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风中的祈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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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风中的祈诉(11)

对于杨海红这样才貌出众、对事业具有高度责任感又有正义感的窈窕淑女来说,是小伙子们追求的目标,追求她的这些小伙子们个个都符合父母提出的条件,但追求过她的这些小伙子们没有一个让她心动过。后来石柱的出现,在和石柱相处过的一段日子里,她的芳心深深地被石柱打动了,后来便深深地爱上了石柱,而且爱得不能自拔。石柱虽然没有占到杨海红的父母提出未来女婿所具备的一项条件,但杨海红爱的是石柱的人品和聪明机智,只有石柱能给她带来幸福和快乐,只有石柱才是她爱情的归宿和幸福的港湾,她知道石柱有内在的潜能和百折不挠的毅力,她相信石柱现在是一无所有,但在不久的将来他什么都会有的。她不是因为当年石柱挺身相救而以身相许,自从后来和石柱相处的一段日子里,她发现石柱身上有一股内在的男人气质和魅力,这种内在的男人气质和魅力深深地吸引着她,这种内在的气质和魅力,其他男人与他是无法比拟的。石柱虽然出生贫寒,但他也有爱和被爱的权利。

就在这个夜晚,就在石柱走出杨海红家门的这个夜晚,杨海红为了石柱,为了和石柱相爱,一向娇生惯养的杨海红和可敬可爱的父母展开了一场唇枪舌剑般的辩白。

当石柱畏缩着步子退出杨海红家的家门,杨父跟上前重重地“啪”地一声关上门,然后带上门闩,气呼呼地又走回到会客厅里刚坐过的那个位置,然后把屁股重重地压在了沙发上,沙发发出了轻微的“吱呀”声,杨父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表情显得格外严肃。全家人看到杨父凝重的表情,都为之虚惊一场。杨海红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母亲不动声色,又回过头来看看一直呆坐在一边的哥哥嫂嫂,嫂嫂诡秘地向杨海红使了个眼色,然后朝公爹努努嘴,示意杨海红给父亲倒杯水,杨海红心领神会,给父亲满上一杯水,像小鸟依人般地依偎在父亲的身边。杨海红知道,自己从小到大父亲一直宠爱着她,什么事情父亲都依着她,唯有在她择偶方面触怒了父亲,父亲坐在沙发上沉默了许久,杨海红递给父亲一杯水娇声娇气地说:“爸爸,您这是怎么了?是谁惹您生气了?您生哪门子气吗?”

杨父瞪了杨海红一眼,板起面孔指着杨海红冷冷地说:“是你,是你干的好事,你把我的老脸都丢光了,以后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呀?父母辛辛苦苦把你抚养长大,供你读书上大学,希望你将来学业有成,事业有望,希望你选择一个旗鼓相当、门当户对的小伙子来做我的女婿,没想到你竟然选择一个街头流浪的小市民来做我的女婿,你真是瞎了眼了……”

其实杨海红早料到父母会反对她和石柱的婚事,杨海红像是早有思想准备似的,她为了石柱随时奉陪父母进行一场唇枪舌战般的较量,她想以自己的真理和想法说服二老,她平静地看着父亲,语气坚硬地说:“爸爸,街头流浪的小市民怎么了,难道街头流浪的小市民就没有爱与被爱的自由了吗?他们同样是人,现在提倡婚姻自由,我和石柱相爱有什么错?”

杨父气得捶胸跺足,脸色铁青,翻起身指着杨海红说到:“呸!那种街头流浪的小市民也配你谈爱,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杨海红面不改色地看着父亲,在她的印象中,她从未发现过父亲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她还想辩白,她还没有出口,父亲一举手,“啪”一记耳光重重地落在杨海红的脸上,杨海红顿时眼冒金星,耳内嗡嗡作响,杨海红用双手捂住火燎燎的脸膛,不一会儿,她的鼻孔、嘴角流出了鲜血。

