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兔的话半真半假,月棠公主半信半疑,他们就此僵持不下,折腾了半响也没有一个结果,那时上官千月仍未醒来,好像已经脱离了这个世界。
月棠公主回到了床上,有意将胸前那一片柔软紧贴着上官千月的胸膛,如此一来,几乎半边身子压在了上官千月身上。她显然有些把持不住,一见天使的面孔骨头就酥了,全然忘记了身后还有一双眼睛盯着。
“不要脸!”雪兔冷不丁吐出一声,从它的视角看过去,月棠公主光滑的背脊很香艳,就是它也忍不住想多看几眼,但想到对方轻浮的是寒星的爱人,它难以遐想,感到十分憎恶。
不知是月棠公主没听见还是懒得搭理雪兔,对于那样的辱骂完全没有反应,像一只发情的猫,眼光缠缠,手指绵绵,将上官千月的脸爱抚了无数遍。
被冷落的时刻,雪兔在那里疑问,上官千月也算是天山第一弟子,又是大天使之身,如何被人伤成这样?是否就是它曾跟踪的那个男人所为?接而又抓耳挠腮,它又是如何被月棠公主给抓住了?
回想时,雪兔越想越觉蹊跷,好像是在它跳上床后无缘无故的瞌睡了,一觉醒来就落在月棠公主手上了。
叮里光当,雪兔又开始撞笼子,且扯着嗓子大叫:“臭女人,快放我出去!”
也是凭着一种直觉,雪兔猜想寒星的魂来过这里,借着它的身与上官千月道别。它不由心急心痛,想去找修罗王来救寒星。可是,雪兔又疑问,修罗王的耳目到处都是,会不知道寒星被人带走了吗?兴许已经去救了,那可是他唯一且至爱的女人,那女人也为他两度献身,至死不悔。
这般一想,雪兔稍有安心,相信修罗王一定会搭救寒星,而它的任务就是守在上官千月身边。
雪兔弄出来的响声终于惊动了月棠公主,撇过头恶狠狠看过来,“别以为我不会杀你!”
“那你来杀我啊!”雪兔不服气,又与月棠公主讧上了。出乎意料,月棠公主转过头去不再理睬它。
雪兔有些失望,盯着月棠公主光滑的玉背发怔,“我这是怎么了?”它忽然感到,心跳加快,头脑发热。
“我生病了。”雪兔咚的一声躺下,雪白的爪子朝着天,“寒星,你在哪里?”
皇宫的东边有一座山,名为梧桐山,此山很普通,没有群山绵延,岭峰峻秀的景象,也不见云烟缭绕,只不过山色葱郁一些罢了。山下有一村庄,住着几十户人家,全靠这梧桐山过日子,因为山上有鲜美的磨菇,有营养的野菜,还有值钱的药草,给村里人带来了不少收益,被信奉为福山。
村里的房子都修得体面,但丝毫不招摇,看上去大体一致,村民之间也相处甚好,来往密切,但凡哪户人家出了什么事情,第二天准保全村都知道。
湿漉漉的井边,十几个女人在排队打水,一边排一边嚼舌,场面热闹。
“昨夜我看见张家的灯亮了,可把我吓了一跳。”
“我也看见了。开始以为是眼花了,还有些不信。后来到门口瞧,果然点了灯。”
“怎么突然就回来了?白天里也没人见到他们呀!”
“那宅子好些年没住人了,会不会是闹鬼?”
“要闹早就闹了,偏要到这个时候?兴许那家人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这才回来的。”
女人们七嘴八舌,末了一致朝着北边的方向,那里立着一所宅子,远远看去四周生烟,若有若无,海市蜃楼般,与这个村庄格格不入。
那宅子就是女人们所议论的张家,和村里的其他房子没有差别,四周围着白色的院墙,墙下开满红色的蔷薇,芳草阵阵。院里有三间房,东西北各一间,墙和门都有些褪色了,看上去有略显陈旧。
东边的房里躺着一个女人,乳黄色的床上,那女人侧身而卧,一身如雪,长发如烟,眼睛似闭非闭,唇色微微泛白,呈现一种柔弱的美态。
这个女人就是寒星,屋里只有她,依那些女人所说,她就是突然回来的张家人。只见,一个圆圆的脑袋出现在敞开的窗前,两只大眼朝着床前好奇地探过来。
那是一个男孩的脸,八九岁的样子,五官端正,皮肤有些黑,眼睛里透着一股野蛮的劲儿。瞧见寒星后他立刻呆住了,好像看到稀奇的东西,或是见着鬼了似的。
那男孩看了好一会儿才离开,那时寒星仍侧卧在床,一丝动静也不曾有,而带她离开皇宫的柳玉龙始终不见踪影。
不久,窗口出现了七八个脑袋,争先恐后往里瞧,都是一张张充满稚气的脸。这一回却不那么安静了,人一多就有些吵闹,蜜蜂一样嗡嗡作响。响声传到屋里,惊动了床上,只见寒星翻了个身,换作背朝窗口。
趴在窗口偷看的是几个男孩,其中就有那个黑皮肤男孩,许是听了大人的议论跑来看稀奇了。果然稀奇,他们从不曾见过那样的女人,睡觉的样子都美到让人傻眼。
正看着起劲,忽然有人在院墙外喊了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这一声把几个男孩吓了一跳,看也不看来人就跑开了,尔后爬出院墙逃之夭夭,留在窗前的只有那个黑皮肤男孩,怔怔地看着对面喊话的人。
院墙外站着一个年轻男人,头刚刚冒出院墙,一脸惊奇,“黑虎,你们在看什么?”
“屋里有个女人,好像仙女。”黑皮肤男孩回道。如此,他叫黑虎,仔细瞧来,当真是一身虎气。
“哦?”那年轻男人惊讶一声,随后黑影一闪,眨眼间跃进了院内,接而奔到窗前学着那些男孩的样子往里偷看。
“哪里有什么仙女!”年轻男人失望道,黑虎忙凑到他旁边,“刚才还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