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回到哪里去?寒星听到陆千月的声音,茫然地想着,心里已经冷到没有了知觉,不觉得痛了,只是强烈的空虚,似乎什么都无所谓了。
突然,寒星感到唇上传来温润的感觉,沁香扑鼻,她熟悉,那是陆千月惯有的诱惑,令女人不得不心动的诱惑,但这一次,她的心房是空的,没有产生从前的悸动。
“可以起来吗?”陆千月亲吻过后,随即问道,又是那种让人身心融化的温柔。寒星不明白,呆愣地看着他,如同一面画,陆千月瞧见这副神态后,忍不住又轻啄了一下她的嘴唇,随后笑道:“如果起不了身,我就抱着你回去。”
寒星不由诧异,她为什么起不了身?她不能走路吗?这个时候,她的眼睛里塞满了陆千月无限柔媚的笑容,在一步步将她拉出冰凉的境地,慢慢地,她的身体里有了微温的感觉,空荡荡的心房流进了一股温馨的气息。
好美,就好像很久以前坐在山头,看见的那一片明媚旖丽的山色,荡漾心神。那个时候,多美好,她单纯得只有快乐,不知道痛苦和忧伤为何物。“千月,你是天使吗?”寒星带着忧伤的神情突然问道。
陆千月心头一怔,没料到寒星的嘴里会问出这样的话,他在她的心里不是恶魔吗?“我就是你的天使。”陆千月柔声回应,带着花一样的笑容吻向了寒星。
在这天明的时刻,血殷宫里的主人南殷冰华还没有走出寝宫前往上朝,依然躺在御床之上。他这样的行为有失平常,令侍候一旁的一群下人站立不安,都感到发生了意外的事情。
南殷冰华躺在床上,十分清醒,想失去意识都不可能。他自回到寝宫里后,就一直躺在那里,在帐幔的遮掩下展露着不为人知的脆弱。
推开寒星的那一幕像毒蛇一样缠着南殷冰华,令他前所未有的痛苦。他本想用杀人的方式来缓解心上的疼痛,但最终还是压制了那份暴虐。他想沉睡过去,但躺到床上后,更加陷入困境,身下柔软的锦缎就好像带着利刺,锥得他痛不欲生。其实没有什么东西在锥刺,是南殷冰华自己在折磨自己,身上的每一处都在随着他意识的挣扎而挣扎。
再度伤害了寒星,南殷冰华愈发不能原谅自己,他想惩罚自己,但肉体上的惩罚没有他不能承受的,于是,他放弃了身体上的发泄方式,选择精神上的自我惩罚,果然,在没有其他渲泄的帮助下,他的身心达到了最痛苦的境地,发现,寒星如同他的另一半灵魂,若失去她,他的灵魂将无法完整。
“寒星,原谅我吧。”南殷冰华的眼中溢出了眼泪,这是他平生第二次流泪,第一次是在母亲离去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小男孩,自那次以后,他没再流过泪,因为没有什么东西能触动他的泪水,他的心始终冷酷而坚强。
南殷冰华的眼角虽然湿润,却依然闪着寒光,在煎熬的同时,一股毁灭的欲念也随之强烈。他要毁灭令他伤害寒星的人,那个从恶魔世界里爬出来的男人,因为那个男人的出现,他不得不作出残酷的样子将寒星推离自己,以免寒星被看成自己的弱点而被挟持和杀害,他很清楚那个男人,以及手下的恐怖,而就算寒星的身上有强大的奴枷来保护,也无法消除所有的危险。
南殷冰华设置了各种渠道来获取他想要的信息,当他得知那个神秘黑衣人出现,并扬言要对付他时,他的心就开始痛了,如南殷暮容曾说过的:“如果你爱她,就要让她远离你。这是最好的保护。”
“寒星,我没有玩弄你,也不会抛弃你,我们只是暂时分开,到那时,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南殷冰华在心里安慰远方的寒星,不管她听不听得到,他都要念给她听。
即使再痛苦,南殷冰华依然记着自己该做什么,必须做什么,最终,他走出了帐幔,又以平常的姿态出现在他人的面前,还是那个俊美邪魅,冷酷威严的男人。
南殷冰华起床不久,便有一个黑衣侍卫来到了他的跟前,向他呈上了一个消息,说是青婵公主已不在孤岛,被骑着黑鸟的一男一女给带走了。
南殷冰华没有一点吃惊的表情,倒是有一丝得意。他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而此前将青婵公主被关孤岛的消息告诉陆千月,也是有意铸成这样的结果。
如此一来,南殷冰华将寒星和青婵都安排在了陆千月的身边,让她们均受陆千月的保护,但在这样的结果下他不无忐忑,害怕寒星将心交给陆千月,从而不再属于他。
虽然将寒星交到了陆千月的手上,却并非南殷冰华成全他们,他不会让出心爱的女人,即使那个女人会变得无比恨他,他也要专横地霸占她,因为他的心已被她霸占。
随后,南殷冰华吩咐黑衣侍卫,找回变成人形的雪兔,然后送到寒星的身边去。让她除了照顾寒星外,更重要的是阻挠寒星和陆千月日久生情。
此外,南殷冰华还下了一道命令,寻找风满楼的玉姐,他知道那个女人至死不渝的爱着陆千月,同时对寒星有情有义,这个时候,将她安排在寒星和陆千月的中间,最为合适。
寒星不知道南殷冰华的诸多苦心,只知道他就是那个杀了自己的殷王,欺骗和玩弄了她。而在陆千月将她的心房注入了新的活力时,她从麻木中恢复了一些感觉,为失去的爱悲伤,同时变得仇恨。
寒星对南殷冰华爱恨交织,所以更加痛苦,而这个时候的陆千月成为了她最大的精神支柱,她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如此依赖口中念叨的恶魔。
陆千月抱着寒星出了客栈,径直上了马车,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停留。这个时候,南宫雨没有出现,已经先寒星他们离开了客栈。
上了马车后,寒星向陆千月问起了自己的师父,陆千月这才告诉她,她不用参加擂台赛了,她的师父也同意了。
寒星十分沮丧,头枕着陆千月的肩膀,无奈地说:“师父一定对我很失望,所以不愿见我。”
“她没有生气,也没有失望,因为这不是你的错。”陆千月抚摸着寒星的头,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