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易小攸吓到了,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再也控制不住的肆意流了下来,狰狞的伤口本来都已经快要愈合了的,可是,因为她,因为救她,缝线的地方一根根的崩断,只剩下了一半还没有完全不崩断,血肉粘连着手术线,血液不停的往外冒。
这个伤口……不是……
之前所有的记忆,一幕一幕的出现在易小攸的脑海中,雪山绝境的山洞,他就不让自己碰他的左手,还骗她说是狼血,之后的,孤岛生存被野兽追,他也不让自己碰他的左手。
易小攸……
你才是笨蛋,是傻子!
黎澄溪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一直都是你在误会他而已,可是,他为什么不说呢?自己明明有伤,还要不顾一切的救她,她还记得雪山绝境最后分别的时候,他什么表情。
“出了这个林子……你就完成任务了,快走吧!”
黎澄溪停住脚步,看着还不在状态中的易小攸还在东想西想,忽然,觉得头很痛,他真的不知道,像易小攸这样的没脑子的女人,是怎么渡过前面那些任务的?难道,和他想的一样,靠男人护着她?
呵……或许这个女人有这个魅力也不一定,他也不可否认不是么?
“你不走么?”易小攸居然关心起了黎澄溪的去向了。
“跟你没关系,快走!”
黎澄溪现在不想看到这个女人,不是讨厌,而是现在,立刻,马上,都不想看到这个女人在他们两个眼前晃悠,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需要一点时间,整理他的心情。
“噢!”
易小攸压根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姑且当他又抽风了吧!闷闷的应了一声,也没有想太多,就欢快的跑向了林子,她知道她终于不用呆在这里了,有点兴奋。
雪山绝境分别前夕的片段,不断的在脑海中回放,易小攸现在才明白,她怎么会一点察觉都没有,居然就这么走了,易小攸你真是笨蛋,他明明都已经疼的快要死掉,还坚持要送你离开雪山绝境,你却无动于衷?
现在她知道,为什么出了那个林子,她分但没有感觉到欢了,反而心里很沉重,那是因为,她预感到了黎澄溪出事了。
“黎澄溪……”
她擦掉眼泪,撕烂了自己的两只袖子,成布条状替他包扎,可是……为什么,这血止不住……止不住……无论她怎么包扎,一层又一层的裹上去,血液却很快的浸透了。
“怎么办?怎么办?呜……黎澄溪……我好没用,救不了任何人,还把你害成这个样子……对不起,对不起……”
易小攸根本无法包扎好黎澄溪的伤口,因为,那血根本止不住,泪水一滴又一滴落下,掉在了黎澄溪的脸上,睫毛上,他手指动了动,好像有了反应,慢慢的睁开眼睛,却看见哭的希拉哗啦的易小攸跪在自己身旁,不停的说着抱歉的话。
“你在做什么?”
他想要坐了起来,可是,易小攸在看到自己清醒的那一刻,就压了下来,抱住了他的脖子,不停的再他耳边说着:“黎澄溪……你现在醒了……真是太好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误会你……”
她抱得好紧,好紧,好像很怕失去自己一般,可是,她所说的每一个字,却让这样温暖的光芒一瞬间冰封了,他脸色有些难看,冷冰冰的几个字吐出:“你在怜悯我?”
易小攸不知道黎澄溪在说什么?只是愣住,下一秒,就被黎澄溪重重的推开,恼怒的黑眸里发红:“不需要你施舍感情给我,我还没有那么廉价!”
易小攸由于惯性的作用,往后倒,双手撑着地面,被这样的黎澄溪吓着了。
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一秒、两秒、三秒……黎澄溪的眼睛突然又合上,整个人好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再度,往后倒。
易小攸及时的抱住他的腰,免得他倒下去,脑袋磕到岩石,没有计较之前的事情,喃喃自语道:“怎么又晕了?”
难道是回光返照?
呸……
易小攸用力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她不能再胡思乱想的扯了,现在当务之急是给黎澄溪止血。
可是,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止血用的东西?怎么办?怎么办?
易小攸……你不能这个样子,你要镇定,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一定会有的。
“黎澄溪……你撑着……”
易小攸四周眺望,这里到处都是沼泽地,根本不可能有草药什么的止血,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先离开这里,让黎澄溪手搭在自己身上,用她那廋弱的身体支撑起了黎澄溪,扶着他往没有沼泽的草地走。
“我一定会……一定会救你的……”
易小攸不知道自己竟然扶得起黎澄溪,可是,现在没有其他办法,如果,易小攸不带他走,就没有其他的办法,
离开沼泽了,这是一片灌木林。
易小攸都不知道,自己依靠了多大的意志力,把黎澄溪扶到这里的。
都走了这么久了,易小攸都没有发现类似山洞,成林成片的灌木丛。
精疲力尽之间,易小攸看到前方一簇又一簇的紫光,越来越靠近,越来越靠近……是紫珠草。
易小攸曾经看过一本书,看过这样的治外伤的止血良药,易小攸把黎澄溪平放在草地上,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凑到那几株紫珠草面前,小心翼翼的扒开土壤,连同根部一起拔了出来。
听到这附近有水声,易小攸带着几株紫珠草,奔向了水源处,原来这灌木丛附近有一个水池,易小攸立刻蹲下,清洗了这几株紫珠草。
一番清洗之后,迅速的往黎澄溪所在的方向跑去,心中祷告默念,黎澄溪,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要等我。
灌木丛內,易小攸跪坐在黎澄溪面前,再度撩开了他那不忍直视的伤口,把上面的自己缠住的布带拆了下来。
直直的凝视着狰狞的伤口,好像,在对自己控诉,黎澄溪,会变成现在都是因为你,你有什么用,除了会拖累别人,你什么都不会!
心慢慢沉了下去,眼眶开始泛红,一滴又一滴的晶莹的泪打湿的脸庞,她把紫珠草的叶放进口中咬碎,涩涩的口味蔓延开了。
苦又如何?药的苦涩能抵的过黎澄溪现在所遭受的么?
她将叶子嚼碎吐在了手心,然后小心翼翼的敷在黎澄溪的已经崩断了,一半手术线的伤口上,如此反复几遍。
给黎澄溪敷上的药,很快的开始发挥了作用,血终于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