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昏黄的灯光下,杯子里都是清黄色的液体,杯子里不断有气泡翻涌上来,随之破裂。卞白贤右手支着脑袋,头微微上仰,露出漂亮的锁骨和喉结,迷离的眼睛好像在看头顶上摇摇欲坠的小黄灯,但似乎在看向更远的地方。
小摊位的幕布被拉了起来,一个女人环视一周,除了卞白贤外没有他人,便坐在他旁边。
卞白贤开始不甚在意,随后被她的一声“是白贤哥吗?”吸引了目光。
夏若化了淡淡的妆,如瀑的长发被束成了马尾,十分干净清爽,嘴上涂了大红色的唇彩,耳垂挂着黑色的雨滴形状的耳坠子,在灯光下忽闪忽闪的像颗黑色的眼泪。
看到卞白贤看过来的夏若也微微一笑,拿过一只杯子和桌上的酒瓶,就往杯子里倒酒。一杯斟满,就拿起来一饮而尽。喝着喝着就不知是被酒精还是思念呛红了眼睛。
“白贤哥,你知道吗?”不等卞白贤应答她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和灿烈吵架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相处了这么久,还是会因为一点小事而争吵。从和他相识以来,他每天都很贴心,对我很好,很温柔,但为什么,这时候的我们变了呢?”
“我今天因为他被他们班的一个女生回去,去医务室,他替她揉脚擦药,我在窗外看到,不知为什么就是好难过。再回去的时候我就和他吵了起来,没有听他的解释。”
“我本以为我们可以走很久,直到地老天荒,但我错了,现在我觉得我过得好累,好辛苦,怎么办……。”说完,她颓然的倒在了桌子上,眼角渗出了亮晶晶的眼泪。
卞白贤看着她,轻抿了一小口酒,划过喉咙火辣辣的烧着。
“其实,你们并不幸福,与其牢牢抓住,不如留给对方一定的余地,让双方都能互相喘息,你抓得越紧,你失去的越多。大概是你们太沉溺于对方给予的爱,才忘了这最重要的一点吧。”
夏若和卞白贤对望了一眼,那人的眼睛里好像落满了星光,流光溢彩,他与灿烈不同,没有灿烈那么大的眼睛,但仿佛一下就能夺人心魂似的。夏若一下子就入了迷。
卞白贤放下杯子,就打算走。夏若急急忙忙的叫住他“白贤哥!其实,我很嫉妒你和灿烈哥的。”
卞白贤听闻,脚步停顿了下来,苦涩的笑了笑,随后侧过脸,街上的路灯打在他脸上,镀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我和灿烈……。。没什么的……别想太多。”
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踏着满地的月光。
夏若站起来,向外跑去,喊出了那人的名字“卞白贤!你明天还会来吗?”
他没有说话,只比了一个“OK”的手势。很潇洒很潇洒的走了。
夏若相信,如果不是那惊鸿一瞥,如果卞白贤每次都失约,她的心也不会到卞白贤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