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风雨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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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不明白是鬼使、还是神差。总之,当我动了到S市来的念头之后,我的生命就似乎有人帮我安排好了,也就注定了我这一生有如此悲惨的下场。

在车上,我并没有多想,只是随随便便的与他们聊天,打发枯燥的时光。因为我是女的,当时虽然穿着很老土,但我有一张人见人爱的脸,这点,大哥你刚才从相片上也看到了。我问对方一句,他们就回复我不下10句。我从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进S市要办边防证。如果想找工作,其实B安、BG镇一带的工厂很多,也好找工作,更知道从BG镇到S市市内很近。所以,我在火车上,我就决定先到BG镇看看。说真的,我离开家时,我基本上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更不知道什么地方能找到工作,我只是想躲开崔建国那一群混蛋,才出来打工的。

我不象大哥你,出来时就有明确的目标,而且知道如何坐车,更清楚如何去找工作做。我只是想出来,出来之后,我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对方是两个男的,看样子也是第一次出门,但他们有明确的目的地,那就是到S岗,我听他们说,他们有亲戚在S岗一个什么电子厂打工。就这样,我跟他们到了S岗,在车上,他们也问过我要到那里去,我对他们说,我想到他们刚才提到过的BG镇。我说了假话,说我有一个亲戚在BG镇。不是我有意说假话,是我不相信男人,更不敢相信在火车上遇见的人,特别是男人。可能是我不应该说假话,也可能是我的命不好,总之,我当时要是说真话,他们很有可能会帮我。因为他们的眼睛、言语告诉了我,他们愿意带上我一同去找工作。

火车到广州,我们是一同坐汽车到S岗的。在S岗下车后,他们俩还问我,要不要先去他们的亲戚那里住一个晚上。当时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可我没有答应,而是向他们说了一声再见,也没有要他们的联系方式,我就去找听到BG镇的车。

从S岗到BG镇的车很多,多数是中巴车,要价是5块钱,我选了一部相对干净的车,在车上,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车才离开S岗。

中巴车在路上,老是上下客,到BG镇时,天都快黑了。我没有看表,不记得我是什么时间下车的。但我能肯定的说,应该是6点多快7点。

我是在BG镇铁路桥(铁路隧道)*镇内这一边下车的,那该死的地方,我这一辈子不会忘记,下几辈子,我可能都不会忘记。

我下车后,站在路边上,想整理一下乱七八糟的头发,其实我在整理头发时,我就小心了,将我的手提包用两只脚相互夹着。

可就在我整理头发时,一部摩托车在我面前经过,我只感觉到脚下一动,等我低头看时,我的手提包不见了。

我看见摩托车后座上的人手里拿着我的手提包,摩托车已经冲出三四十米了,而且是在加速。大哥,你一定知道那地方,向前三四十米外就是一个转弯,当我大声叫有人抢东西时,我已经看不见摩托车的影子。

我沿着公路向前追,等我追到转弯再上坡的大公路时,我没有看见摩托车,也没有看见我的手提包。

我坐在路边上伤心,我没有想到,我到S市的第一天,居然就是这种情况。路上车来车往,我眼前的行人匆匆,我在路边上傻乎乎的坐着,不知道饿,也不知道怕。

一直到车少人稀时,我才想起,我要先找一个地方住下来。当我站起来时,我很庆幸,因为我的手提包里,只有我带的衣服,和我所有的证件。我带的钱,都在我的身上,不怕大哥你笑话,我只在衬衣的口袋里,放了一些零钱,在裙子里边,我也只放了100块钱,其它的钱,我放在了胸围内。我沿着路向回走,走到我刚才让人抢东西的地方,我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骂了一句娘。我抬头,就看到一个穿制衣的人站在我面前。我没有理他,绕过他向继续向前走,我才走了几步,那制服又站到了我面前,问我要暂住证。我没好气的对他说,我没有暂住证,我的包和证件,刚才全让人抢跑了。他问我什么时候让人抢的,在那里让人抢的,还问我有没有报案。我看了看他的制服,不象是G安。说真的,我在家时,没有看到过B安,那人其实是穿的B安服。

