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发火,想起我到S市来,几次因没有证件的遭遇,我在心里发誓,我只要能出得去,我他MT明天就一定要自己办一个证件放在身上,再也不受这种窝囊气。他发他的火,我想我的事,他M的,什么狗屁暂住证,值得查了再查,看他那一口半生半土的普通话,我当时很想问他一句,你的身上有暂住证吗?你不就是穿着一身“狗皮”装狗熊吗!我不想理他,我准备听其自然,我认为对这种人发火,不值得,我记得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当你走在路上,让狗咬了一口,难道你要回头去咬狗一口”?我只当是让狗咬了,只当是这世界上的狗太多。我当时在心里笑,他不就是狗仗人势吗?要是他脱下他上上这一层狗皮,说不定他比我更惨。他看我不出声,更生气,将本子、笔收起来,就叫我跟他走,我没有理他,而是坐着不动,他过来就拖我,又用脚踢我。
他穿着皮鞋,那一脚踢得很重,我的小腿上当即就破了皮,青了一大块,还开始流血。我咬紧牙关忍着,我的心里只有恨,恨这世界、恨这世界上所有欺负我的人,恨我不是男人,恨天、恨地、恨我为什么是中国人。我不知道别的国家,他们的人民是不是也一样受欺负,但我知道,中国人是这么一幅德性,我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电影,电影中的汉*就这样,电影中的狗腿子就这样一幅德性。他看我忍着,又踢了我一脚,这一下,比刚才重多了,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尖叫、狂哭,我不知道我想起了什么,总之我将我积压在心头的恨、伤心、委屈、凄凉全都发泄出来了。在当时,如果有人对我说,这世界上的人还有一个好人的话,我绝对会与他拼命,因为我没有看到一个,连一个有同情心的人都没有,因为我在遭受那家伙的伤害时,坐在外面的几个人,没有一个人进来看我一眼。是我的嚎哭,让他停了脚,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将门一关,就到外面看电视去了,我心里的哪个恨、再也压抑不住我的怒火,我拖起凳子就跟了出去,看他坐在那看电视,我一凳子就砸了下去。他M的,他反映很快,我根本没有砸到他,只是将那一张玻璃茶几砸的粉碎。我还没有来得及再拿起凳子,他已经将我的双手扭到了我的背后,痛的我再度尖叫起来,他还没有来得及打我,一个穿着白衬衣的人,起身就给了他一脚。
那一脚,我不知道有多重,但他跌出去了老远。他很快就爬了起来,可他没有敢发脾气,而是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他的眼里,居然很温顺,只是满脸的茫然,不解的看着那一个白衬衣,看了好一会,他才开口问,老贺,你为什么踢我?当这变故发生时,我也蒙了,因为我根本不相信会有人出来帮我,我当时只是想那一脚是不是踢向我的。 穿白衬衣的老贺这才开口,“黄明强(只改了姓),你他M的是不是想再搞出人命来?你小子给我听好了,你在别的地方闹出多大的事我不管,也管不了。但这里是我的地方,你在我这里瞎胡闹,我一直忍着,不是我怕你,只是给你姐夫面子”。“你在外面打打闹闹,收钱、罚款干什么我都不理你,你弄出来的事,有你姐夫帮你兜着,但你在我办公室里闹事,我就会有责任。你他M的已经害了一个S长降职了,你还不够?
你姐夫将你交给我的时候,就对我说了,只要你小子再闹事,让我帮他好好的收拾你,今天我只是代你姐夫给了你这一脚”。我当时让他们吵的不知东西南北,忘了痛、更忘了伤心,内心里只有感觉,毕竟还有一个人出来帮了我一把,要不是老贺及时帮我,黄明强肯定不会放过我,即便不会打死我,也会将我打得更伤。老贺他看了看我,指着黄明强说:“你他*的也太不是人了,这一个女孩子,在上一个月就在我这里办了暂住证,他们厂里那一次一共办了36个人的暂住证,她刚才在里面对你说了好多次,你还敢对她下手,你看看她的脚,让你小子踢的流了多少血,你他M的还算是个人吗”?这时我才知道我的脚在流血,我看了一下我的脚,我的袜子、鞋子上都是血,脚上还在向下流血,这时我才知道痛,但我还是强忍着,站要那里,我要看看老贺他会如何处理黄明强,我要看看对面这一个人,是不是一个好人,因为在我的眼里,好人太珍贵了、太稀少了,因为这世界上的好人比熊猫都少。
