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反正饿死了也不关我的事儿。”我妈笑,我也笑,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我才觉得真的好累,隐藏痛苦已经成了习惯,习惯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其他人。
大概十分钟左右,我又听见外面一阵敲门声,和我妈喊我名字的声音:“小念,小念你开开门!”
“我不是说了我不吃晚饭了吗?”我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将头埋在双臂中,眼泪总是不受控制的流出来。
“小念你开开门,刚才沈侨妈妈打电话过来了,你是不是和沈侨吵架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小念!小念你开门啊,有什么事儿怎么了我们说清楚,别是误会了啊,你开门,小念!”
“妈,我好困,工作一天了想睡觉,不说行不行?”
然后就再也没有声音响起,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把自己缩成一团,看着床头的本子,上面写着:我和沈侨的关系。
我和沈侨的关系仅仅一个本子就能说的清的吗?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仅仅一两句话就能讲的明的吗?
他爱我,你爱她,我却爱着你,我却爱着你,我是爱着你,很爱,爱是会让人幸福的,同样也会给人带来痛苦,我就知道我的幸福一直都不真实,终于事实摆在眼前了,我却接受不了了。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我爸不知道是对谁说了一句:“哎呀,年轻人谈恋爱哪有不吵架的是吧,扛得起吵架,以后才能一起好好生活。”
吃完饭,照常上班下班,和同事照常聊天,该笑就笑,该无奈就无奈。
回到家的时候,才发现江亦兰坐在我家沙发上,身上穿的还是正装,我看了一眼在厨房里忙东忙西的妈,就知道肯定是她打电话让江亦兰过来的。
江亦兰一脸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我坐在她身边:“被我妈给催过来的吧?”
“那也是我半个妈,打电话给我的时候不知道有多担心,我还以为你怎么了。”江亦兰撇了撇嘴。
“现在看到我没事儿了,才知道我妈是吹的吧?”我笑。
江亦兰看着我,这一眼看的比以往的都久,看的我瞥过眼神,她才说:“就你这样子,我还觉得你妈说的不够严重,你瞒着家里人和沈侨吵架,你以为家里人知道了不担心啊?具体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不过看你现在强颜欢笑的样子,就知道一定不简单。”
“我不说行不行?”
“不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抗拒。”
“龙念。”江亦兰这一声喊得我不得不直视她,她说:“你总是这样,一遇到事儿总把自己锁起来一个人消化,遇到痛苦就喜欢躲起来不去面对。是,你说出来是会难受,是会心疼,可只有这样才有解决的办法。”
江亦兰说得对,换成别人,我怎么也不会向他们透露一点儿,但是江亦兰不同,她是我的闺蜜,有些话,和她说可以让我有所解脱。我是可以大笑大跳,是可以无所谓,可心里的那个刀疤就像是没有治伤药一样,要么等着流血而死,要么等着它自己长年愈合。
把在医院里的事儿说给江亦兰听了之后,江亦兰捏紧拳头:“丫丫的这女的什么人啊?她是白莲花?人白莲花脆弱,她这叫阴险!不行,她哪个学校的?我不找上门儿我就跟她姓!”
“别啊,事情都过去了。”我说:“和你说出来,只是不想瞒着你,没想让你给我报仇什么的,他们俩能在一起,我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你圣母啊?你就不怕他们俩受不住这个善?这沈侨搞什么?前段时间还信誓旦旦的跟我说爱你,转眼就和白莲花拉扯不清,会不会是白莲花纠缠他啊?”江亦兰皱眉。
“他和你说什么?”我有些疑惑。
“他说他爱你啊,在情人节的前夕。”江亦兰说完,我就问:“那你怎么从来都不告诉我?”
“他不让我说,他说你总会发现的,不过我现在发现了,这就是一渣!玩儿呢吧!”江亦兰抱了抱我:“别想太多,谁的人生中没甩过人或者被人甩过啊,是吧?”
这话,沈侨曾对我说过。
江亦兰与其说是来安慰我,不如说是来陪我聊天的,我们什么都扯,扯一扯她和主席,扯一扯许叶和她男朋友,偶尔扯一扯沈侨的时候,她都一脸鄙夷。
也没过多长时间而已,但我却觉得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和沈侨联系了,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这话一点也没错,以前我习惯偶尔在上班的时候被沈侨骚扰一下。现在看着手机,一直放在那里都没有声音,偶尔来一两个短信,也不过是欠费了而已,其实我内心还是期待沈侨会来找我的吧。
毕竟,真爱哪有那么容易就抛掉呢。
这个中午吃饭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来,是张盛翌打过来的,我愣了愣,然后接起。
“什么事儿?”
