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这又是变相在隐喻我的‘过错’,抽你鞭子的错是吗,呵呵呵呵……”听到伊莲的话图特摩斯没有生气,反倒显得非常开心。
“也许不能怪你,爱有时候会让人变得迷失和盲目。”伊莲瞄了一眼图特摩斯接着往下说:“你很爱莲,对吗?如果换做是我,当看到心爱的人那般模样的时候,可能我会更疯狂,说不定一刀下去就结果了对方,根本考虑不到背后有没有什么隐情。”
“你承认你有隐情咯!”
伊莲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她躲开他的目光看向楼下花园里的无花果树。
“不谈论这个话题了,我说过不会逼问你的,我说过的话是不会轻易改变的。真是不可思议,人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当初我恨不得要将你碎尸万段,现在你却成了我的王妃,不可否认我对你感兴趣,甚至充满了好奇和喜欢。”
伊莲惊愕的看着图特摩斯,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说他喜欢,这是表白么?法老的表白?一代帝王的表白?对一个原本陌生,现在开始逐渐熟悉的女子,就在这样随意轻松的谈话中脱口而出。
“喜欢?为什么?”
“喜欢还要有理由么?”图特摩斯看着她淡淡的笑着。
“当然……需要理由!”伊莲避开他的眼神,双颊变得绯红,“喜欢一个人肯定是因为对方身上的什么特质吸引自己,也许是因为一个人的容貌,也许是因为灵魂深处所蕴涵的东西,喜欢一定是有理由的。你为什么不喜欢阿蒙霍特普的母亲,听说她和莲长得很像,按理说她应该深得你的宠幸才对,为什么你那么冷落她?不喜欢应该也会有理由才是。”
没有声音回答伊莲的问题,周围忽然变得异常的安静,伊莲侧过头去看向图特摩斯,她看到一双冷冷的眸子正看着她,那黑瞳里的寒意令她不禁打了个冷颤。看到她哆嗦了一下,那冰冷的眸子稍稍解冻,周遭的气氛变得尴尬而紧张。
“一具相似的皮囊却不能有相似的灵魂,她不是莲!她永远也不可能和莲相提并论,更无法媲美!”图特摩斯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透出厌恶的神情。
斯堤雅相似的容貌不能博取他的欢心,那自己呢,他的喜爱是因为自己与莲相似或者相同的灵魂吗?那就说明他已经将对莲的爱开始转移,转移到自己身上,原来爱情真的没有永恒的生命,轻易就被替代。伊莲突然变得很沮丧,虽然她觉得自己这样想有些荒唐,毕竟事实是她就是莲,莲就是她,但肉体是不同的,除了相同的灵魂,相隔千年的肉体没有丝毫的共同点。他说喜欢,谁能保证图特摩斯不是喜欢上了这具皮囊呢。“你静下来看我的时候,总是像要把我看透,透过我的眸子你想要看到谁呢?是她么!”
四下里静得可怕,突然伊莲的下巴被捏得生疼,图特摩斯将她的脸面向自己,他眯着眼睛盯着她的眸子。
“要是将你和斯堤雅融合在一起变成一个人就好了!但哈特尔女神不会眷顾我的!我是阿蒙神的宠儿,却不是哈特尔的宠儿!”图特摩斯毫不避讳自己的想法,他松开捏住伊莲下巴的手。
伊莲摸着自己被捏痛的下巴,“神是公平的,这世间本来就没有完美的事情和完美的人。世事因为有缺陷才会有遗憾,因为有遗憾才会想要珍惜,因为珍惜才会变得美好。如果一切都完美,或许就只有平庸了,平庸到乏味,乏味到不再有完美的概念。”
“你喜欢我吗?喜欢?不喜欢?理由呢?”图特摩斯突然看着她,眼神里是狡黠的笑,似笑非笑的招牌表情又重新挂上了他的面孔。
伊莲完全不设防,被图特摩斯突然冒出来的问题问得愣住了,她看着他,脑袋里一片空白。
记忆中的画面在脑海中交叠,前世的爱与今生的不知所措纠结在一起,伊莲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满是困惑的神情。图特摩斯的头越来越靠近,伊莲慌忙躲闪想要避开他。
“我,我不知道啦,真是的,干嘛问我这样的问题!我累了,先去睡了!”伊莲撇下他朝室内快步走去,图特摩斯笑着看着她的背影,他起身跟在她身后也进入室内。
伊莲侧着躺下,背对着图特摩斯睡的那边,她感觉自己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每次他笑得不怀好意的时候,就会让她倍加紧张。
“在想什么?”图特摩斯温柔浑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面对她侧躺着,用手肘支撑着上半身,微热的鼻息透过伊莲的发际喷到她的皮肤上。
伊莲没有说话,她静静的感受着不断拂来的温热气息。她感觉到图特摩斯俯下身来在她的发丝间嗅了嗅,接着一只大手开始抚弄着她的长发。图特摩斯的手温柔的、轻轻的在发丝间游移、揉弄。
伊莲屏住呼吸,图特摩斯不断重复的轻柔动作又让她随即放松了下来。
“你的性格很像莲,她和你一样倔强,聪明,沉稳,但有时候单纯又孩子气。”图特摩斯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原本有些尴尬的宁静。伊莲依然没有出声,她享受着头皮传来的他掌心的温柔力度,安静的听他讲话。
“斯堤雅容貌酷似莲,但性格脾气却天差地别,莲和我从小就在王宫中长大,我们的感情里除了爱,还牵涉到血脉亲情,她在我心中是无人可以取代的。”
“为了阿蒙霍特普,我也想缓和与他母亲的关系,但是她总是令我心生厌恶,她以为她在宫中的所作所为我一无所知,她仗着有王太后偏爱,又生有埃及目前唯一的继承人,这个愚蠢的女人恃宠而骄,自命是后宫的女主人暗地里胡作非为。那些被我宠幸过的后妃,有些地位低微的莫名的死亡,一直以来我忙于战事,从来没有追究过后宫里这些看起来平常但实则蹊跷的事情,我这么隐忍放纵完全是为了阿蒙霍特普。如果我追究下去治斯堤雅的罪,必定会影响到孩子!如果她继续执迷不悟,我就不得不处置她了。”
“自从在拜布洛斯相遇,越来越多的从你身上看到莲的影子,比起斯堤雅,你会让我更想起莲,或者说是看到莲。我想这不仅仅只是巧合吧?我从来不会过多的和人谈论自己的感受,除了莲,你是第一个。这真是破天荒的事情,莫名的我会相信你,你的秘密什么时候才能向我坦诚呢。”
伊莲默默听着他的倾诉,“你爱她吗?莲,你爱吗?”
“爱!如果没有意外发生,她会是今生我唯一的王后,埃及的第一王妃,她所生的孩子也会是我最爱的孩子,将会是埃及的继承人。”图特摩斯抚摸着伊莲的长发,眸子里是忧伤的神情。
“每一个帝王都有很多女人,你也爱她们吗?”
图特摩斯突然停止了抚弄她的秀发,他看向前方的天花板,“你的问题总是这么犀利,如果那么轻易就爱,爱就不会那么难得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