远的孙儿,您抬起那枯瘦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我知道您此时是多么想还能和往常一样,听我给您讲一讲您未曾到过的城市和那个城市里所发生的种种故事。这时您好像也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属于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您把目光转向了妈妈,目光里含着一种期盼。妈妈忙把我带回的那张单身照片送到您手中,说这是我的女朋友,您将来的孙子媳妇。您看到相片时眼睛里微微透出了笑意,您一手拿着照片,一手拉着我的手。突然您抓我的手力气变大了,头一抬,然后您拉着我的手开始慢慢地变凉。

我的心就像被丝网紧紧地勒破,一块一块地散裂而开。我突然意识到:就这么一瞬间,您和我的距离却被拉伸成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就这么一瞬间,我们还面对面却再也无法听到您的语言了;就那么一瞬间,就永远地失去了和我相伴二十几年的奶奶了。

奶奶您走得很安详,是笑着离开的。火化时妈妈没有让拿出您手里的相片,妈妈说那是您的一个心愿,就是要看着我长大,看着我能领个媳妇到您面前看一下。虽然明知道照片是假的,但是妈妈还是那样做了。听到这些时,我心痛得仿佛脱离了自己的躯体。奶奶您知道吗?其实那是一个谎言,一个因为您离去而再也无法解释的谎言。

奶奶,很多个夜里我都梦到了您,感觉好真实,可伸出的手却怎么也留不住您。我看到您对我笑着,您还是我儿时看到的模样。感觉很慈样。很温暖。多少个梦醒后我都会因为那个谎言而增加一分难言的愧疚。

奶奶,很多个夜里我都梦到了您,感觉好真实,可伸出的手却怎么也留不住您。我看到您对我笑着,您还是我儿时看到的模样,感觉很慈祥,很温暖。多少个梦醒后我都会因为那个谎言而增加一分难言的愧疚。奶奶,我多想能回到您的坟前,坐下来和您说说这些在心里堆积了这么久这么长的话,然后再用双手捧一把新土撒在您的坟上。奶奶,等我有了女朋友后,一定会带她来到您的坟前让您好好看看她,也圆您那个心中已“圆”的心愿。

今夜伴着这淡淡的月色,我在离您千里之外的武汉,夜深了,思念也长了,它如同心口的缝线,拽着,扯着,心好疼好疼!

起身,把这些文字对月焚烧,奶奶,您收到了吗?天堂里的您能原谅孙儿对您临终前的欺骗吗?此刻的心情变得遥长悠远……

永远爱您的孙儿那年·那月·那狗

◆文/张蕾

那是1952年夏天,爷爷服从了组织安排,偕奶奶到北京工作。当时只有5岁的父亲随了太爷爷生活在这个叫大河的村子。太爷爷在当地行医,是个远近闻名的好郎中,父亲是他最为宠爱的长孙。太爷爷为了哄孙子高兴,经常趁出诊的好机会不知从哪里弄来些当地绝无仅有的物品送给父亲玩儿,诸如会唱戏的留声机和光可鉴人的唱片、能写字画画的小黑板和彩色粉笔、伏天里躺上去又光滑又凉快的竹子床和竹子躺椅,还有就是这只长得像小鬈毛狮子一样的小犬。说它也算稀罕物,是因为家家喂养的看门护院的土狗都长得一个模样,人们就认为狗应该长成那样。当这只小狗被太爷爷带回村子时,几乎轰动了全村。家家的孩子奔走相告,挤在院子里看“耍狮子”。

现在,父亲回忆起来说那狗应该属于西域或京巴这类娇小可爱的玩赏犬。它没有名字,父亲依了它的长相管它叫“小狮子”。

当谷物成熟的秋天到来时,“小狮子”长大了。“小狮子”是条雌性犬,村里远远近近的雄性土狗开始接二连三地往太爷爷家里跑。它们有的在门外不停的徘徊,不停地狂吠;有的用粗壮的爪子把木头院门抓出道道深沟;有的一次次蹿上高高的墙头,扒落了墙头的砖瓦;还有的整夜地呜咽低吼……这样的情况终日不绝。太爷爷开始厌恶“小狮子”,打心眼里厌恶,他把这些日子的不安宁归罪于“小狮子”的日渐成熟,尤其是当他修补破损的墙头和沟壑纵横的院门时就更加憎恨“小狮子”。一辈子行医行善的太爷爷想出了最为残酷的惩罚“小狮子”的方法,那就是把它远远地扔掉,让它找不到家门。

冬天就要到了,太爷爷和村里的人们都在为过冬做准备。没隔几天,就有村子里的人赶着马车到五十多里地以外的小火车站拉煤。

一个深秋的早晨,太爷爷瞒了父亲,把“小狮子”装在一条麻袋里,松松地扎了口,放到马车上,叮嘱车夫“扔得越远越好”。“小狮子”并不知道主人不喜欢它了,不想要它了,以为又要带它去赶集,兴高采烈地,乖乖地任主人摆布。

年幼的父亲在没有了“小狮子”的日子里过得闷闷不乐,时间久了就渐渐淡忘了。他又不断拥有了新的稀罕物。

一个雪后的清晨,该是腊月二十八吧,满村飘荡着年食的甜香,太爷爷腋下夹着一卷写好的鲜红的对联,踩着厚厚的积雪,咯吱咯吱地走到院门口。推开院门的一刹那,太爷爷惊呆了。他分明看到一团小小的身躯蜷缩在积雪上,身后是一串深深的小脚印,那本来黄白相间的毛皮已经看不出颜色,在白雪的衬托下,越发灰黑,像一团用脏了的抹布。见到了太爷爷,“小狮子”的眼睛一下子焕发了光彩,活蹦乱跳、摇头摆尾地扑了上来,终于到家了!它轻车熟路地跑进屋向每一个家庭成员打招呼。一跑起来,太爷爷才发现,它的一条后腿残废了,从留下的痕迹可以看出,那是被夹黄鼠狼的夹子夹断的。太爷爷在惊诧“小狮子”的顽强生命力的同时,依然厌恶它,这次是因为它瘸。于是,太爷爷在思忖着下次应该把它丢得更远。