杨母见状挥动着的双臂像老母鸡拍打着的翅膀一样护住了女儿,杨母看到女儿从鼻孔和嘴角流出的血迹,当时声泪俱下,边给女儿拭擦着嘴上的血迹,边哭着对丈夫说:“你能不能改改你的驴脾气,你跟孩子好好说吗,动不动就使你的驴脾气,你看看,你把女儿打成啥样儿了。”杨母说着搂住女儿“呜——呜——呜”哭了起来。

杨父看着嘴角和鼻孔流血的女儿,似乎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一巴掌上,此时他的表情显得有点柔和,脸色没有刚才那样铁青,目光也没有刚才那样凶暴了,露出一丝怜悯的目光静静地看着杨海红,从他现在的目光和表情中可以看出,他对刚才的行为和举止有点后悔,这可是他平生第一次伸手打自己的儿女,而且出手是那么重。他向杨海红向前迈动了一小步,嘴唇微微动了动,想对杨海红说点什么,然后又搓着双手自责地跌坐在沙发上。

杨海红并没有为父亲刚才那鲁莽的行为而怨恨父亲,更没有被父亲刚才鲁莽的举止而终止她要向父母说明问题的内容,杨海红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看着情绪已渐渐平稳的父亲,便慷慨陈词地跟父母讲述了一些关于自己对石柱的认识和独到见解。经过杨海红犀利的语言,父母最终被女儿折服了,父母对石柱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二老从心底里认为自己女儿的眼光是不会错的,经过杨海红很长一段时间的说服,杨父暂且虽然是答应了杨海红和石柱的婚事,但对石柱提出了几点苛刻的要求,还须石柱今后在各方面继续努力。

那晚石柱自从走出杨海红家的家门,一连几天不见杨海红的踪影,得不到杨海红的一点音讯,石柱心急如焚,一连几天他茶饭不思。

在这个深秋的又一个周末的下午,天下着毛毛细雨,忙碌了一个礼拜的杨海红,下班后麻利地收拾好要带走的东西,便冒着细雨,行色匆匆地朝石柱的住处赶去。杨海红来到城郊外,暮色笼罩了整个大地,回头望去,身后的这座城市中已露出了星星点点的灯光。此时的秋雨下得更细更密更稠,细细密密的秋雨渗透了杨海红的层层衣衫,她感到浑身冰凉冰凉的,而她全然不顾,她擦了一把顺着发梢然后又流在脸上的雨水,看看已晚的天色,加快脚步朝石柱租下的住处走去。杨海红来到石柱廉价租下的被废弃的这所大院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院子里乱七八糟,枯黄了的杂草丛生。刘月肜把二蛋他们三个带走之后不久,李江在章子言的帮助下也另谋出路,不久之后也离开了石柱。从此院子里少了往日的整洁繁荣和欢声笑语。

石柱像个光杆司令似的守候着这里的一草一木,这些天与他为伴的只有这些草木和觅食的鸟雀。

杨海红踏着泥泞,走近那间往日充满欢笑的房间,几只正在窗台上觅食的小麻雀惊恐似的拍打着翅膀消失在绵绵细雨之中,杨海红看着小鸟飞逝的方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全身随着也抽搐了一下,她刚想伸手敲那扇紧闭着的屋门,门还没有敲响,门吱呀一声响,从门缝中伸出一只大手紧紧地握住了她那只瘦弱冰凉的手,然后那只大手用力地把她拉进了屋里,紧接着又伸出另一只大手,把她紧紧地揽在了怀里,她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小鸟,拍打着湿淋淋翅膀正在寻找一个温暖的巢穴,她紧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她感觉到那双大手是那样的坚强有力,她感觉到他的胸脯是那样的宽大结实而又温暖,她把胸脯紧贴在他的胸脯前,她的心不再因寒冷而颤抖。

石柱的这一举动,让杨海红心醉,他紧紧地拥抱着她,似乎他全身的热量传给了她,让她感觉不出来刚才的那股随时都会袭来的丝丝寒意,她如醉如痴。他用一双热烈的唇轻轻地吻干她额前还遗留的雨滴。

杨海红慢慢地仰起头,含情脉脉地看着面容憔悴的石柱,然后伸出那双弱小玲珑的双手,轻轻地捧着石柱满脸胡茬的脸膛关爱地说:“石柱,几天不见你瘦了?”说着杨海红双唇抽搐了一下流下了心酸的泪水。