老贺他让我拉起裤脚给他看看,我当时还没有什么,可我拉起裤脚时,我就晕过去了,后来的事,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时**起身上了一次洗手间,我急忙将MP3下载到手提电脑里,刚想试听一下,**就回来了,我没有再试听,因为我不想打断你蕾的谈话,所以我们的谈话也就继续)。但在一个多月之后,我听另外一个B安跟我说,当时老贺他看了一眼我的脚,发现我晕过去之后,他急忙叫人送我去医院。等送我的人出门后,老贺一连踢了黄明强几脚,最后老贺将黄明强赶了出去,让黄明强再也不要来上班。我是痛醒过来的,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里,医生用酒精在帮我做消炎处理,酒精抹在伤口上那种钻心的痛,都没有让我再哭出声来,我告诉自己,这是我人生路上的第3个仇人,只要我活着,我就会记住他们,只要我有机会,我就一定要报仇!医生在做完消炎后,我看到我的左小腿,肿起来老高,青、红、紫、绿了很大一块,叫护士送我去做X光,做完X光出来,医生告诉我,说我的左小腿软骨挫裂,需要住院,叫护士帮我打上石膏,让保安去帮我交住院费。送我来的B安,看护士帮我打石膏,他说他要先通知老贺一声,说是一会就拿钱来交住院费,说完他就走了。我当时没有指望B安他会帮我交钱,我告诉护士,我自己有钱,只要我能动,我就去拿钱来,请护士不要担心,请她先帮我包扎。
护士看了很久,又跑去问医生,去了好一会才回来,她刚动手帮我包扎,老贺就出现在门口,看走过来看了看我的脚,又叫来医生问了一下,他就转身出去,一会回来时,他告诉护士,说是他已经帮我交了住院费,并给了我一张收据,要我保管好。我没有吱声,接下收据也只是看了他一眼,说真的,老贺并不老,他最多是30岁,可能是他周围的人都年轻吧,我看其它的B安也都叫他老贺,我也就当他是老贺了。他站了一会,转身出去了,护士将我扶到病床上躺下,我这时才体会到,我有多么的失落、无助、凄惨与悲哀。我从家里出来的所有遭遇,相电影一般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眼泪无声的在流,我想父母、想妹妹、也想起了刘振华,咬牙切齿的憎恨伤害我的人,可再怎么样想、再如何恨,也抵挡不住肉体上的痛,更无法战胜心灵中的空虚、寂寞。
一个病房里6张床,其中有三张床上没有人,有一个男的背对着我在看书,一个女的看上去是睡着了,走廊里虽时不时传来有人走过的脚步声,其它病房里传来的咳嗽声,但没有一个活着的动物走近我。我想找人说说话,那怕是一声问好,或者是天下最无聊的话都行,可是我没有盼到,我好象掉到了十八层地狱里,除了空旷、沉寂还是空旷沉寂。不知道过了多久,老贺他出现在我的病房门口,手上有一袋子东西,看他进来,我主动的对他点了点头,这算是我与老贺的第一次交流吧。他从袋子里拿出来苹果、雪梨、还的一串香蕉放在床头柜上,问我还想吃一点什么?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谢谢他,但当时确实说了,我现在回想起来,我都有点后悔,他虽不是伤害我的人,但他有责任制止别人伤害我,可他当时并没有制止黄明强对我的伤害,所以我现在并不认为他值得我对他说谢谢。我当时不单只说了谢谢,还请老贺坐,老贺看了看我的脚,没有从到病床上,而是走到外面,不知他从那里搬了一张凳子过来,坐在我的对面。
他这才问我,今天是怎么碰到黄明强的,暂住证为什么没有放在身上,为什么晚上一个人在外瞎逛?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看到老贺心里就会平静下来,也不明白我为什么对他有问必答,更不清楚我当时是让什么“鬼摸了脑壳”,我居然会告诉他我是去找一个朋友,朋友搬家了,我很伤心,所以才一个人在街上瞎逛,暂住证在工厂里,没办法带在身上。老贺听我说清楚原因,他无奈的对我苦笑了笑,说我也够倒霉的了,居然碰到三天不上班,上班就尽找麻烦的黄明强。
他走到站口点着一支烟,*在门上问我,为什么不给黄明强一点罚款走人?为什么要和黄明强吵起来?我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我问老贺,凭什么我要给他罚款?他凭什么可以罚我的款?我当时要是交了罚款我能走人?老贺瞪着眼睛看了我好一会,问我,你身上是没有钱吧?要是你有钱,你一定会交罚款对不对?要不你就是很小气,或者是吝啬,为了几百块钱,让他踢了你两脚?你值得吗?我告诉老贺,我身上确实只有150块钱左右,虽然我没有钱,但我决不小气,更不吝啬,我也知道为了几百钱,让他踢我两脚很不值得,但我会有办法报复他的,我现在已经不在乎生与死了,也就不会在乎痛与不痛,只要我没有死,他就活不好。老贺看了看我,摇了摇头,他的脚一边踩熄他丢在地上的烟头,一边说,我原来只知道湖南的男人,急眼了敢跟人拼命,没有想到,湖南的女人也这么有种!也是他M的要钱不要命的主,难怪别人都说湖南人是驴子,原来你们那里的山水养育的都是这种性格,但我欣赏这种性格的人,因为跟我们当兵的性格很相近。我听他提到当兵这二个字之后,我又想起刘振华,我看了老贺他好一会,我再问老贺他认识不认识一个叫刘振华的B安,我今天就是去找他的,可他搬走了,问老贺知不知道。