太爷爷毕竟是善良的,他没有立即丢掉它,把它好好养了起来。两个多月后,春天来了,当村子里的狗开始闹春的时候,太爷爷再次决定扔掉“小狮子”。这回是托一位出远门的亲戚,把它带到八十多里地的外村,到那里去要渡过一条河。太爷爷一定认为,那条河是“小狮子”不可逾越的天堑。然而,一个多月后,“小狮子”又回来了。

太爷爷有股子倔劲儿,他不相信“小狮子”居然扔不掉。以后,他又把“小狮子”丢弃了三回,一次比一次扔得远,可“小狮子”找回家的次数一次比一次短,它好像在和这个倔老头叫劲,不断用它的忠诚和精灵与命运抗争,而每次的胜利者必定是“小狮子”。我始终想不明白,也无法知道,它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过程,一次次实现着“回家”的信念。

1954年,又是一个夏天,太爷爷要带9岁的父亲转到北京上学,并在北京住上半年。临走,太爷爷决定把“小狮子”带上火车,中途停车时丢掉。父亲畏惧太爷爷,虽然心中不情愿,也不敢反对。

火车风驰电掣般开出两站地,半夜临时停车时,太爷爷再次丢弃了“小狮子”,太爷爷坚信这回它再也不能回家了,就是鬼使神差回了家也会吃闭门羹。

半年后,太爷爷决定带着放寒假的父亲回老家过年。傍晚下的火车,那时候没有汽车,没有自行车,完全靠徒步,要赶一百多里地。天越走越黑,越来越冷。已经走到下半夜了,父亲又冷又饿,实在走不动了。这时,恰巧路过一所乡村小学,太爷爷决定带父亲到学校过夜,等天亮再走。爷孙俩刚刚走近小学校,就听到大门里有狗在狂叫,爷爷边扣门,边护住父亲,生怕父亲被狗咬伤。一位传达室的老人出来开门,门刚开了条缝,就从里面蹿出一条狗,跳着叫着扑向太爷爷和父亲,它没有扑咬,而是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在爷孙俩的脚边绕来绕去,摇头摆尾,激动万分。待传达室的老人用手电照亮,爷孙俩看清了,居然是“小狮子”!它依然不记得主人对它的冷漠和残酷,依然不在乎主人是否喜欢它。

传达室的老人说,“小狮子”是半个月前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在小学门口捡到的,它又饿又冷,已经不能动了,蜷缩在茅草窝里。捡回来后,喂了水和草,很快就精神起来,还能看院门。末了,老人一声叹息:“小命活得真艰难啊!”

我不敢想象,也想象不出,“小狮子”是怎样拖着一条残腿,步履蹒跚、忍饥挨饿地奔走在寻找家园、寻找主人的路上。我在想,抑或它果真又回到了家,可怎么也找不到主人,没有主人的房子,还是家吗?它不得不东奔西走,苦苦寻觅着那个温暖的地方,那是它的天堂啊!在这个过程中,它是不是还要防备其他野兽的袭击,是不是还要奋力游过河湖,是不是还要躲避人类的追打啊!它多么执著、多么辛苦啊!而它所承受的这些苦难,全部缘于我们人类的一个不良的想法,一个轻易的举动,这是多么的不公平啊!

这回太爷爷一句话也没说。他认定了“小狮子”扔不得,它有灵性。

第二天天刚亮,爷俩谢过传达室的老人,上路了,在他们的身后,多了一个小小的、活泼且有些蹒跚的身影。

后来,父亲到北京上学。太爷爷和“小狮子”依然生活在那个农家小院里,相依为命。

再以后,确切地说,该是4年以后。北京的一家医学研究所到村子里收狗,要大家积极支持祖国的医学研究。虽然太爷爷一辈子行医,懂得医学对人类生存的重要,但当“小狮子”再次被装入麻袋时,这位一生倔强的老人像送别亲人那样,禁不住老泪纵横。他知道,这回,“小狮子”是真的不回来了。

“小狮子”最终献身于祖国的医学事业。

此后,“小狮子”带有传奇色彩的故事在当地流传了很久很久,深深触动了我的祖辈、我的父辈和我,将来我会把这个故事讲述给我的朋友和我的孩子听。

我不知道,天堂里的“小狮子”是不是也会在竹床下钻来钻去,但我知道,在父亲的记忆中,“小狮子”的身影始终跳跃着、活泼着、蹒跚着,让人不忍回想。它带给父亲的是荣耀,是欢乐,是人本善良的顿悟。而它带给我的是深深的思考。

想一想,这样一条生活在半个世纪前的农村的小狗,居然具有了这样大的性格魅力,它坚强、隐忍、忠实、善良……然而面对这一切,作为人,我会惭愧。我不知道,当我面临巨大困难或者生存危机时,我能不能表现出“小狮子”那样的勇敢与坚忍;当有人令我身陷困境无法自拔时,我能不能表现出“小狮子”那样的大度和宽宏;当有一项崇高的事业需要我奉献一切时,我能不能像“小狮子”那样义无反顾。

我想,自然界的万物该是相通的,所有生灵该是生而平等的。对于可贵的生命,我们不该关怀吗?哪怕它是一条生活在农村的小狗。

那年那月那狗,是我心中永远的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