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夕阳西下,花船才缓缓靠与岸边。
苏浅莜第一个冲下花船,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终于可以回去睡觉了!”
“一天下来,想必姑娘是累了吧!”尉迟渊带笑嗓音,从苏浅莜身后传来。
苏浅莜回眸:“是有些累,恨不得现在就有张床躺着!”
“呵呵……”尉迟渊低笑:“姑娘还真是直爽!”眸光扫向不远处马车与轿子:“不知姑娘,是乘何而来?”
“走路!”苏浅莜的回答,完全出乎尉迟渊意料之外。
用一秒钟消化苏浅莜所言,尉迟渊绅士邀请:“姑娘!如今天色不早,若是方便的话,不如我送你一程!”
“好!”苏浅莜爽快应下;有省时省力的法子摆在面前,若不接受,那便是傻子。
位于最后下船的齐馨雅与迪儿,只来得及见苏浅莜与尉迟渊相谐上车的身影。
齐馨雅银牙紧咬,恨恨瞪着绝尘而去的马车……
回到客栈,天色已有些蒙蒙黑。
苏浅莜跳下马车:“谢谢你送我回来!”
“姑娘客气了!”尉迟渊随后下车,眸光望着面前客栈:“姑娘怎会住在客栈?”
“出来游玩,总要找个落脚之地吧!”苏浅莜说的相当理所当然。
“原来,姑娘并非本地之人!”尉迟渊倒是有些意外。
“是啊!”苏浅莜眉头微挑,直言不讳:“若不出意外的话,明日我便会离开!”
尉迟渊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未说出口。
苏浅莜视而不见:“尉迟公子!时候不早,就不请你上去坐了!”
尉迟渊眼底快不可见划过一抹失落,拱手:“姑娘!告辞!”
苏浅莜随意摆手,算是回礼。
看着尉迟渊上车,不待马车离去,早已有些疲乏的苏浅莜,转身朝客栈走去。
“公子!这位姑娘也太不懂礼貌了吧!”子玄忍不住抱怨。
尉迟渊微微摇头,不置可否开口:“我们走吧!”
“是!”
迈入客栈,一眼便瞧见坐于柜台边打瞌睡的店小二:“小二!给我送壶茶上楼!”
店小二甩了下有些昏胀的脑袋,急忙应声:“好来!您稍等!”
苏浅莜进入厢房后,果断将自己沉重的身子,仍于柔软的床铺之上。
知晓四下无人,宝宝在苏浅莜腹中咕噜噜的滚上一圈:“母后!尉迟公子该不会是看上您了吧?”
苏浅莜眼睑未抬,大言不惭轻启红唇:“以你母后我如此美艳动人的容貌,被别人看上是什么稀奇之事吗?”
话说,你也忒自恋了点吧?
苏浅莜撑着手臂,坐起身子:“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尉迟公子长相俊朗,气度非凡,家世应该也很不错……”
宝宝小心肝,顿时开始扑腾扑腾乱跳:“母后!您想干嘛?”
苏浅莜眼睑微眯,一副算计神情:“当然是给自己找个财主,给你找个爹地!”
“不要!”宝宝严重抗议声,果断传出:“我有自己的父皇,才不要什么干爹!”
“切!”苏浅莜嗤之以鼻:“我都不知你那禽兽父皇,此刻躲在哪个温柔乡中;你总舍不得,让母后我为他守一辈子活寡吧!”
宝宝小小纠结片刻:“反正我就不要他做我的干爹!”
“抗议无效!”苏浅莜直接果断的回绝。
“母后……”
提着茶壶上楼的店小二,刚欲敲响苏浅莜所在厢房的房门,一道奶声奶气的嗓音传来,令店小二眉宇蹙起:‘咦?我明明记得,这儿只住着一位客官;刚刚回来时也明明是一个人,现在怎会多出一个孩子声?’店小二狐疑同时,忍不住用指尖戳开门上的纸;眼睛贴近,一探究竟。
苏浅莜眸光盯着高高隆起的腹部,恶狠狠威胁:“你再敢鬼叫一声,小心我喂你喝堕胎药!”
“母后!我错了!”宝宝无线委屈的嗓音,不情不愿传来。
苏浅莜圆满了:“这才乖嘛!母后疼!”
您少威胁我几次,我就谢天谢地了!
贴与门上的店小二,脸色发白,唇瓣不停打颤;脚下先是一步步后退,接着连滚带爬,朝楼下逃去。
在柜台前做帐的掌柜,听闻动静抬眸,不悦斥责:“遇见鬼了,一副慌慌张张模样!”
店小二连连点头,指尖颤抖指着苏浅莜所在厢房位置:“妖、妖怪……”
“妖怪你个头!”掌柜没好气拿起账本,敲在店小二头颅之上:“我看是你还没睡醒吧!”
“不、不是……”店小二头摇的如同拨浪鼓般:“是、是真的有妖怪!”
掌柜狐疑上下打量店小二:“你是不是累糊涂了?这天才刚黑,就算有妖怪,也不会是此时出来!”
“掌柜!我说的可是实话……”见掌柜仍不肯相信自己,店小二急红双眼:“您、您若不信,您可以亲自上楼瞧瞧!”
“瞧什么?三头六臂?”掌柜不以为然,低头继续做自己的账。
“掌柜……”店小二唇贴至掌柜耳边,将自己方才所见所闻,低声诉说一遍。
“你确定没听错?”掌柜放下手中的笔,神情变了又变。
“我发誓,若有一句假话,便天打五雷轰!”店小二手掌,紧紧抓着掌柜衣襟;为了取信于他,店小二纠结良久:“不然……我带您去瞧瞧!”
“好!”掌柜不想随便冤枉一个好人,带着半信半疑心态,随同店小二蹑手蹑脚朝苏浅莜厢房靠拢。
与宝宝闲聊一会,苏浅莜更觉的口干舌燥,脾气也有些上来:“这什么破店,送个茶水都这么磨叽!”
“母后!稍安勿躁,说不定楼下有客人呢!”宝宝奶声奶气劝说,完全一副好脾气之态。
“靠!他们是客人,我就不是客人了!”苏浅莜心中火焰,飕飕上涨:“再不送水来,小心我砸了他的店!”
“母后……”您用得着如此夸张吗?
躲与门外偷听的掌柜,脸色苍白如纸,两腿不受控制的开始打颤;想着苏浅莜方才凶狠狠的语气,心中更是一阵害怕。
眼角余光,瞥见店小二手中茶壶,纠结片刻,低声开口:“你将茶水送进去!”
“不、不要……”店小二惊恐摇头,仿佛进去,便是死路一条。
“你没听她说,若再不将茶水送进去,便砸了我们的店;谁知……”掌柜吞了口唾液,声音压得更低:“届时她会不会顺手将我们也给砸了!”
店小二依旧连连摇头,完全听不进掌柜的说辞;心中只抱着一种想发,誓死不朝前迈步。
掌柜眼睛猛然一瞪,使出杀手锏:“你这个月的工钱还想不想要?”
原本爱财如命的店小二,此时却不为所动;因为他现在突然想通,有再多的钱,没命花,一样是白搭。
见此招无效,掌柜端起老板的架子:“我以老板的身份命令……”
“门外何人?”苏浅莜声音,倏然毫无预兆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