老贺在抽烟时,他就一直没有再坐下来,*在门口跟我说话,当我问到他认识不认识刘振华时,他刚开始没有什么反映,只是点了点头,可只过了不到10钞,他就瞪大了眼睛,反过来问我是什么时候认识刘振华的? 我当时并没有注意老贺他的问题有什么不对,可我看着他瞪大的眼睛,我猜测他与刘振华之间一定很熟,有可能还有什么其它的关系。我没有多想,告诉老贺,我是如何认识刘振华的,刘振华如何帮我,又送我进厂,只是没有说我与刘之间的隐私,最后我告诉老贺,我很想再找到他,很想当面感谢他。老贺听我说完,使劲的拍了他自己的脑袋一下,一句粗话冲口而出,说他明白了,原来这中间有这么多杂的关系。我不敢问老贺他明白了什么,只是不解的看着他,他拿出香烟来,可并没有点着,而是将香烟放在嘴里转来转去,手上的打火机打着、灭掉、再打着、再来掉。我看他是在想事,没有再吱声,也不敢吱声。过了有差不多10分钟,老贺他才算是回过神来,眼睛一动不动的看了我很久,他才开口说话,他一开口,就让我瞠目结舌。
老贺说:“小李,你是不是与你们厂‘常经理’之间,有过什么过节”? 我对老贺他点了点头,并告诉老贺,我与常那王八蛋之间是有很不愉快的事,但这与刘振华他有关系吗?刘振华他不可能害我呀。老贺看着我,摇了摇头之后对我说,小李呀,你不明白这其中的枝节,刘振华他没有害过你,反过来,他是让你给害了,我现在也说不清楚,但我想我已经明白,小李,你先什么也别问,先治好你的伤,别的事,让我来办。老贺说完就走了,我就是想问,也没有人可以问,病房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静,而我的心,却无法静得下来,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伤害到刘振华,更不明白老贺他为什么会猜测得出,我与“常”之间有过节。我想不明白、却又不得不想,越想我越睡不着,进来时是脚痛,到老贺走后,我是头比脚伤更加痛,一个晚上就这么瞎折腾过去了,第二天,老贺没有来,只是一个B安来看我,送给我毛巾、牙刷、牙膏,没有说两句话,他就走了。
中午,我们厂里来了一个女的,说是“常”经理让她来看我的,交给我600块钱,又问我看看需要什么东西,她可以帮我忙。本来我想让她到我租的房子里帮我拿几件衣服,但我不相信她,只好用她交给我的钱,让她帮我去买两件衣服来换洗。老贺是在我住院后的第五天才来看我的,他带给我一袋子水果,看了看我的脚,就坐在我的病床上,看了看周围,他递给我一个中国银行的存折,让我收好。我接过存折打开一看,我当时差不多晕了,存折内居然有30000块,从存折的日期看,就是当天上午开的,我将存折退还给老贺,告诉老贺我不要这些钱,同时告诉老贺,是黄明强伤害我,不关老贺的事,谢谢老贺来看我。老贺接过存折,并没有收起来,而是问我为什么不要钱?这钱是给你作为受伤的补偿,问我为什么不要。我告诉老贺,不是我不要补偿,但我只会接受黄明强他给我的补偿,我不可能接受老贺你给我的补偿,这么多的钱,我也不敢要。
老贺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站起来看了看病房,问我能不能走路到楼下,问我想不想出去吃一点东西。我看着老贺的眼神在示意我跟他出去,我请老贺等我一下,等我收拾一下就跟他出去,其实当时我也想问老贺有关刘振华的事。我到洗手间里整理了一下,我就跟老贺下楼到一个小西餐厅喝咖啡。在西餐厅里,老贺要了两杯咖啡,等服务员一走,老贺他又问我,存折里的钱,并不是一个小数字,问我为什么不要,说这么多的数,足够我几年的工资,也够我回家乡去做点小生意了,他一连问了我好多个为什么。我重复了一遍我不要钱的理由,又再次感谢老贺他帮我,并告诉老贺,我决不会回去,虽然我很需要钱,但不是为了做生意,只是为了了却我的心愿,等我了却完心愿之后,我也就不再需要钱了。我没有再谈有关钱的事,而是请老贺告诉我有关刘振华的情况,我很在意刘振华的去向,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害了他,更想了解刘振华他现在的处境。老贺对我摇了摇头,对我说,小李,你先将存折收起来,我这就告诉你所有的事情。我只好将存折放在我的衣袋里,但我当时并不想要这笔钱,我只是急于知道刘振华的去向与现状。老贺再次对我摇了摇头之后对我说,小李,刘振华他好心帮你,同时也害了你,可他没有想到,因为他的好心,最终又害了你、也害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