“知道我是谁吗?”张盛翌问。
“张先生,我有来电显示的。”
“我怕你没存我手机号呢,有没有空啊?出来喝一杯吧。”张盛翌说完之后,我每回,他又说:“就我们俩个。”
“你有话要和我说?”我问。
“是,等你下班,我去接你。”他说完,就挂了。
一整个下午上班我都心不在焉的,总怕张盛翌找我是为了和白霖一样损我,白霖一定讨厌我了,她该不会以为我是玩儿腻了甩了沈侨吧?然后和张盛翌说,张盛翌来为沈侨打抱不平?
下班的时候我一直赖在办公室不敢出去,小文问我工作都结束了怎么还不走,我说怕一出门就被人绑架了。
然后手机响起来,看着上面张盛翌三个字,我心都开始抽。
接起电话:“我工作好忙啊,改天吧。”
“你别想躲,下班了就老老实实下来,再忙都给我下来,真有话和你说。”张盛翌说完,我额头上就开始流汗了。
小文问了句:“男朋友?”
“男朋友的朋友。”我抖了抖,发现张盛翌有点儿腹黑吧?
慢吞吞的下楼之后,我突然很怕碰上沈侨的朋友,总觉得一旦碰上了之后,一定没好话要对我说,他们和徐秋皑认识的时间比我长,会不会和白霖一样啊?
出门就看到一辆黑色的现代停在门口,张盛翌站在外面抽烟,看见我来了,把烟给灭了,我走过去朝车子里面看。
“看什么?说了就我一个人。”张盛翌说完,颇有绅士风度的打开门:“上车吧。”
于是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上了张盛翌的车。
我晚饭没吃,张盛翌也一样,两个人到了个小饭馆就往里面走,张盛翌对着附近不熟悉,点菜的时候把菜单放在我手上,一展绅士风度。
我随便点了几个菜,对着张盛翌说:“哥,你有话就直说,别卖关子,会让我难受的。”
“呵呵……”张盛翌笑,看我的眼神有点儿奇怪:“说实话,我是来给沈侨当说客的,我也不说你误会他了什么,总而言之,沈侨值得你龙念喜欢上,你不要太在意那天的事儿,能过去就过去吧。”
“你的确是来给他当说客的,我以为沈侨和徐秋皑在一起了。”我说。
“经过你上次在医院的一闹腾,徐秋皑别说和沈侨在一起,当朋友都有些勉强了。”张盛翌说完,单手托着下巴:“说实话,我对你很好奇,你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们朋友圈里,然后把这里面弄的一团乱。”
“那真对不起。”
“不过却乱的有好处,其实我早就想和你一样闹一番,让一些潜伏在内心的东西表面化,例如沈侨喜欢了徐秋皑七年,例如徐秋皑知道沈侨喜欢她。”张盛翌说:“我一直都纳闷,为什么徐秋皑明明知道沈侨喜欢她,她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来折腾沈侨,或许你不知道,我和沈侨表面上玩儿的就那样儿,不过我可是他的知心朋友。”
“瞧你这样子还挺自豪啊,看着徐秋皑把沈侨搞到现在这副摸样,你这个知心朋友当的还真好。”我白了张盛翌一眼,难得有个人来了,和我谈的是沈侨,竟然还连带上徐秋皑。
张盛翌说:“从你进入我们这个圈子之后我就知道你的来历不平常,才不会如同表面上说的那样和沈侨只是世交,我后来问沈侨,这家伙什么都没说,我以为你是他找来刺激徐秋皑的,还一度觉得沈侨终于要出击了。可是后来我发现不是,因为沈侨要刺激徐秋皑,没必要找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他不是这种人,沈侨或许曾经玩过一段时间感情,可自始至终喜欢的只有徐秋皑一个,他沉淀下来了很多年,一沉淀就带了个龙念回来。”
我有些困惑:“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龙念你真不简单,只是但凭着自己喜欢沈侨这一点,就让沈侨不知所措了,我从白霖那儿听过你的事儿,林新这个人,我还特地去和他接触了。”张盛翌说完,我就皱着眉头:“你真变态,这有什么好接触的?总而言之我没害过你哥们儿。”
“我知道,白霖她一根筋,想到什么说什么,不过我和白霖一样,找你说话都是一个出发点儿,为了沈侨好,白霖她不懂事,没有站在你的角度上考虑事情,我不一样,我时时刻刻在观察,看得出来里面的问题。”张盛翌说:“从林新的事儿中我知道你的性格,如果你只是一时兴起,绝对不会和沈侨扯上关系,龙念你聪明的很,甚至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孩儿,你懂得步步为营,你知道怎么做才能让沈侨想着你。事实上你也做到了,直到沈侨主动找我聊天的时候,开口闭口都是你龙念两个字,我就知道徐秋皑在沈侨这儿,没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