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衡,娘说你这些天辛苦,脸都瘦了许多,叫我炖些补品给你喝。我便熬了盏阿胶,最是补气提神,你喝喝看。”
善水把托盘放到他面前,将甜白瓷的瓷锺小心地端出,殷勤开了盖。
霍世钧觉得自己有点认不出她了,根本没看面前的东西,只是狐疑地盯着她。
“你自己吃便是。”
半晌,他终于冒出一句。
善水道:“这是特意熬给你吃的。我往后天天在家,还愁吃不到?阿胶扶元固本,并非只适女子,男人吃了也是大有裨益。你若不吃,娘晓得了,会怪我照料不周。”一边说着,亲自执了调羹,舀一勺送到他嘴边。
美人在侧,柔声细语,加上霍世钧本也有些饿了,虽不喜这气味,终于还是张嘴喝了一口。有了第一口就有第二口、第三口。善水在边上服侍着,见他终于喝完,拿帕子替他轻轻拭了嘴,这才收拾托盘,说了句:“早些歇了,莫要太辛苦。”说罢笑盈盈地离去。
霍世钧目送她背影消失。
刚才喝下去的那盏东西,味道他实在不是很喜欢。喝了第一口就不想再喝第二口。但经不住她在旁的殷殷相劝,鬼使神差地还是一口一口地喝完了。回味她的一张笑脸,他忽然觉得心情又好了些,重新抓起笔,低头快速处理着剩下的最后一些公文。
但是渐渐地,霍世钧觉得有点不对了。他的周身发热,下腹处暖洋洋的。他觉得口渴,喝了些水,但这暖意不但没消下去,慢慢反变成一种仿佛带了血液躁动般的渴切。
善水一回房,换了件据说最能刺激男人视觉的桃红肚兜,同色亵裤,料子都是最薄软的鲛绡罗。又半解发髻,任满头青丝松松垂至腰间,揽镜自照,对影练习了几个笑容,自觉满意,这才爬上了床,只等霍世钧过来。
她等了片刻,一直竖着耳朵在听外面动静,始终听不到他的脚步声,起先的那种笃定渐渐成了忐忑。
会不会是那方子无效?又或者,确实有效。但他觉察到了自己的图谋,偏偏不来自己房里,而是去找了别的女人,比如那个谁?
善水有些不确定了。再等一会儿,起身正要叫人去书房里看下世子还在不在,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来,门被推开,抬眼望去,见自己等了良久的男人终于拐过那架四季屏风,朝自己大步而来。
她注意到他的脸色微微潮红,目光直直盯着自己,带了丝隐忍的欲望。并且……他看起来仿佛不是很高兴,注视着她的目光里除了欲望,还有一种不快。
善水的心怦怦直跳,就这样斜并着她的一双腿儿坐着,用最无辜的眼神去迎接他的到来。
霍世钧径直到了她的榻前,看到她光着一双雪白膀子,鲛绡罗裹着她身子,却挡不住里头的半隐半现。最最好笑的是,她居然还睁着双秋波眼儿望他,两排乌黑睫毛轻颤,满脸无辜样儿。刚因了觉察到被她算计的那种不快瞬间瓦解,享有她的念头愈发强烈,他眼中浊色更浓,俯下身去,一只手掌便探到了她的胸口,隔着那层薄软衣料,捏了上去……。
“你刚给我吃的里头,放了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听不出到底带了什么情绪。
善水想极力忽略掉他那只大掌在自己身上的肆虐,却发现很难。雪白的齿咬住莹润欲滴的唇瓣,定了下心神,这才望着他一本正经道:“阿胶、当归、桂圆、枸杞、陈皮……都是补身的,我刚也说了,最是培本固元的。你要是觉着真有功效,我就把方子抄出来。你以后到了那边,叫人炖了吃便是,只是别天天吃……啊……”
她忽然轻叫一声,整个人已被他摁在了锦榻之上,仰面而卧,乌黑藻发凌乱铺满一枕。
“还敢骗我……”
说这话的时候,他盯着躺在自己眼皮子下的善水,眼睛微微眯起,神色里辨不出喜怒,唯脸色愈发潮红,目光中的兴奋之意更是浓烈。
善水咕咚一声,吞咽了口口水,盯着他的动作。
他几乎是急躁地脱去了绊羁住他的衣物,甩掉革靴,毫无停顿地朝她压了下来。
轻微的帛裂之声中,那件抹胸吊系在后背的细绳已被扯断。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善水知道女人第一次会疼,但没想到会这样疼。尤其是对方,那个男人现在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她的感受。
善水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她被他搬弄着从床上战到贵妃榻,又从贵妃榻横到桌案面,再从桌案面架到玫瑰椅,正的反的躺的跪的,各种姿势一一轮遍,数次的极致高潮早让她筋疲力尽,恨不得化作一滩春泥才好,善水好几次抛开脸面向他开口恳求,他却没了一开始的体贴,反而更是兽性大发……好像她的乞怜恳求更是刺激他血热沸腾的****……所以她最后停止了恳求,反正也没用。
善水已经欲哭无泪。现在支撑她的唯一信念就是生儿子,生儿子,生儿子……然后踢老子,踢老子,踢老子……
她忍!
最后一次,终于又轮回到了那张起初的床榻之上。榻上褥衾早堆叠褶皱,凌乱不堪,但是谁都没有注意。因为最后的关键时刻来了。
善水感觉到他一阵陡然密集发力,腰背僵直,知道他终于也要到了,急忙抬起早颤巍巍的两条腿,想要夹住他的腰身,迎接他的爆发。
但是……
天杀的!
这个男人凝视着她,忽然朝她诡异一笑。她还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他竟然猛地抽身而退,她那两条软得成了豆腐一样的腿哪里还夹得住他的腰身?腿腹处骤然觉到一阵滚烫,抬头一看,已是狼藉一片,点点滴滴了。
前世今生,这大概是善水做过的最赔本的一次买卖了。
善水用力撑起还在发颤的上身,瞪大了眼盯着自己小腹和腿间的那大片白色东西,终于抬头,愤怒的眼对上了他的眼。
“你骗我!你说我想生儿子就要忍,我才忍了这么久!你居然骗我!你这个骗子!”
霍世钧的眼中还残留了激情过后的那种浓浊。一滴晶莹的汗从他额头再次飞快滚下,落到了善水布满吻痕的胸口。
他凝视她片刻,伸手轻抚了下她被汗湿粘住的一缕鬓发,不紧不慢道:“是你先骗我的。你敢说你给我喝的汤里没别的东西?”
善水勃然大怒,嫌恶地用力甩他的手,手腕却被他牢牢反握。
“你刚白着张脸,我还以为你要死了。现在看来是我多心了。精神头还挺好的。要么再来一次?这一次你表现得再好些,说不定我就满足你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