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无助的望了望天,“现在我都不清楚到底是出去好,还是不出去好,雪儿能一直这么好转下去当然不用出国,我就害怕她又来个一时冲动”。
“冲动,我觉得不是吧”,快邻近医院,峰子猛抽了几口烟,将烟头甩掉才道,“你带她去海边,她说去买瓶水,其实是为了买刀片,回来就自杀,你觉得她这叫冲动吗?她的脑袋很清醒的,逸雪是誓死想追随她哥”。
痛苦的吐了一口气,“我们也是担心这个,要不子豪,明伟他们都不会回来,就是太清楚雪儿的性格,就像钻进牛角尖一样,死都钻不出来”。
“也难怪她,跟她哥这么恩爱,不说嘛,陆迦佑这个男人真是相当优秀,打着灯笼都难找的极品,这样的人失去了谁不心痛,我看到宇结婚都哭的跟个什么似的,更何况他们是生死离别”。
“就是太优秀了,所以老天才这么安排,就像雪儿,同样也是太优秀了,所以命运才如此坎坷,峰子,你说老天爷是不是找不到事做?就喜欢把人折磨的跟个麻花似的,他就高兴了”。
“别想这么多了”,峰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等过两天出院看医生怎么说,就算不用出国你也要特别注意,像逸雪这样,这么冷静自杀的人,不会轻易改变决定的”。
“我也这么想,所以怕呀”。
“如果在前一个月,你不是二十四小时监护她,她可能早就自杀了”。
“别说监护她,就是我没从台阶上跳进院子里发现她,她都早已心脏衰竭而亡”。
“所以呀,真注意,就是后天我来守,我也会注意的”。
“我知道,谢谢你了峰子,谢谢你们这帮同学”。
“说那些,我们是什么关系,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
“呵”!我微笑的拍了拍峰子的肩膀,尽在不言中的走进了病房。
医生看着检查结果,略带严肃的轻语,“患者基本没什么问题,只是身体还是相当虚弱,这个靠你们回家自己加强营养,要多卧床休息,南宫逸雪的精神面貌看起还不错,真没什么必要出国治疗,当然这是我个人的意见,主要还是看你们这些……朋友”。
医生都不知道该怎么说,雪儿住了这么久的院,没有一个长辈来看过她,全都是年轻人,医生护士都看的出来我们不是普通的年轻人,而是没有血缘关系却非常团结的兄弟姐妹。
离开医生办公室,我有些迟缓了脚步,稍前面点的明伟发现了我,“怎么了?在想什么”?
“医生说雪儿没事,那还需要出国吗”?医生的一席话让我彻底矛盾了起来。
子豪也停下了脚步,“你认为逸雪真的没事吗”?
“呵!始终还是要出国”,曾经跟随迦佑要出国,现在追随迦佑,同样要出国,只是去的地方不同而已,最后一站才是新加坡,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真是舍不得。
薛少轻搂了搂我的肩膀,给予我勇气,“叶枫,放心吧,逸雪只要走出阴霾,我们就送她回来”。
“呵!拜托你们了”,大伙都笑了笑,同我一起回到了病房。
接雪儿出院是十分热闹的场面,所有朋友同学都来了,兵分两路,有的跟我一起接雪儿出院,有的则留在雪儿家里打扫卫生,极力做到最好,让雪儿一回到家就有焕然一新的感觉。
小贤轻声的问着,“出院手续办好啦”?
“办好了”。
“那走吧”,她边说边跟菲菲等人拿起了雪儿的行李,我则温柔的抱起了雪儿。
坐在床边的雪儿急忙推嚷,“不要抱我啊,我自己可以走”。
“什么叫自己可以走,医生说你的身体相当虚弱,我要抱着你回家”,严肃不容抗拒的将雪儿抱了起来。
身边的猪猪、小志,发出了哦哦的喝彩声,我望着明伟和子豪,他们两个的表情带有一丝难过,又带有一丝欣慰,就像曾经的我一样,心都痛的要死,却依然带着满满的真诚,祝福迦佑和雪儿。
回到雪儿家就像是在过年一样,又是杀鸡又是宰鱼,大家自套腰包准备着这一顿丰盛的午餐,雪儿带着浅浅的微笑答谢各位,在我的怀里东张西望的环顾四周。
我轻声的言语,“在看什么”?房子收拾的很整洁,并没改变任何陈设。
雪儿焦急的望着我,“迦佑呢?哥哥的照片呢”?
听第一句话,我的心紧了一下,听第二句话,我才缓了下神,“我去问一下”,边说边把雪儿放到了床上,盖上被子。
曼诗负责照看此时的雪儿,房间里不能留太多人,免得吵到她,我轻瞄了瞄曼诗,曼诗意会的眨了眨眼睛,以示我放心。
我这才关上卧室门,来到了客厅,“宇,你们把迦佑的照片收哪儿去了”?
郑铃积极的接话,“逸雪看到不伤心吗?全都收到大皮箱里去了”,边说边指了指阳台,只见阳台上放了两个新买的大箱子。
我觉得这有些不近人情,却也在情理之中,蹲下身打开皮箱,里面全是迦佑的遗物,“对不起了迦佑”,我在心底对迦佑说着,拿出了曾在床头柜上的相夹便合上了箱子。
把相片放回原位,抱着大狗熊的雪儿目不转睛的看着,曼诗轻声交代一句便匆匆离去,雪儿这才微笑的望着我,似有气无力的说,“坐啊”。
有些机械的坐到她身边,雪儿住院时,时常搂着她都觉得很自然,此时却觉得异常的难受,在家养段时间,等她身体好了就该出国了,我怎能不难受。
雪儿温柔的靠上了我,闭上了眼睛,“谢谢你叶枫”。
“谢我什么?照顾你吗”?
“外面好吵啊”。
我微微的笑了一下,都知道雪儿需要清净,今天的来客都已经尽量放轻声调,我温和的说着,“他们吃了午饭都会走的,你现在要不要先睡一会”?
“叔叔阿姨知道我自杀的事吗”?
我停顿了一下,知道雪儿一直在引导我说话,可是此时该怎么说,“知道”。
“你告诉他们的”?
“是呀,在怪我吗”?
靠在我肩膀上的雪儿轻摇了摇头,“他们知道我今天出院吗”?
“知道”,雪儿缓缓的直起了身子,准备下床,我急忙问道,“干嘛”?
“上网,给他们报平安”。
我抿了抿嘴角,是该报,可是上了网,他们会不会又哭成一片呢?那时雪儿才转好的心情又会变的多糟糕,想了下昨天的电话,我再三嘱咐迦佑的父母不要哭,也再三的劝慰他们放宽心,可是如此幸福的一家人一夜之间就变成此等模样,谁又能宽心的了呢?
点了点头,再次抱起雪儿,“我抱你过去”。
“我自己可以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