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灯火阑珊在末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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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不胜唏嘘

纠缠三人,谁的心思难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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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奕柏接到电话后,神情紧张的来到医院。

一位漂亮的女生脸色略显苍白的躺在病床上。

只见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她望向神情担忧的奕柏。

“你怎么来了?”略带沙哑的单调女声显得她有些疲累。

“你妹妹通知我,你从T台上摔了下来,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没事,只是擦伤了点,”她轻笑了一下:“是他们大惊小怪了。”

严奕柏在她床边的位置上坐下:“怡溦,如果是因为我上次的话让你分心,我很抱歉。”

“怎么会呢。你别听我妹瞎说,和你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尹怡溦不仅上次向奕柏表明心机后被他婉拒,最近学校里又风言风语的传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再加上毕业动向不明确,她进来变得有些恍恍惚惚的,才出了从学校T台上摔下来这马子事。

闲聊了一会儿,见她没什么大碍,严奕柏故作从容的从医院出来,坐上车。

其实他怎么会不知道尹怡溦心不在焉的原因?要不是他的拒绝,她怎么会失魂落魄到走T台不看路呢?他心里是内疚难安的。明明有好感,但是因为各种原因就是没有办法踏出这一步。

开车的这一路上,他脑海中都想着尹怡溦那故作无事的表情。奕柏竟感觉自己有一点无可奈何的心痛。没错,他因为她心痛了。那又怎么会是对她有好感这么简单呢?可他却不能做什么,不是因为不喜欢,只是因为他知道另一个人比他更喜欢,更在乎。

一直以来他都是知道的,即使欧寞轩掩饰的再好,也没有办法逃过他的眼睛。他们从小玩到大,除了没有血缘关系外,和亲兄弟没什么两样。他就是因为知道一向不羁的欧寞轩对尹怡溦如此不同,所以才压抑了自己的感情。况且刚开始他对她也真的仅限于好感阶段,所以他选择不再去放任这份感觉。

如今,她只是小小的擦伤,竟能让他如此揪心与烦心,把他过去不想去想,甚至逃避的问题统统拿出来晒了晒。这才知道,尹怡溦在他的心中的分量。

那天,尹怡溦勇敢的说出对他的好感,他才开始正视这个问题。其实尹怡溦暗示过他很多次,他只是装不懂,也不想去懂。当她说出她喜欢他,他便拒绝了。他拒绝她,是不想待她,像曾经交往过的女人一样,最后无疾而终。与其这样,还不如保持朋友的身份,让真正爱她的人和她相守在一起。不仅仅因为欧寞轩的关系,在他的心中也是有那么一个从来都放不下,时常出现的梦中人。

过往严奕柏交过几个女朋友,但只是短短一阵子,就没有最初的感觉,于是分手。曾经他一度开始想要寻找那个为了救他,连命都不要的女孩,现在看来也许想法真的有些幼稚。或许他只是为了儿时的一个承诺。人海茫茫也不知如何找到她。想来,像尹怡溦这样各方面都这么出色的女孩,和欧寞轩还是很适合的。

现在,他竟然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心。脑中竟然都是她的轻颦浅笑,那份压抑的感情似乎在心底颤动,蓄势待发的样子。

与此同时,欧寞轩又何尝不是想着他们之间的问题?

来到医院的时候,欧寞轩看到严奕柏的车正好离开,就知道他还是迟到了一步。

欧寞轩不知道尹怡溦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摔伤的,但她的神情告诉他,多半是因为严奕柏。

他早就察觉到尹怡溦喜欢的人是严奕柏,所以一直是以好朋友的身份在她身边。可他却不知道严奕柏在想什么。不是因为不了解他,而是因为在这段感情里,严奕柏的有所保留让他看不透。

欧寞轩在病房外站了会儿,还是开门进去。

尹怡溦看到一个欧寞轩的身影走了进来,英俊的脸上眉头紧锁。非常讶然。

“你怎么也来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也没什么事,你们太大惊小怪了,就擦伤了一点点。”

“难不成要撞断了骨头才算大事?”

她撅了撅嘴后,表情略略沉了下来。

“寞轩,我想问你点事。”

欧寞轩坐下等着她的这个“问”。

“奕柏,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尹怡溦问出这个问题,不仅仅是因为欧寞轩和严奕柏情同手足,更是因为欧寞轩是自己信得过的人。但她却不知道,此话一出,对欧寞轩来说无疑是一种打击,即使他已经知道她喜欢的人不是他。

他不露声色道:“据我所知是没有。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的私事也那么感兴趣的?”

“我……”

尹怡溦的脸因为欧寞轩的嘲弄而有些泛红。寞轩看着她不好意思的样子,心情复杂的说了句。

“如果喜欢就去争取。”

“可是,我失败了?”