那一个人,从外表看,很不错,只是他问我要证件时,我当时心情很差,所以特烦他。他很有耐心的对我说,要是让人抢了东西,就要去报案。不然怎么证明你的证件是让人抢了?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外里溜达,没有证件,我就可以当你是“三无人员”抓起来。听到要当我是“三无人员”抓起来,我是真的怕了。我告诉他,我是刚从X南来,下车就让人抢了提包,我的证件都放在包里,你现在要抓我,我也没有办法了。他问我,有什么东西能证明我是刚才X南来?有没有车票?或者是有人别帮我证明一下。

我当时的火车票并没有放到提包里,就在我的裙子袋里放着,我给他看,他算是相信了我。他问我,在什么地方让人抢的包,里面有多少钱?有没有去“PX所”报案?我指着我吐口水的地方,告诉他经过。他笑了,对我说,难怪你刚才吐口水,我就是看你那不雅的动作,才专门找你的麻烦。又问我,现在准备去那里,有没有亲戚、朋友、老乡在BG镇,要不要他送我、或者帮我找到地方。他说他到BG镇有四年多了,很熟悉BG镇的环境,需要帮忙就开口。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对他没有敌意,可能是他的耐心,也有可能是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外面。但有一点我可以说,我站在他面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

他确实能给我一种安全感,不是他那一身B安服,是他那双刚毅的眼睛、充满阳光的外表、男子汉魁梧的身材、让我对他有了好感、有了亲切感、有了依赖感。

我告诉他,我在BG镇,无亲无故,甚至连要去那里我都不知道,我现在只想寻一家旅社先住下,明天再去找工作。我问他,附近,有没有旅社,我得先找一个地方住下来。

因为天气热、又坐了两天的车,我得先找一个地方洗一下。当时,我都能闻到我身上的臭味。他算是很好人的,没有对我说什么,就让我坐在他的摩托车上,带我去找旅社,他带着我,一连去了五家旅社,要不是没有床位,就是告诉我,没有证件不能住宿,说是“PX所”这两天每天都来查房。

在第五家旅社,我差不多是求服务员了,我对她说,我给她双倍的钱,只住一个晚上,第二天我就走,她死活都不肯。对我说,要是她让我住下来,出了事,连她都有可能让“PX所”抓起来。反过来求我帮帮她,别让她为难。

我是彻底的失望了,我没有想到,有钱都没有地方去。而且是给他们双倍的钱,也没有人愿意让我住下来。我走出旅社,他仍旧在旅社的门外等我。看我垂头丧气的样子,他又带我去找另外的旅社,这两家旅社,情况比刚才的还要糟,才等我说没有证件,服务员连看都没有再看我一眼,就走开了。在路上,他告诉我,不要找了,你没证件,在BG镇,是没有办法住下来的。“PX所”随时都有可能查证件,对没有证件的人,“PX所”都会当作是“三无人员”收容。就你现在这样子,那一家旅社都不可能让你住。

他还告诉我,你明天去找工作,每一个厂里都会要看你的证件,在S市这地方,没有暂住证是找不到工作的。你现在连身份证都没有,没有那一家厂会请你做事?

