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苏坐在一个角落里,一边听,一边喝酒。她不知道楚家浩这歌,是为她而作,抑或,是为元绿娅而作。但,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爱过的男人,都离她而去了。此刻的她,在爱情上一无所有。
不远处坐着一个独臂的黑衣人,一双带着狠劲的眼睛朝她扫过来。
夏依苏的目光无意中跟他四目相对。夏依苏一怔,她觉得这眼神无比的熟悉,像在那儿见过,还来不及细想,只见夏目北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到她身边:
“咦?妹妹,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喝酒?”他一张望:“紫烟和雪影呢?两个丫头没跟你出来?”
夏依苏嘟哝:
“没跟。我自己一个人跑出来的。”
夏目北瞧瞧她:“你的脸色这么难看,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抑或,是谁惹你生气?”他摩拳擦掌:“妹妹,告诉我,我帮你出气去。”
夏依苏心情极不好,只觉得一颗心,沉沉的,像灌满了铅,很重,很累,很倦,很无奈,也很悲哀。她开心与不开心,脸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别说夏目北,就是瞎子,也会感觉得到。
她垂头丧气的说:“我失恋了。”
夏目北听不懂这个词,莫明其妙:“失恋?是什么?”
夏依苏低头喝酒,一边说:“失恋,呃——失恋就是一个很傻很痴心的女人,被一个花心兼黑心的无良男人欺骗,然后产生极大的悲伤和痛苦,随之而来的便是愤怒和绝望。可懂?”
夏目北摇头:“不懂。”
夏依苏说:“不懂拉倒。”
夏目北放弃了劝说,看着她很是无奈的说:“好吧,如果你不开心想喝酒,那你就尽情喝好了,大不了你喝醉了,我把你背回家便是。”
夏依苏嘿嘿笑,她还真想一醉解百般愁。
喝着喝着,夏依苏有点高的,话便多了起来:“二哥,你说我是不是很蠢?竟然会喜欢一个花心兼黑心的无良男人!二哥你说,我是不是有眼无珠?”
夏目北倒也聪明,一猜就中了:“花心兼黑心的无良男人?你说的是四殿下?”
夏依苏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她自个儿絮絮叨叨:“我真蠢!天下好的男人多的是,我为什么要只恋一头猪?世上的男人,又不单单是他一个对不对?跑到大街头随便抓一个,只要是雄性动物,都比那花心兼黑心的无良男人强,我为什么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不多找几棵树试试?”
说完后,夏依苏便仰起头,凄凄惨惨地笑将了起来。
她还真的喝多了。
舞台几个妙龄女子跳完舞,下去了,只有楚家浩一个人在那儿弹筝。夏依苏一时兴起,跑了过去,爬上了舞台,然后站在中央。夏目北追了过去,目瞪口呆:“妹妹,你干什么?”
楚家浩停止了弹筝,抬起头来惊诧地朝她看。
夏依苏咕咕的傻笑:“我要欢呼,欢呼我被甩!被甩快乐!”
她站在舞台上,肆无忌惮的高举着手臂,晃动着纤小的腰,很风骚地扭动起来,肆无忌惮地大声唱:
“……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欠了我的给我补回来,偷了我的给我交出来……嘻唰唰,嘻唰唰嘻唰唰……”
元峻宇欠了她的情,他要给她补回来!
元峻宇偷了她的心,他要给她交出来!
夏依苏又再唱另外一首歌:
“……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儿一点也不稀奇,男人不过是一件消遣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什么叫情什么叫意还不是大家自己骗自己,什么叫痴什么叫迷简直是男的女的在做戏……”
来酒楼吃饭的客人,什么时候听过如此新奇却又令人惊世骇俗的别样的歌舞?纷纷看过来,一时之间呆了,张口结舌。
坐在一个角落喝酒的独臂黑衣人,也朝夏依苏看过来。
他面部表情僵硬,仿佛僵尸一般,一点表情也没有。但他的一张小眼睛,桀骜不驯,充满狠劲,透着不怀好意像吸血鬼般的邪恶。
正在这时,靠近门口的地方,突如其来传来一阵喧闹声。
众人的目光实转移了去,纷纷伸长脖子张望。原来有人打架了。起初打架的是两个男人,后来就变成四五个,几个男人挤了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几个会回后,有一个男人抄起一只酒罐子,另外一个男人见状,也立马抄起一张长凳子。
这是酒楼里常有的斗殴场面,喝多了酒,一言不合,朋友瞬间也变成敌人。
夏依苏“啊”的一声,停止了舞蹈,睁大眼睛看着。
她站在高高的舞台上,双手叉腰,伸长脖子,兴致勃勃的像看一场精彩的舞台剧那样,准备要看到剧终。
不看白不白是不是?
反正又不用掏腰包买票。
夏依苏觉得她很不厚道,心里想着,最好像二十一世纪的警匪片电影那样,流点血什么的,这样看起来才过瘾,比较刺激。
没有发生流血事件。
是因为有一个身形高大的年轻男子。他不是当事人,大概不想看热闹,站起来要离开,刚走了两步,冷不防的就被人在后面狠狠地推了一下,他一个趔趄,就跌在舞台不远处的地方。
另外一个男子,瞅准机会从后面偷袭,不想刚刚走近,就被后面被人追赶过来的一个男子撞倒。结果这两个男子前赴后继的摔倒在刚才那个身形高大的年轻男子身上,而后面追赶过来的那人刹不住,也跟着前赴后继扑过去,四人顿时重叠在一起,仿佛叠罗汉那样。
夏依苏居高临下站在桌子上,看得清清楚楚。
她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爆笑起来——因为喝了酒,有了醉意,因此管不了自己,笑了个前仰后合。
哎,太搞笑了!怎么会有这么搞笑的事儿?
过程持续了两三分钟时间。酒店设有会武功的打手——按现代说法,是保安,专门维持秩序的。他们手中各拿着一根粗棍子,大声么喝着过来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