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见从我嘴里套不出什么,便转移了话题,“小叶,你现在还没处对象吧?我听说是你跳海去救的小雪”。
我点了点头,矛头终于指向了我。
“呵!你们同学也真够团结,不过我们小雪这孩子思想也很单纯,指不定就会被这些小事感动着,小雪小时候我带她回老家,别人给她算过命,说她命中是大富大贵,将来肯定会嫁个有钱人,小叶,我有个同事的女儿也跟你一样,是汽车推销员,要不要阿姨帮你介绍认识?年轻人嘛,多交个朋友”。
“呵”!我轻藐的笑了一下,“谢谢阿姨,不用了,我现在还不想交往,我要以事业为重”,见母亲还想劝慰,我急忙开口,“阿姨,我身体不太舒服,想回医院了”。
“哦,行,行,你快回去休息吧”。
我用毅力支撑起虚弱无力的身体,缓慢的走出了大门,靠在门边抽烟的小志见到我,急忙丢掉烟头扶上了我,见他不动,我有些疑惑的说道,“走啊”。
“等一下”,说话的同时,子豪也走了出来。
我有些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你怎么也在里面”?
子豪淡淡的笑了一下,“你们还没到我就已经到了,就是想看看逸雪的母亲找你说些什么”。
“你全听到了”?
“是啊”,子豪的面色极为难看,“我终于明白迦佑为什么要这么做了,曾经我觉得再怎么样,大家毕竟是亲家,这么做似乎很不道德,现在终于了解,如果换了是我,我同样也会在出国前才去提亲,反正答不答应都是这么回事,一走了之”。
“迦佑不在了,全盘计划全改变,真不知道雪儿未来会怎么样”。
“我们到楼上的咖啡厅去坐坐吧,反正医院有人守着的”,子豪边说边扶上了我,似乎不容我拒绝。
小志看在眼里明在心里,急忙说道,“那我先回医院了”,快速的离开,留下谈正事的我们。
咖啡厅,我点着苦咖啡,子豪自作主张的给我换成了果汁,淡笑的开口,“身体不好,别喝刺激的东西,原来你也喜欢喝苦咖啡,是受迦佑的影响,还是受逸雪的影响”?
“都有吧”,边说边凝视着他面前的咖啡,原来这家伙也喜欢这抹苦味。
子豪望着我的表情,换上了会心的笑颜,“给你讲下咖啡的历史吧”,点燃香烟缓缓的道来,“小时候我们刚接触咖啡,想模仿外国人的儒雅,所以都不加糖,大家都觉得很难喝,逸雪也是,可是都装的津津有味,就因为我们这些人太会装,所以迦佑误以为逸雪真的喜欢,逸雪同样也以为迦佑喜欢,可以说他们是因为对方而改变自己的口味,当我们所有人都装不下去的时候,他们俩却爱上了这种味道,所以到现在我也养成了这个习惯,思念迦佑或是思念逸雪,我都会喝苦咖啡”。
“曾经是因为逸雪才喝吧,那现在呢?喜欢这个味道吗”?
“很喜欢,就像他们的爱情,很苦,也很甜,很浓,也很久远”。
他喊我上来不是跟我讨论咖啡的吧,我犀利的望着他,他又是淡淡的一笑,“那你呢?你喜欢这个味道吗”?
这一问似乎让我放下了所有的介怀,露出了最真诚也是最甜蜜的笑容,“以前我有自己的味道,也有自己的喜好,可是自从爱上雪儿,我就深受她感染,现在的我算是她的翻版,她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她讨厌什么,我也会跟着讨厌什么,她害怕什么,我同样也是,可是我作为男人就必须去克服,因为我要保护她”。
“呵!爱屋及乌”,子豪淡淡的笑着,渐渐收回了笑容,“叶枫,我来之后看到你对逸雪的好,也知道逸雪在你心目中到底有多重要,我是深刻体会了,但我觉得你并不太适合做她的丈夫,把逸雪交给我吧!她跟着我会更幸福”。
“你什么意思”?轻松的心情瞬间一扫而光,换上了一脸的严肃。
他开门见山的言语,“对于逸雪的家庭,我觉得出国是最正确的路,不管她有没有亲情,她的家人怎么对她,始终都有撇不清的血缘关系,唯一的出路只有逃离,就算逃不掉,以我的家世也能满足她母亲的胃口,如果逸雪跟着你,她将来的日子会很难过,你同样也是,永远受困扰,家无宁日,你希望逸雪过这种生活吗”?
“你太小看我了子豪,我现在虽然只有一个小店面,但我会很努力的给雪儿创造个未来,你就这么断定她跟我在一起不会幸福吗?很多事情我都考虑过,我不会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你明不明白贪慕虚荣是个什么概念?你挣一万,她妈会要十万,你挣十万,她妈会要百万,你不给没问题,她折磨逸雪就够了,你怎么保护她”?
“如果我把她交给你,你就这么保护她吗?贪慕虚荣是个无底洞,你就算有座金山都会被挖空”,直直的望着子豪,思维在急速运转着,如果换了是迦佑,他会怎么做?会怎样让雪儿免受伤害?
子豪毫不畏惧的微笑着,“你既然很了解贪慕虚荣的概念,那也应该很了解贪慕虚荣的心态,就算不要金山不要钱,光说自己的女儿嫁了个什么样的人,自己都会觉得很有面子,这种面子观,我跟迦佑具备,也能提供,你能提供吗”?
他的语言真是太锋利,字字戳着我的脊梁骨,戳着我的软肋,我没有他们这么好的家世,当然无法提供,这让我怎么说,内心极限的尴尬,脸上却展露着雪儿教我的那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我会努力的创造,虽然我现在没有,但不代表我将来没有,你总是对我说这些,你觉得这能解开雪儿的心结吗?现在的问题不是她愿意跟谁,而是如何让她活下去,等有一天雪儿振作起来,我会让她自己选择,绝不施加任何压力,子豪我只希望你做到一点,如果你真打算给雪儿未来,真打算跟我竞争,那你现在就该把你和曼诗的关系处理清楚,她现在已经是你的未婚妻了,你打算如何安置她?悔婚”?
我的反击让子豪将目光转移到了窗外,他同样也带有那抹尴尬又钦佩的笑容,瞬间又转头望上了我,“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迦佑去外地读书的时候要把逸雪交给你了,因为你没有占有欲,你最终的目的只是希望逸雪能幸福,不管这个幸福是谁在给予,我相信她即使将来嫁了一个很差劲的男人,你同样会在暗中帮助,我说的对吗”?
“呵”!不得不承认这小子也很聪明,跟迦佑一样,虽都是生在官宦之家,却都不是纨绔子弟,拥有这样的儿子,父母都会感到很欣慰。
子豪大吐了一口气,露出了很忧伤的神情,“如果我早知道天意是这样安排,我绝对不会草率订婚,还真应了那句话,爱的是一个人,娶的又是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