石柱看着杨海红,微微地摇了摇头。

石柱也伸出那双大手,轻轻地捧起杨海红的那张俊俏白皙的脸蛋,默不作声地用充满激情的目光静静地看着杨海红,接着又用那双充满热情的双唇吻着杨海红腮边的泪水,直到吻干她眼角的泪水为至。之后,他用双手捧着杨海红的腮边,静静地看着杨海红说:“这些天我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

“我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

“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呢!”杨海红说着立起脚尖紧紧地搂住了石柱的脖子,然后把粉嫩白皙的脸庞紧贴在石柱满是胡茬的脸膛上又说:“今生今世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我也离不开你。”

杨海红和石柱相互诉说着,然后把四瓣炽热的唇紧紧地粘合在了一起。他们狂吻着,相互配合的是那样的默契,为了表达双方的爱慕之意,两双手不由自主地相互给对方宽衣解带,相互寻找着一种激情高潮时的真正快感,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那热情、那冲动的样子,似乎双方要融为一体,今生今世永不分开。

此时,窗外一片漆黑,深秋的雨夜死一样的沉寂,只有细细碎碎的雨点像针尖一样敲打在窗玻璃上,“唰唰唰……”的作响。

屋内的一个铁皮炉子散发出热量,像夏日的烈日炙烤着大地,炉盖被烧得通红,像一轮火红的太阳,炉子里激情燃烧着的火苗从炉盖的缝隙中探出了脑袋,屋子里有了昏黄的的光线,那束火苗悄悄地窥探着斜跨在床沿上的一对赤男裸女,那男的忘情地亲吻着那女子粉红的脸颊、脖颈到胸脯,那双不安分大手也随着亲吻的节奏不停地慢慢地抚摸着那女子的每一寸位置;那女子显得如醉如痴,仰起头闭着眼,那双瘦弱灵巧的手搭在那男子的肩膀上,也做着轻轻的柔柔的抚摸动作,那女子长长的秀发披散在洁白细嫩光滑如玉的后背上,并在鼻孔和微启的双唇间发出一声声轻轻的幸福的呻吟声,那女子此时似乎陶醉在那男子的狂吻和拥抱之中,他们忘情的亲吻、忘情的拥抱,那份激情化作一股火焰弥漫在整个屋子的上空,屋子里传来阵阵幸福的呻吟声,她要让她心爱的男人一次亲个够、吻个够。

石柱和杨海红这样忘情的拥抱和亲吻的动作已持续了很有一段时间,他们相互之间的激起那份激情和爱的火焰还没熄灭,还在持续着,就在相互躺倒在床上的那一刻,炉子里“哗啦”一声响,那束在通红的炉盖上跳跃闪耀着的火苗含羞似的缩回了脑袋,石柱听到响声,回头朝传来声音的方向看去,不经意间借着炉火发出的余光留意到了杨海红的裸体,浑身的肌肉像触电似的收缩,那股火热的欲望也随之熄灭,他的眼前浮现出几年前那山那洞的一幕,他翻起身,坐在床沿上,他终止了即将延续下去的好事,拉开被子轻轻地盖在杨海红的身上,他怕失去杨海红,今晚一旦占有了她,她会不会像妮子那样,在一月之后成为他人的新娘,妮子和杨海红是他今生今世最爱的两个女人,他已经失去了妮子,他再不想也不愿意失去杨海红,他要和杨海红长相厮守……

过了很久,杨海红看到石柱坐在床沿上愣愣地发呆,翻起身用被子裹住胸脯,然后伸手扭亮床头上的电灯,羞涩地看着头发蓬松的石柱关切地问到:“石柱,你怎么了?”说着用手爱抚地梳理着石柱散乱的头发。

石柱听到杨海红的问话,回过神来慌乱地“噢”了一声:“没,没怎么!”说着转过身看着杨海红,然后又握住了她的手。

“告诉我,你是不是有心事?”杨海红静静地盯着石柱的眼神说。

“没,没有,我能有什么心事呢!”石柱说着又松开杨海红的手,眼神慌乱地避开杨海红含情脉脉的目光,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他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显得束手无策,慌乱地顺手从床上捞起一件衣服披在自己的身上。

