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鹿】《空若无故》
文/莫璃
黑色军靴踏在了铺满了被风丢弃了的枯叶和枯木枝的石阶上，发出微不可闻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秋日的阳光正好，高高的挂着，那带着青草芬芳的阳光拂面而来，柔柔的，不燥，很是暖和。
清风拂过开满了山坡的山茶，那掩映在绿荫丛里的白色山茶似披了白色舞衣随风而舞，婀娜多姿，幽幽的香气传来，真是沁人心脾。
几乎要走到半山腰，那满坡山茶的好景色也渐渐远去。在那林林总总的山茶树背后，有一处矮矮的土坡寸草不生，却是被那一树树山茶掩在身后，不易被人察觉。那黄土坡上立着一块灰色的石碑，上面是有人精心用利器凿刻的字，不深不浅的像蓝天的颜色恰到好处，却依旧清晰可见。
鹿晗俯下身子，把手里捧着的一束红色的山茶放到他的面前——放到那堆黄土上。
他伸出手抚摸着那块石碑上刻的字，顺着字体凹下去的地方，一笔一划犹如匕首剜心，满目鲜血淋漓。
他无形的在石碑上重新勾勒了一遍那三个字却是最熟悉不过的他的名字
——吴****。
他颤抖着垂下手，摘下了一直戴在左眼的眼罩。原本应是黑亮的瞳仁却有着浅显的瞳孔和看不清的浑浊，没有焦距了的那般空洞。
大概只有你不会介意看到我这个样子了吧。鹿晗坐到土堆旁，手边便是那块小小的石碑。
秋风和煦的摇曳，却吹伤了没有云的天空，酸涩了他的眼睛。
渐渐模糊的右眼里，不断有亮晶晶的液体从眼眶里滚落。
“你以前总是说我爱哭，现在，我还是没有办法改的了这个习惯。”尤其是面对你的时候。鹿晗一个人自言自语，树上栖息的鸟好像听见了他的话语，发出了几声悲凉的长鸣，响彻了晴朗的秋。
左眼依旧是没有一点感情夹杂着，没有一点波澜起伏和泪花，浑浊的像死去了的白鸽，那般美好却心跳不再。这与明亮的像小鹿的眼睛的右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说你喜欢山茶，所以我每年都带一束红色的山茶给你。”因为那是胜利的象征。
战火蔓延后的小镇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黑瓦屋顶上方时不时的有几只白鸽盘旋，勤劳的人民在这个山坡上种满了山茶，种满了你所爱的芬芳。我总是在这里陪你看往日的风景，回忆着我们孩童时的年少，而你，仍是年轻时的模样，在我的记忆里对我笑，笑着笑着，你的轮廓就模糊的不可辨了。
——鹿晗，你叫鹿晗对吗？真好听的名字啊。鹿晗，鹿晗，鹿晗鹿晗鹿晗.。。
“记得你说我的名字很好听，脑袋一摇一晃的嘴里念叨的都是我的名字走在幽深的巷子里。当时的我还觉得你胡闹。”现在看来，我对你的那份贪恋才是真正的胡闹。
鹿晗抬手擦了一下眼睑，步入中年的他更是多了一份逼人的英气，时间把他的稚气打磨的不见了踪影。风微微吹起他的衣袂，恍惚间又是年少。
鹿晗对着天空理了理鬓角，理了理身上的军服，笑着对湛蓝的天空说
——吴凡，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