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认为,女子的贞操,是一辈子不和男人发生关系,或一辈子只和一个男人——也就是自己的丈夫,发生关系。私,通,或再嫁,或被强,暴,那是已“失贞”。
尽管如此,在南元国法律并没有明确规定,女子必须要守节,官方也从来没有鼓励,或褒奖贞节。
南元国社会上男女关系十分松弛,贞操观念宽泛,对于女子再嫁的现象,没有人反对,也没有人逼女子守节。
但建平公主忘不了欧阳初健,无心再嫁人,整日孤单只影守着富丽堂皇却冷冰冰没有人气的府邸度日。
几个月之前——也就是元峻宇元峻武到南城追捕丁云豪,夏依苏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那天,刚巧是欧阳初健的忌日,建平公主伤心过度,上吊自杀。
丫鬟发现救下来的时候,建平公主手脚已冰凉,气若游丝。
她昏迷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醒过来了,整个人更是沉默寡言,脾气古怪,不是一个人呆呆的坐着不动,就是乱摔东西,不愿意见人,整天闷闷不乐,精神不济。
这使皇帝和皇后十分担心。
因为建平公主酷爱菊花,因此皇帝皇后趁着这个机会,赐予建平公主黄金一万两,在她公主府举办宴会,招待京都内各大豪门的名门公子淑女们赏菊游乐,聊以排遣寂寞。
夏依苏没参加过这样的宴会,好热闹的她,自然是兴奋又好奇。
一大早起来,她就热心打扮自己。
先是泡个香浴,水里放着用纱布包裹的睡莲,玫瑰,鸢尾,百合,把全身泡了个香喷喷的,带着一股清雅的花香味。
接着又是扑香粉,又是画眼线,涂眼影,又是描青眉,抹红唇,又是左右脸颊上捣出一块“颊红”来,硬生生的把本来一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人爆胎的俏脸,搞成了像半夜三更里跑出来吓人的艳鬼——这是南元国女子最流行的美妆。
接着,夏依苏开始挑衣服。
衣服太多,眼花缭乱的。夏依苏挑了一件又一件,一边歪着头问:“紫烟雪影你们说,我穿这件红色的衣服好不好?红色耀眼,很能吸人眼球,不过好像有点艳俗。要不,穿这绿色的,我喜欢这绿色,多鲜艳,就像是春风的颜色,穿上了,更衬我的皮肤雪白……只是,哎,这衣服穿上身上好像不大高贵,如果我站在别家的小姐身边,会不会衬得她们是美天鹅我是丑小鸭?”
紫烟雪影也帮着她挑。
雪影说:“主子,这白色衣服不错,很适合你。你穿上去了,就像是仙子下凡,不食人间烟火,冰清玉洁,要多美便有多美。”
白色衣服穿在身上,夏依苏左瞧右瞧,挺满意。可看了一会儿后,又觉得不行,赶紧脱下,一边说:
“白色也不行,太素了,去参加宴会,还是穿喜庆些的衣服。还有,四殿下那家伙喜欢穿白色,说不定他也穿了一身白色衣服去,我不想和他穿一样颜色的衣服,给别人误会是情侣装,多恶心。”
雪影问:“主子,什么是情侣装?”
夏依苏说:“就是相爱的男女,穿同款式同颜色的衣服。”
雪影似懂非懂:“哦。”又再说:“主子,其实奴婢觉得你跟四殿下是挺相配的。”
夏依苏瞪她一眼:“配你的头!你再胡说,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拍到墙上,想抠都抠不下来!”
吓得雪影不敢说了。
紫烟选了好半天,给夏依苏选出一款衣服:“主子,这碧绿的翠烟衫,配上这散花水雾绿百褶裙很好看,简单又不失大雅,妩媚雍容。”
夏依苏摇头:“我不喜欢这颜色。太老气,穿起来七老八十似的,看上去比桂妈妈——哦不,比祖母还要老。”
衣服试了一件又一件,堆了满床都是。
夏依苏千挑万挑,试了又试。好不容易选中了一袭衣服:绯红色流萦醉花纱衣,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一根玫瑰红的宽腰带勒紧细腰,肩上披着白色轻纱,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显得清雅绝俗,姿容秀丽无比。
夏依苏照着镜子。
镜子中的她,皮肤细润白皙如玉,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一双灵活转动的眼眸,充满了慧黠,有着几分调皮,几分淘气。
桂妈妈站在旁边笑着说:“四小姐真美,就像画中人一样。这次参加建平公主的宴会,一定会吸引那些富家公子的目光。”
谁没有虚荣心啊?夏依苏也不例外,她嘻嘻笑:“我去钓一个金龟婿回来,显摆显摆给你们看。”
雪影天真的问:“主子,金龟婿是什么?”
夏依苏说:“是有钱的男人。”她嬉皮笑脸:“雪影,你要不要金龟婿?要的话,也给你钓一个——呃对,还有紫烟,也给紫烟钓一个。一共钓三个金龟婿回来,大家见者有份对不对?”
雪影和紫烟红了脸。
桂妈妈不禁失笑,摇头说:“四小姐说话真真有趣儿。金龟婿是人,又不是东西,难不成你一个,我一个,人人都有份?”
雪影说:“主子就懂得拿奴婢说笑。”
夏依苏冲她挤眉弄眼:“你害什么羞?难道你一辈子不嫁人?”
雪影赶紧说:“奴婢不嫁,奴婢要一辈子伺候主子。”
看到雪影一副认真的表情,夏依苏不禁窃笑。这雪影,还是个小屁孩,还有好几个月才满十五岁,看她的样子,估计发育较迟,情窦还没初开!嘿嘿,过得三两年,她情窦初开了,遇到某位俊美哥儿,估计她就不会说不嫁人这话了。
夏梦嘉早已打扮好,坐在马车上,一脸不耐烦等夏依苏。夏依苏上马车后,看到她的丫鬟抱了一面古筝,不禁好奇:“咦?三姐,你带古筝去干什么?难不成你要给众人来一曲古筝表演?”
夏梦嘉木着一张脸不回答。
夏依苏耸耸肩。
她不理她拉倒,她还不想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