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我们在一起吧
卞白贤瞳孔中只有朴灿烈近在咫尺的脸,周围是他一直都觉得熟悉的味道,整个人僵住了,脑海一片空白。
“喂。”他轻轻碰了一下他的鼻尖,“傻了?”
反应过来的卞白贤眼睛无措的躲闪他的目光,然后猛地起身,往胡同外走。卞白贤不知道当时是什么心情,却暗暗攥紧了拳。朴灿烈有些好笑的看着他起身走掉,给警察留下联系方式后,快步跟上去,卞白贤已经走得有点远了。朴灿烈冲着他的后背喊道,“你不把人家的纱布还回去啊。”
听他这么一说,卞白贤倒是注意到自己手上还握着一卷纱布呢。不理他,一卷纱布而已。朴灿烈追上来倒是很快,他什么也不说,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一米远的地方。
他之前也是这样看我的吗?在身后,远远地,看着我的背影。朴灿烈心里这样暗想。
有小贩推着糖葫芦叫卖着,朴灿烈走过去买了一串,像献宝似的将那串红的像火的糖葫芦拿到卞白贤面前,问他,“吃糖葫芦吗?”他没记错的话,卞白贤以前很喜欢吃甜食。
卞白贤止住了步伐,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开口说道,“我已经不喜欢吃甜的了。”
朴灿烈手一顿,随即将一颗糖葫芦咬了一大口,“没事,我喜欢。”但,真的太甜。这让他皱起了眉头。朴灿烈又想起了他和卞白贤刚巧是互补的类型。他怕热,卞白贤怕冷,他喜欢吃咸的,卞白贤喜欢吃甜的。但,时间不等人,人在改变,他在改变的时候,他不在他身边。
后面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卞白贤到了旅店之后,卞白贤转过来对他说,“你别跟着我了。”
朴灿烈笑了,“哎呀,真不巧,最近耳朵有点问题啊。”他摸了摸他的耳朵,四处看天,随即正色道,“我明天来找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不行。”卞白贤义正言辞的拒绝。
“你有拒绝我的理由吗?”
“我要工作。”他随口回道
“哦?”朴灿烈挑眉,“我一个电话可以让你一无所获。”
卞白贤气不过,但还是没法子,在这点上,他还得看人的脸色。
“就这样说好了。”朴灿烈见他沉默不言了,倒是开心,然后大步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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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过后卞白贤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白天的那个吻。唇上似乎还有触感,像羽毛一样,轻轻的碰了一下,却挠着人心。自己对朴灿烈现在到底是什么感觉。他不知道。喜欢?可能吧。如果真的是喜欢的话,那自己真犯贱。卞白贤撇了撇嘴。讨厌吗?算不上。啊啊啊啊啊,好烦啊。卞白贤顶着一头鸡窝坐在床上,心里抓狂。他踱步到窗边,看着天空,天上的那轮明月就像黑夜的一个缺口,洒下的是光明。那他的呢……
此时跟他一样看着这轮明月的还有今夜让卞白贤心绪不宁的男人。他不讨厌同性,从今天的那个吻来看,他是不抗拒的。他喜欢卞白贤吗?呵,喜欢……他轻抿手中的红酒,手指摩挲着杯沿,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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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朴灿烈一大早的就去拍卞白贤的门。那拍门的阵势吓得卞白贤以为强拆房屋的人来了呢。
卞白贤顶着两只巨大的黑眼圈坐在车后,哈欠连天的望着窗外。这已经是开往郊区的路了,卞白贤莫名的感到心慌,“去哪里?”
朴灿烈瞄了一眼后视镜,“去了就知道。”
城东郊外有一座山,那里是一个墓园子。朴灿烈把车开上了山,卞白贤的心脏跳得很快,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他浑身颤抖着下了车,朴灿烈察觉出了他的异样,想要伸手扶他,却被他挡开。出于无奈,朴灿烈只好在前面引路。蜿蜒的小道一路延伸向上,穿过一排又一排的坟冢,来到了路的尽头。
那里静静地,竖立着一块墓碑。
朴灿烈把那束从后备箱拿出来的马蹄莲放在了那座坟前。他弯下身来,用手拭去那张蒙灰的相片。照片上的人笑得灿烂,似乎无忧无虑,“夏若,我来看你了。”朴灿烈回头看了一眼眼眶已经通红的卞白贤,他起身,走过去,拉过他紧攥的手,大力的把他的手指掰开。
卞白贤这是终于开口了,眼底带着怒意,毫不闪躲的仰头直视着朴灿烈,大有决一死战的决心,“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说完这句,他蓄在眼眶的泪终于流下,和着他这么多年的委屈和不堪。他的声音沙哑着,颤抖着。他咬着牙,说道,“为什么把她葬在这里。”
“因为我怕她会寂寞。”朴灿烈回身,看着那个照片上的人,眼底带着落寞,“我怕她一个人,走的太孤单了。”卞白贤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个女孩,“让我一个人和她呆一会。”
朴灿烈听了这话,留下了夏若的日记,离开了。他走回了车边,看着山坡上的卞白贤,那个背影像是被全世界都抛弃了。卞白贤拿着日记翻看,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动静。将日记本合上,他低着头,双手掩着面,无声的哭泣着。
朴灿烈远远地看着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之前卞白贤一直问他夏若的坟在哪,在监狱那段时期也是托人在他身边旁敲侧击的。他没有让他参加葬礼,他没告诉他夏若的坟冢在哪。他不想让夏若再被人打扰,而他最初的目的,是想让卞白贤记住,怀着愧疚感过一辈子。
想及至此,他也深深的叹了口气,是他伤他太深。
也不知站了多久,卞白贤仰头望着天空,然后抬手擦了一下满是泪痕的脸,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和表情,走下山去。
朴灿烈看见了卞白贤充满了血丝的眼睛,还有满脸的忧伤。他像是没有看到朴灿烈似得,径直与朴灿烈错位擦肩而过。朴灿烈的手却比他快了一步将他拦住,他把他揽到自己的怀里,轻声在他耳边轻喃,“我们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