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灯火阑珊在末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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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无奈再见

婚礼现场,谁的无奈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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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那时再怎么亲昵,再怎么难忘,如今也已成往事。有些人的过往奠定了现在,而有些人的现在却不再想追溯过往。

三年后回到A城的严若瞳,搬进了严奕柏为她准备的新家里。整理了几天的东西,终于,原本空荡的公寓有了家的味道。她就要在这里开始她在A城的新生活了。一想到下周她就要正式去MUSE唱片公司上班,她很是期待。累了一天,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墙上的时钟,一点一滴……

三年后的今天,一切似乎再次退回原点,只是身份不同了,人也成熟长大了。无论过往是笑也好,哭也罢,那也只是过去的事;无论今天是顺也好,逆也罢,那也无非要活在当下;无论往后是悲也好,喜也罢,那也依然无所适从。

明天她就要去参加婚礼了,就要真真切切的接触那过往的所有人,包括他——段旭昇。

她的心中依然忐忑,但却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她曾经无数次想过再见面会是一个什么感觉,什么心态,显然现在已经不用再去多想了。因为就在明天,所有感官都会变得一清二楚。闭上双眼,等待天亮。

第二天,位于城郊的一家度假超星级酒店里,格外热闹。这是A城最大的酒店,也是域堃集团三大财团之一的段氏投资建造的。虽然婚礼的主人家已经极力低调,但还是抵挡不住各路媒体的热情。各类社会名流的蜂拥而至,把原本雅致又高级的酒店变成了只招待有钱人的场所。

在这里将要举办一场世纪婚礼,男方拥有傲人的身世,女方出生官宦世家。这一切在别人眼中是那么的门当户对,男才女貌。可以这样说,他们的结合,是理所当然的。

酒店外的媒体已经到齐,想要尽量捕捉这场婚礼的星星点点。闪光灯的威力实在不好忽视,记者把酒店正门围得水泄不通,幸好酒店用栏杆拦出一条红毯,作为来宾有专门的通道。被安排在酒店外看守的安保人员,为了严禁记者混入酒店内部,只有手持邀请卡的宾客,才能进入。

宾客们各个锦衣华服,笑容满面,给足了面子。这些宾客中何止都是社会名流,还有许多官场好手,大咖明星,简直星光璀璨。

若瞳走进宴会厅时,里面几乎已经座无虚席。

她有些紧张,灵动的大眼望了望身边的人。身穿浅色礼服的她挽住一个结实的手臂。身边的男人对着他微微一笑,俊朗不凡的外观加上眉宇间的淡定,让她安心不少。

其实宴会厅太大,宴请的人也太多,一时间她也没立马找到新郎新娘的踪影。只是突然听到这么一声熟悉的声音,才定睛望向那个熟悉的美丽新娘。

与新娘新郎一阵寒暄后,钟景诺也礼貌的恭喜了一番,便被宴会厅里的另一个陌生男子叫开攀谈。

一边作为伴郎的严奕柏见状,走上前:“若瞳。”对于若瞳和钟景诺同时出现,严奕柏是一肚子的疑惑。一个是严氏千金,一个是域堃集团的御用大状,知名律师。什么时候这两个人走到了一起的?“爸在那里,过去打个招呼。奶奶也从加拿大回来了。”

严奕柏把若瞳带到主家席。

看到席位上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心中依然忐忑。她鼓起勇气依次问候:“奶奶,段伯伯,段伯母,欧伯伯,欧伯母,爸……”

所有长辈先是一阵惊愕,一长辈急忙笑道:“啊呀,若瞳来了。”

若瞳点了点头,并没有再出声。

严父看着若瞳的表情不是很自然:“还不叫人?”

若瞳望了一眼严父身边的女人,然后依旧沉默。

“你……”

有些激动的严父刚想要起身,被身边的女人拉住。“你干什么?别这样。”女人微笑道:“若瞳,来这边坐。”

“对不起,爸,我朋友在那里,我还是坐过去好了。”

“你这丫头……”

严父又想起身,却被身边的女人再次拉住。

“你别激动,坐哪里都无所谓,主家席本来就是新人坐的。”

若瞳在众人的默许下,转身走向钟景诺的客席处。

奶奶看到如此紧张的家庭关系不满的说道:“你们这是什么和什么?”

一长辈见这气氛有些尴尬,立马劝慰道:“妈,您别激动,今天可是个高兴的日子,小孩子闹闹别扭,没事的。”

远处的钟景诺已经坐下,望向主家席的情况,略皱眉头。

而宴会厅的一角,一个穿着得体,挺拔,英姿勃勃的男人洞察到了一切——段旭昇。

段旭昇被一些生意伙伴缠住,好不容易应酬完,他从服务员的托盘里拿了杯香槟,喝了一口。尽管在若瞳出现的那一刻他的视线便已经离不开她了。

熟悉的味道从身边一飘而过,却怔住了两人。若瞳脚步停了一下,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又径直走去。一些男士的目光常常会聚集在严若瞳身上,但是碍于她身边那个优秀的男人——钟景诺,他们也都只是望而却步的份。

坐在席位上的段旭昇没有任何动静,依旧沉默,在他的身上总是能找到一种冷漠,一种清高,即使在自己老友的婚宴上,依然不会那么热情,这点倒和三年前一样。可是,事实呢?因为她的出现,表面上虽然波澜不惊,心里却早已暗潮汹涌,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坐立难安。但他总是可以掩饰的一丝不漏,让人觉得他高深莫测。