我算是知道证件的重要性了,他M的,那两个杀千刀的,抢了我的提包不说,让我当即就陷入了困境。

大哥,你能想象出我当时的处境吗?我当时只想找一个地方一死了之,我活着是真的受罪,有钱想找一个地方住都没有办法,让他一说,我想我就是明天去找工作,也是没有机会。

我当时很想他问一句,S市不是中国人的地方吗?我不是中国人吗?我在我自己的国家,凭什么我就没有一个住的地方?可他并没有为难我,而是在尽力帮我。我不敢、也不好意思对他发火。

他对我说,前面是S径村,那里边有一些外地人开的旅社,可能不会问证件。

他的摩托车刚打着火,天就突然下起了大雨,将我们两个,淋了一个全身透。人倒霉时,天都欺负我,那天气,真是气死人,好象故意与我作对,刚好将我一身淋湿了,雨也就停了。

他看着我,摇了摇头,对我说,看来今天我只有将你带到我住的地方了。你现在这样子,不可能有人会让你住旅社了。就算是让你住了进去,他们也会打电话告诉“PX锁”,只会让你掏了钱再让人抓起来。

在路边上,他对我说,他在对面的N岭下村,租了一间房子,平时是他一个人住,他的女朋友,只是在星期天才来看他。

房子虽然不大,但还算干净,只要我同意,就让我先住一个晚上。还叫我放心,他回去换了衣服,他就去他朋友那里去挤一个晚上,不会有事的。

大哥,我能不领情吗?我能不同意吗?我能不放心吗?我还有办法吗?我只好对他点点头,说谢谢。

大哥,老天爷是真的捉弄我,我坐上他的摩托车,才走了不到300米,天就下起了瓢泼大雨,他和我再一次冲了一个雨水凉。

他的住处,是在一栋农民楼的顶层,六层楼之上,有一个小阁楼,阁楼的面积不到30平米,算是一个1房1厅,厨房与洗手间是隔开来的,房和厅其实是连在一起,只不过是面积比较大。

进到门里,在灯光下,我们俩有如落汤鸡似的,这时,我才知道,我跟他到处住,其实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因为我即便是到了他的住处,我也没有办法睡一觉,他的住处,我进门就能一目了然。

一张床上,仅有席子、一床毛巾被,没有蚊帐,也没有沙发,只有几张折叠凳子,两个红塑料桶,一个茶几,一张床单盖着一堆东西,墙上挂着他的几件衣服。

他看着我,尴尬对我笑了笑说。对不起,我本来不想带你来的,我这里就这样,什么都没有,你先去冲凉,冲凉房里,有毛巾、香皂用品,你用就是了。

我出去一下,你一个人在这里,但你不要怕。这么大的雨,没有人会到这里来的,你也不要再出去,我怕你会淋感冒,你现在去冲凉,我一会就回来。

没有问我同意与不同意,他转身就走了。我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外面的大雨,我只想哭,可我哭不出来。因为楼顶上的风很大,我一会就冷的发抖,只好去冲凉。

在冲凉房里,还好,他有一个热水器,我试了一试,居然有热水。我用热水洗头、冲凉,看看胸围里的钱都在,我这才将穿过的衣服都洗干净,用他的毛巾将我的头发擦干,看看没有换的衣服,我只好将刚洗过的衣服又再重新穿上。

到厅里,风很大,热水洗过的衣服,让风一吹,我当即就冻的缩成了团,我将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的,仍旧没有办法不让我发抖。我心里不断的骂娘,骂那两个抢我提包的人,骂老天爷瞎了眼。