石柱的言行举止逃不过具有记者明锐眼光的杨海红,杨海红看到石柱忧心忡忡的样子,伸出瘦弱灵巧的一只手挽住石柱的胳膊柔情地说:“石柱,你告诉我,刚才你是不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这样问,同时她也突然想到了六年前被几个流氓强奸未遂的那一幕,那一幕在她心灵上留下了难以抹去的阴影,每次想到那一幕,她都会瑟瑟发抖,黯然落泪。

“没,没什么?真的没什么?”石柱说着掖好衣服站起身朝炉子走去。

炉子里的炉火已不是很旺,炉火逐渐暗淡下来,屋子里也有了点丝丝凉意。石柱往炉子里添了点煤块,又把杨海红淋湿的衣服一件件地展开晾在炉子的周围。石柱只管做着这些工作,没在意一直坐在床上的杨海红,当他晾好杨海红的最后一件内衣时,石柱听到了轻轻的啜泣声。石柱听到啜泣声,回头朝床上看去,看到杨海红用被子裹住胸脯,双手捧着脸坐在那里轻轻的哭泣。石柱上前搂住杨海红的双肩问到:“海红,你这是怎么了?为啥无缘无故地哭泣?”石柱说着将杨海红搂在怀里。

杨海红早已是泪流满面,把肩紧贴在石柱的胸前,抬起泪脸看着石柱说:“你是不是嫌弃我?”

石柱一把将杨海红拥进自己的怀里说:“傻瓜,我怎么会嫌弃你呢!”石柱说着轻轻地吻了一下杨海红的额头。

杨海红泪眼婆娑地看着石柱真诚的目光,脸上露出了甜蜜幸福的微笑,用手抹了一把泪脸,然后伸开双臂搂住石柱的脖子,紧紧地依偎在石柱的怀里,跟石柱娓娓道来:

原来最近杨海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石柱,她为了石柱,一向温柔孝顺的她平生第一次不折不扣地和父母发生口角之争,最终她以自己的观点折服了父母,父母拗不过杨海红的性子,最终还是同意了她和石柱的婚事,同时杨海红也答应了父母提出的以三年为限的要求。最近在母亲的帮助下,杨海红在一所成人夜大学校为石柱办到了一份入学通知书。她知道石柱的能力,知道石柱聪明好学力争向上,在三年内石柱肯定能满足父母提出的唯一要求……

杨海红说着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一张印有章子的纸递给石柱,石柱看也不看,微笑着将它撕了个粉碎:“原来你父母这么重视这张废纸。”

杨海红愣愣地看着石柱,表情显得凝重,生气地说:“石柱,你这是干嘛?这可是我和我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的。”

石柱将撕碎的碎片撒落在地上,摊了摊手微微笑着说:“感谢你,感谢我未来的岳母大人,这个对我来说已经很不重要了,关键是自己要有能力。”石柱说着转过身朝柜子走去。

“石柱,你,你坏蛋,你气死我了,呜呜……”杨海红气得捶胸跺足双手捧住脸在床上又哭了起来。

“啪”一个红皮本子摔在杨海红面前,石柱走过去轻轻抚着杨海红的肩头微笑着说:“海红,你看这是什么?”

“我不看,我不看,你坏蛋,你太伤我心了,你成心气我。”杨海红捧着脸只是尽管地哭。

“好,你不看,我把它也撕了。三年之后我再拿一本给你看。”石柱拿起那个红色的本子,转过身做着要撕的样子。

杨海红微微抬起头,看到了那本印有“毕业证书”字样的本子,便一把从石柱手里夺了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本全国成人自修的大专毕业证。杨海红一下子破涕为笑,茫然地看着石柱,此时她对石柱产生了无限的敬意和好奇,她感到石柱既陌生而又熟悉,让她永远也无法琢磨透,杨海红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把那张文凭紧贴在胸口看着石柱说:“告诉我,你还有多少不让我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