他的深眸不自觉的望着那个让他心有波澜的地方——严若瞳。那个此时坐在别的男人身边的严若瞳。

“段世侄。”一位一身名牌的中年妇女带着两个娇媚的年轻女人走上前。

段旭昇闻声转头,起身,以示礼貌。“何阿姨,你好。”

这个何阿姨出了名的热心,是她母亲平时的牌友。旭昇怎么会不知道此时她的用意,何阿姨又怎么会错过这么好的时机,介绍名媛给他认识。

“旭昇,这是我的两个侄女。”

两个名媛娇羞的和段旭昇打着招呼。

旭昇今天的心情实在是说不出的复杂,这样的应酬也让他反感。他依旧冷漠但礼貌的向两位小姐点了点头,三言两语的应付了几句,便往新郎新娘的方向走去。何阿姨也只能尴尬的笑笑。不是没有女人主动去和段旭昇接触,而是没有人敢。眼看连有人介绍的,都不给面子,那些名媛小姐们就更加不敢上前搭讪了。

良久,会场灯光一暗,司仪出现在前方的舞台上。上等人的婚礼当然和普通老百姓的不同,格外华丽。更何况这是一场官商的联婚。城中富豪与官场贵人,不尽让人觉得这个社会似乎永远离不开官商勾结。而如今的社会运作好似永远都是有钱人的游戏。

若瞳为自己的好朋友能得到如此的幸福而感动,只是,一道炙热的目光让她心中一颤。

“我去一下洗手间。”她向钟景诺打了打招呼。起身,逃开那视线的范围,躲到了厕所里。

洗手间的镜子里是她美丽的身影。她长吸一口气。既然回来了,就要面对,难道真的要一辈子背着包袱做人,不见自己的亲人吗?这是她在无数个夜晚里和自己说的话。

当她走出洗手间,经过通往宴会厅的长廊,推开宴会厅的侧门。在身后,却听见了一个她朝思暮想的声音。

“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听错了吗?愣了愣,没有回答。她想当什么也没有听到,然后扬长而去,可是却移不开一步。

静默,一秒,两秒,……

终于身后的人慢慢靠近,走到她面前。

眼前的人依然高大,挺拔,合身的西装完全衬出他高贵的气质,还有那淡淡的属于他的味道。两个人如此接近,可是气氛却完全不一样了,甚至是一种说不出的酸楚与怪异。

“刚回来的。”

回答的干净,简洁。

此时,有一群小孩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从两人中间穿过,若瞳回了回神,快步迈向自己的位置。望向她离开的身影,旭昇的心莫名的抽痛了一下,这种感觉折磨了他三年,一天都没有停过。

她失魂落魄的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不语,心里却在大叫:承认吧,严若瞳,你输了,这三年的努力在“刚刚”的印证下是白费了。

钟景诺看出了若瞳的异常,虽然很细微,可他完全捕捉到了。

他关心的问:“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有点累了。”

找了个借口,继续陷入沉默中。

婚礼结束后,若瞳坐在酒店的高级酒吧里。周围人不多,今天一天下来是把大家都累坏了。

显然,那些爱热闹的,谈生意的现在还没有出现,夜生活的时间还没有到,酒吧里还算冷清。

由于此次婚礼宴请了很多不同地方的贵宾,所以他们大多晚上都会留住在酒店里。

若瞳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油然而生。三年来,每天都在想念的人如今活生生的出现在她身边,甚至一瞬间,距离近到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她曾经用尽全力去摆脱有关他的一切,可还是一直都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若瞳坐在一角,听着悠长而轻缓的音乐,陷入一片沉思,眼前的过往越加清晰。

当时……

当时……

当时,站在那昏暗的街道边,若瞳低下头,平静的说。

“没有可能了,事情那么复杂,我们根本不能在一起。”

“那又怎么样?严若瞳,这些事不会影响到我们的。”

段旭昇双手扣住她的肩膀,可她却依然摇头,然后慢慢吐出无能为力的三个字。

“分手吧。”

“分手?分什么手?我不同意。”

旭昇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挫败,但更多的是不甘,略显激动。

“你明不明白?我们现在……已经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她抬起头,心里奋力的哭喊。

“我们去国外,马上走!根本不会有人在乎。你所担心的,根本没有人会在意。”

“去国外?可以吗?你舍得放弃这里的一切吗?”这似乎是她最后的一丝希望。可她是个传统的女人,她知道那样不行,接着说道:“旭昇,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很长,你确定你要和我去国外?和我一起生活?甚至……结婚吗?”

若瞳用坚定又强硬的语气说出这一字一句,让段旭昇一下子无法回答,还没开口,却又听见。

“你花了那么多心血的公司,你舍得吗?你的家在这,亲人在这,你舍得吗?就算我们没有现在一切的问题,你段旭昇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你自己不了解吗?你能保证我们的感情能一直走下去吗?趁着大家都还不是陷得很深,就这样吧。”

旭昇放开她,垂下手,听着耳边这么多坚定的疑问句,却再也开不了口去反驳。不是真的舍不得自己在这个城市的一切,而是没想到若瞳对他们之间的感情竟然如此不安,对他没有任何信心。旭昇心中一冷。原来不是因为有障碍,而是因为她爱得不够深,所以现在看来,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若瞳并没有那么爱他。

可若瞳又怎么会是故意要说这些?她笑了笑,苦得心似乎有些绞痛。她看到他双眸中的犹疑,转过身那一刹那泪水一泻而下,抹去那滴落不止的眼泪,迈开步伐,不敢再去回头,因为只怕再多呆一秒,就是无穷无尽的不舍。

旭昇看着她的身影慢慢离开,他并没有去追,只是呆在原地,眼底有着阴霾,深邃而忧伤。

当时……

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