外面的风、雨仍旧很大,我在厅里来回的跑步,就是这样,我仍旧是越跑越发抖,我只好先将上衣脱下来,光着身子跑步,才跑了一圈,我发现这样很不雅。

我想这样下去一定会感冒,我只好将裙子、短裤都脱下挂起来,取了他的一件上衣穿在身上,这样,我才不感觉到冷。

但我仍旧不停的走动,我不敢让自己停下来,因为我不能生病,所以我不停的在厅里转圈子。外面的大风、大雨一直没有停过,我也就没有停止过转圈子。

我不知道我转了多久,但我一直转到他进门。

他进来时,脸、嘴唇都是青的,只在门口停了一下,地上就有一滩积水。他将三个包得严严实的塑料袋给我,在我接袋子的刹那,碰到了他的手,他的手是冰凉、冰凉的。

我没有放下袋子,就将他推进了冲凉房,并大声告诉他,要他用热水好好的洗一下,否则会感冒的。

他在冲凉房里,大声叫我,告诉我塑料袋里,是帮我买的穿的、吃的,让我先吃一点。

我这才去打开塑料袋子,大哥,我当时让他的细心感动得不知流了多少眼泪。

我打开的第一个塑料袋子里,是他帮我买的一件睡衣,说真的,那一件睡衣质地很差,是尼龙的,袋子里面还有两条短裤。

我没有再看别的袋子,我先将短裤、睡衣穿好,因为他的上衣虽然很长,可上他的上衣也仅仅只是盖住了我的大腿根。

说实话,他买的短裤质地更差,是化纤的,我现在都记得当时的感觉,因为是新的没有过水,穿在身上它刮皮肤、而且痒痒的难受死了。

但我还是很感动,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萍水相逢的男人,他连我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冒着大风大雨去帮我买短裤、睡衣,大哥,我能不感动吗?

我穿好衣服,才去打开其它两个袋子。一个袋子里装的是2盒炒米粉、1盒辣椒炒肉片、还有1瓶白酒,1支啤酒。

第三个袋子里,是牙膏、牙刷、毛巾、还有一双拖鞋,当我看到他买的拖鞋,我才想起我一直是光着脚,难怪很冷。

我没有想别的,我拿出来拖鞋就穿,这时我才不再感觉到冷。

他在冲凉房里喊,小姐,请你帮我在墙上拿那一条浅灰色西裤给我。墙上就两条裤子,我按他的要求,将西裤送给他。

他从冲凉房出来,光着上身,那一条很难看的浅灰色西裤,穿在他的身上,居然看上去很潇洒,其实不是裤子有什么好看,是他那一身肌肉,真的是健美得棒及了。

他一到厅里,就穿上了我刚穿过的上衣。但是,他那健康的体魄、标准的国字、浓眉下那双刚毅的大眼睛,配上他那小平头,让我即时感觉到了一种从没有过的安全、放心。

他穿好衣服,就动手将吃的都放到茶几上,在他转身去拿厨房拿杯子时,我才将凳子搬过来。

他拿着杯子出来,看我站在那里,没有说什么,放下杯子,他就动手脱他身上的上衣,我当时一点都不怕。大哥,是真的不怕,一个女孩子看着一个男人在面前脱上衣,一般都会回转头,或者是捂住眼睛。

大哥,我不想骗你,我没有这样做,我当时不单只没有转身,也没有捂住眼睛。而是很好奇的看着他胸口那小片胸毛,浓浓的一小撮,在那一小撮胸毛两边,是两块高高隆起的胸肌。

大哥,他那体魄是真的很健壮,如果我用虎背熊腰来形容他,我认为一点都不过分,大哥,请你不要看轻我,在当时,我并不*,在当时,我也没有浪荡过。

但我当时肯定没有一点点脸红,反而是心跳加速,而且有一种冲动。很想上去拥抱他一下,想摸一摸他那高高隆起的胸肌是不是真,更想试试那一片胸毛,是不是轧手。

他将上衣丢到我手上,这才去取他另一件上衣,那上衣,我刚才看了,有好几处是破的,而且有很久没有洗过了,因为上面有很多灰尘。

我看他去穿那一件上衣,我没有让,而是将他给我的上衣还给他,告诉他,我不冷,那衣服太脏了,别穿。

他没有接衣服,而是转身背对着我,叫我先穿上,别感冒了。我告诉他我不冷,说他刚冲了凉,穿脏衣服,等一下又要洗澡,没有必要,穿这一件干净的好些我将衣服披在他身上,一再告诉他我没有事、也不冷,让他穿上。他对我说,小姐,你拿上衣服,去冲凉房里看看再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听他的话,拿上衣服去冲凉房里看看,我当时并不明白他要我去看什么,可我仍旧听他的话,一走进冲凉房,我明白了他为什么脱衣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