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娜拉着伊莲来到距离狮身人面像不远的一处必胜客,挑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下。楼下的肯德基已经坐满了前来观光的游客。
从此处可以免费观看到夜幕降临后的金字塔声光表演,而又不用忍受蚊虫的侵扰和暴虐的气候。
天渐渐黑了,昏暗中的金字塔陷入一种虚幻的错觉,如果把一切光源都关掉,只留下头顶这一片月夜与星空,时间仿佛已经倒转回去,穿越千年的时空,来到另一个世界……
伊莲用湿纸巾擦擦因气候炎热而面泛油光的脸,突然她发现对面的尼娜正用惊异的目光盯着她看,伊莲下意识的用手遮挡住自己的额头,她忘记了眉心的印记,一时疏忽,遮瑕膏被擦去,印记显露了出来。
“别遮挡了,我都看到啦,这是怎么弄的?”尼娜的语气转为平静,她伸出手去轻抚伊莲的眉心,随即抽回手来低头开始在自己随身的背包里寻找,“没带东西吧,我这里有,快补妆!”
伊莲接过尼娜递来的粉盒,面对窗外,开始粉饰额间的粉色莲花。弄好之后,伊莲将粉盒还给尼娜,表情却有些不自觉的尴尬。
没等她开口,尼娜倒是先说话了:“我就猜到,姐姐的失踪绝不一般,不过你不说,我不会问的。”尼娜把粉盒放回背包里面,目光重新落回对面表情尴尬的伊莲的双眸上。“回酒店,我给你看样东西!”尼娜的口气不容质疑,眼神中闪过一丝迷惘。
伊莲已经感觉得到她话语里的某些情愫,她要给自己看的东西,一定和自己额头上的东西有着某种联系或者共通,难道穿越的经历也在她身上留下烙印不成?
酒店房间的地上到处都是脱下的衣物,随意的散落在地上,足见主人的随性。伊莲坐在沙发里喝着速溶咖啡,浴室里面‘哗哗’的水声停止了,片刻工夫,尼娜用毛巾捂住湿漉漉的长发,低着头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姣好的身材曲线玲珑,匀称修长的双腿暴露在伊莲的视线中,倘若她是个男人,只怕早就已经被眼前的这朵倾国倾城的出水芙蓉所倾倒,尼娜径直走到她的对面坐下,松开捂着头发的手,湿嗒嗒的头发散落下来,她抬起头,迎上伊莲的目光。
伊莲呆坐着的身子猛地抖了一下,眼前绝美脱俗的容貌让人迷醉,更让她激动的是,尼娜的额头上竟然有着和她相似的印记,一朵旷古幽兰,粉蓝的图案在雪白的肌肤上若隐若现。
“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失踪之后么?”伊莲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的惊讶程度。
“我就知道,你的失踪和我的昏迷不会那么简单。不过似乎你的失踪与我的关系并不大,这个是很早以前就出现了,一年以前!”尼娜站起来,走到床边,褪去身上唯一的毛巾,拿起床上先前准备好的衣服穿上,没有避讳的意思。
“你的家人知道么?为什么?”
“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人,我想你眉心上的,我也是第一个知道。”尼娜转过身来,在床沿坐下,她拿过床头放着的香烟,点了一根。“一年前,我开始做一个梦,每晚的同一个时间,相同的梦境,之后的某天醒来,额头上就多了这个东西。”
“可以告诉我,是什么样的梦么?”
“很多奇怪的东西,就像看神话剧。”尼娜弹了下烟灰,眼神迷离,已经沉浸在那个梦里。“很可怕的一个梦。”
“是么,我在不同时期做过同一个梦,梦中的景象变为了现实。”听了尼娜的话,伊莲浮想联翩。
“姐,你的莲花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也是做梦以后么?”
“不是,跟你说实话吧,是在这次失踪之后才有的。我还不能完全确定我所遇到的奇遇,过些时候我再和你说吧。对了,你收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有?”
尼娜摇摇头,若有所思,“没有,姐,你相信宿命和轮回么?我总觉得有一天我会到我梦中的世界去,有时候我会有幻听,好像有人在呼唤我,我感觉梦中有股强大的力量在召唤我,很神奇,这些大概只有你会相信。”
“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你所说的。很多事情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
“姐,半年内我就要订婚了,但是我总觉得对方不是我要的那个人,我会安排机票和一切的,订婚前你一定要来德国看我哦,我有预感,你来了以后,我的一切会不一样的。”
“傻丫头,要你安排什么呢,我自己就不能掏钱来看你了么?能在茫茫人海相遇,已经是旷世的奇缘,更何况,现在我们有了这样的秘密,能够分享彼此境遇的人,只怕世间再找不出来第二个了。”
两人下榻的酒店离开罗火车站非常近,鉴于前一晚匆匆入住酒店后就歇息了,两人利用去机场前最后的闲暇时光去了趟火车站,在拉美西斯二世的巨大雕塑前合影留恋,世界上怕是再也找不到哪个国家会有如此奢侈的摆设,一尊货真价实的巨大文物,静静站立在熙攘喧闹的火车站前。尼娜上前,摸摸拉美西斯的脚背,隔着区区几米的距离仰望石像,时间已经相隔了三千多年。
两人打车前往机场,一路是颇为默契的沉默。
伊莲乘坐的航班登机时间要早于尼娜几个小时,尼娜将行李托运后,陪着伊莲等待安检。昨夜,她们已经各自留下了对方的联系方式,虽然即将分别,但是她们坚信在不久的将来还会相聚。
“姐,我回国以后就给你发邀请函,不要走旅行团,用探亲的方式来,可以签到更久的时间!”
“傻丫头,怎么眼睛红了,又不是生离死别,我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的,等我回去处理好工作和家里的事情,我就来看你,不会很久的,乖。”伊莲搂住比她高出一截的尼娜。
安检口开始发出登机的通告,伊莲过了安检,一步三回头,安检隔离栏外的尼娜不断朝她挥手,两人依依惜别,最终尼娜目送她消失在安全通道。
窗外下起了阵雨,除了三千年前那场把她带回现世的暴雨,来埃及的日子里,这是第一次看见下雨,阴霾的天空,淅淅沥沥的雨敲打着圆形的玻璃窗子,真空玻璃隔绝了雨声,坐在窗口看向外面,窗外是一场无声的默片。
飞机滑行在跑道,起飞的瞬间,一滴没有理由的泪从伊莲的眼角滑落,她不知道这咸咸涩涩的泪代表的是什么。
别了,埃及。别了,古老的文明,希望那曾经遭遇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隔世的迷梦……
尼娜坐在候机大厅里安静的等待,突然,手机铃声大作,她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不纯正的英语听起来有些熟悉,却又略感陌生,是卡尔警官,那年轻英俊的卢克索警察。
尼娜挂掉电话,满脸是不可思议的震惊表情,但马上她又恢复了镇定。电话里卡尔告诉她一个惊人的消息,河边死去的鳄鱼过于巨大,皮已经不能够用,本来是要火化的,但是有国外的研究小组意外的看到了这条鳄鱼,觉得它的外形有点特别,有意购买,因而那条鳄鱼躲过了被火化的噩运,他们收购不久后就给鳄鱼做了DNA等一系列的化验,一个惊人的事实表明,这条巨型鳄鱼的年龄至少超过了三千岁!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应该说根本就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