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梦回底比斯:法老的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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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梦断底比斯3

“咳……您深更半夜的造访寒舍不会只是为了这点事情吧?”图特摩斯今夜的行为明显有些反常。塔菲姆的话把图特摩斯暂时飘渺不定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他轻蹙起眉头,拳头也不由自主地握紧起来。

“刚刚美丽特拉派来的祭司已经到了,我还没有召见他,在这之前我突然想到,突然想到……她……莲……她和莲之间有着某种直接的关联对吗?”图特摩斯吞吞吐吐的,第一次他丧失了他的果断,他的直接,他那种属于王的霸气。

“既然在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或者想法,又何必来探寻我的答案,怎么想的就怎么说,难道你在害怕么?我不知道我们伟大的王还会有过害怕。”如果楼下的管家听到自己的主子用如此随意不敬的语气跟态度在和法老交谈一定会感到无比的汗颜。

图特摩斯倒不介意他的挖苦,他看了看一旁的塔菲姆,“还记得在孟菲斯等着看日出的时候她所说的那个故事吗?”

“当然记得!”听到图特摩斯的话,塔菲姆心中一下子明白了几分,他扬了扬眉,耐心的等待着图特摩斯还未说出的下文。

“那个故事是刻意说给我听的,只是我太愚笨竟然浑然不觉故事与真实之间存在的联系。我就是那个被眼前的事物蒙蔽了真相的蠢笨的王子,因为爱莲而贪恋相似的容貌躯壳,看不清事实的真相,同那个王子一样,近在咫尺的人我差点就错过了!她就在我的眼前,就在我的身边,她就是那可怜的人鱼公主,而我却浑然不知。

我早就该想到的,这个世界上会有长得相似的人,但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相像的灵魂。现在即使不见下埃及来的祭司,不听生命之匙的奥秘我也能猜出个大概来。我让她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受了那么多苦……”图特摩斯一拳打在柱子上,他心中蕴含的自责,懊恼全部变化成莫大的力量集中到拳头上,鲜血从立柱上流淌下来,此刻他手上的剧痛跟心中的痛苦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

“你在这事上确实够笨的!不过至少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得多。”塔菲姆长长的呵了口气,他拍拍图特摩斯的肩膀走到窗前,微笑里颇有些无奈的味道,他朝图特摩斯说道:“原本以为神灵会对我公平点,知道我和你一样笨,你已经拥有了一切,神灵该给一次偏爱我的机会,好不容易安排让我先知道了这个秘密,结果它们还是比较偏袒你。”

“你!果真是我想的那样,在我大婚前她去见莲,莲意外身亡之时是谁附着在那具肉体上呢?我竟然没有察觉到任何端倪……”图特摩斯的语气无比自责,片刻的欣喜之后,眸子里全是痛苦的神情。

塔菲姆抽出腰间的匕首漫不经心的把玩起来,“看样子你们都不打算给我机会,哈特尔女神真是偏心啊,那么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相认吗?既然如此,你可不能再委屈她了!”

图特摩斯摇了摇头,塔菲姆的问题让他感到非常棘手也很无奈,他悠悠地叹了口气对塔菲姆说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斯堤雅的问题还没有解决,那该死的女人已经让整个埃及上下相信她是女妖,那次意外后我已经为莲举行过葬礼,对天下人来说她已经是死了的人,太后不会相信,群臣更不信,到时候怕只会更加让她,噢不,应该叫她莲了,会让莲更加妖魔化,我不能断然冒这个险。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还未理清,等我见了美丽特拉派来的祭司再说吧。”

恍惚中,少女忧郁紧蹙的眉头和她哀怨的双眸交叠在一起,女性温柔的低喃声仿佛就萦绕在耳边,图特摩斯伸出手去想要揽住那薄雾后的娇躯,伸手之间却只是摸到丝丝雾气,她仿佛不过只是那雾气缭绕中的幻境一般,越是触摸不到他越是变得焦急,索性猛然间伸出手去想要死死拽住,面前的画面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幻境破灭的失去的恐惧让他一下子惊醒过来,图特摩斯睁大了眼睛,空幽的殿堂里悄然无声,原来是梦,一切只不过是场梦……但这清晰的梦境让他心痛,如同被利剑划开一道伤口,那种闷在躯体里的痛楚铭刻在心底,纵使伤口愈合不再疼痛却始终有道疤痕。

从塔菲姆府邸回到寝宫,确认了心底猜想的图特摩斯一直辗转难眠,在反反复复的推敲和回忆中,他不知自己何时睡着了,当他从噩梦中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艳阳高照的日子,奢华的法老寝殿里显得格外清冷。被黄金和宝石装饰的一切物品虽然华丽却冷清而无生气,这让他的痛楚又增添了几分,图特摩斯坐起来,一阵晕眩感让他闭上眼睛又倒了下去,就在此时,一个硕大的毛团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条粗糙的大舌头在他的脚趾间轻舔。图特摩斯顶着晕眩感从床上再次坐了起来,辛巴那毛茸茸的大脑袋蹭上他的膝盖,不断向他寻求慰藉和爱抚。

图特摩斯抚摸着辛巴的脖颈和背脊,辛巴像个撒娇的孩子用它的大脑袋不停地在图特摩斯身上磨蹭着。看着眼前已经开始发育的小雄狮,图特摩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叫来侍女,吩咐一阵之后侍女将辛巴带了出去。

图特摩斯走到殿堂与露台间的阶梯,他倚着粗大的莲花造型的立柱坐下来,屋檐印下的斜影将他隐藏在阿蒙神的光辉之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时间无法好好睡觉,图特摩斯感觉自己异常疲惫,即使身在战场的自己也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疲惫过,心灵的疲累比肉体的更加让人无法招架。那种累让你无法安睡,无法安心,极度的压抑与压迫感不论是在梦境中还是在清醒的时候都挥之不去,缠绕着、纠结着、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臣帕赫尔拜见法老!”一名祭司模样的男子在侍女的带领下走进图特摩斯的寝殿,侍女退了出去,祭司在距离他几米远的地方恭敬地朝他拜礼。

“你起来坐吧。没想到美丽特拉公主这么快就放人呢,公主殿下别来无恙吧?”图特摩斯寒暄着指了指自己对面铺着兽皮的躺椅示意祭司坐下。

叫帕赫尔的祭司惊愕的看了看仍然倚着柱子坐在阶梯上的图特摩斯,惶恐得再次匍匐下来说道:“臣不敢!”

图特摩斯扬眉眨了眨眼睛,他起身站起来,在示意祭司入座的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现在你总该可以坐了!”

帕赫尔仍旧猫着腰站着,他从腰间的一个皮革袋子里摸出一封卷好的用亚麻布袋包裹的莎草纸信件,恭敬地用双手捧着奉上。

“公主说法老这么急着召见必定是有万分紧急的事情,没有片刻延误就嘱咐臣上路了,这是临行前公主让臣代为转交的信,请法老过目。”

“哦?坐吧!”图特摩斯再次让他坐下,图特摩斯微微皱了皱眉头,他伸手接过小巧的布袋,洁白的上等亚麻布质地细腻,布袋隐约散发着一股恬淡的莲花的清香味,图特摩斯愣了两秒钟,继而打开了布袋取出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