欧寞轩有些惊讶。失败了?她的意思是她已经争取过?所以,严奕柏拒绝了她?实在想不到什么理由,依照他对严奕柏的了解,他应该也是对尹怡溦有好感的。也正是因为有好感,他才决定把这份感情放在心里。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有句没句的又闲聊了一阵。欧寞轩见她也没什么,便离开了。

留在病房里的尹怡溦本已故作欢愉,如今真的一片静默后,才卸下伪装。

她第一眼见到严奕柏就已经觉得他给她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渐渐的,就这么喜欢上了。直到那次在山上迷路他把她找回,她就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他。

她知道他是一个优雅温和的男人,也知道他真实的内心很难接触到。可她却相信,迟早有一天他会看到她的真心。

严奕柏那晚的话如此婉转,但是又如此意思明确,让她没有了信心,甚至怀疑,他的心中是不是有另一个人的存在所以才不接受自己。现在看来,他是真的对她丝毫男女之情都没有,那以前的那些眼神都是她的自作多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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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眼中,欧寞轩向来都是开朗而风趣的。如今回到家,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抽烟。

此时此刻,他背影孤寂,至少一点都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有些人就是这样,用开朗与乐观来做自己的伪装,而撕开那层伪装,内心却并不坚强。

夜已深,望着万家灯火的星星点点,才发现内心如此寂寥。

他往往有一个很傻的念头,如果当时她先看到了他,现在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

还记得他们大三那年,学校组织学生去露营。路途并不算轻松,都是分小组进行,他们五六个人终于找到了一个适合休息的河边。生火的生火,扎营的扎营,总之一切都按常理进行。一片欢声笑语。

尹怡溦和欧寞轩负责生火。两人打打闹闹的样子,让人不禁感叹起年少时光总是无忧无虑。

晚上大家围着火光谈天说地。

“诶,尹怡溦怎么还没回来?”说话的是一设计系女生。

“哎,她是不是也和你前面一样看萤火虫去了?”话最多的男生嘲笑道。

“真搞不懂你们女生,有什么好看的。”

“我去找找他。”欧寞轩起身,紧接着严奕柏也起来。“我也去看看。”

“你们干嘛?一个个都去看萤火虫啦?”

严奕柏接着说了句,“你们留在这里,大半夜的,走散就不好了。”随后同欧寞轩走向远处的黑暗。“分开找吧,找没找到,手机联系,一小时后在河边会合。”

欧寞轩点了点头。

尹怡溦在这幽暗的丛林,看着满天的萤火虫闪闪点点,真心觉得美。没察觉自己走了很远,由于夜色正浓,不久才发现自己好像迷路了。想伸手去摸手机,又发现手机根本没随身。于是沿着原路走了几步,再发现自己完全摸不着方向,四处的景色全是一样的,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树与草。她心中不禁慌乱起来。又不敢呆在原地,只能凭着感觉在树林里乱走。

找了快半个小时,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欧寞轩心头一乱,掏出了手机。打了个电话才发现尹怡溦还没有回去。

欧寞轩拿着电筒,大声叫唤尹怡溦的名字。

另一头的奕柏也做着同样的事。

尹怡溦越是慌乱越是害怕,就越是没有方向,终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走累了,停下,靠着身边的大树。手指一时不知道摸到了什么,觉得毛骨悚然,凭着一点微弱的光,才看清楚是不知名的昆虫,整个人惊吓到极点。

惊呼出声,她疯狂的奔跑。因为太恐惧太无助,泪水夺眶而出,留在脸上变得湿凉。跑了一段路,停下,蹲在地上不断的抽泣着。

“尹怡溦!”

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她不禁抬头。随后看到一束刺眼的光亮。听见脚步慢慢临近,严奕柏的身影出现在黑暗里,看不真切。那束光,那个人让她感受到安心,那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安全感。真的是他,真的是他找到了她,此时此刻她便更加肯定,自己是如此喜欢眼前的人。

怡溦激动的迎了上去,紧紧抱住眼前的男人。略带哭腔的说:“吓死我了。”声音还在颤抖。

“没事了。”奕柏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走吧。”

刚想和他离开,脚踝却传来痛楚。怡溦没有站稳,被他扶住。

看到她皱着眉,他紧张的问:“你怎么了?”

“我好像扭到脚了。”

没有丝毫犹豫,他便蹲下身。“我背你。”

“可是,可是我很重的。”

瞬间心跳加速,脸上绯红,可由于周围漆黑并没有被奕柏发现。

“上来吧。”

他对她说话一直是这样简洁明了的。尹怡溦也不再犹豫,乖乖的攀上他的背。

一路颠簸,她把头靠在他的背上,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心中倍感温暖。

可尹怡溦却不知道,在严奕柏找到他的时候,欧寞轩几乎也是同一时间看到了她,甚至更早。但手电筒没电了,刚想叫她,却看到她已奔向另一个身影并紧紧的拥抱着。

站在远处的黑暗中,欧寞轩没有再上前。直至看到严奕柏背着她往回走,他还愣在原地,心中泛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上突然烟花灿烂,欧寞轩才抽回思绪。今天是什么节日?就连老天也在讽刺他吗?

如果说谁先找到了她,她就爱上谁,那为什么当时她就没有回过头看到他,而他又为什么没来得及去叫唤她?还是,一直以来她的眼中,只看得到严奕柏?

熄灭手中的烟,一脸淡然转为苦笑,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什么是他想得到而得不到的。一切都可以在他的控制中,唯独感情,他束手无策,甚至于一败涂地。

英国剧作家肖伯纳.G说:初恋就是一点点笨拙外加许许多多好奇。更何况只是一场暗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