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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遇见,是上帝的垂青【6】

运动会那天,空中飘着蒙蒙细雨。很奇怪,明光中学的秋季运动会总是在雨中拉开序幕。与做场同学的不耐相比,跳高场地那边一片欢腾。

助跑,起跳,漂亮的背跃,干净利落的动作没有一丝多余。季霖卿还是一副冰山脸,眼睛一片迷雾没有焦虑。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悯弦暗想,那家伙怎么有那么发达的运动神经?!上帝你确定你在造他的时候没有打瞌睡?!正想着,广播里传来了一阵嘈杂——

“各班运动员请注意,各班运动员请注意:参加女子三千米预决赛的运动员请速到主席台西侧的检录处检录,参加女子三千米预决赛的运动员请速到主席台西侧的检录处检录。”

“呼——”悯弦深吸一口气,接过严凝的号码别在胸前,然后从看台西侧的人群中挤了出去。

当季霖卿端着两瓶橙汁从看台东侧回来的时候,只见严凝悠哉的塞着耳机、看着杂志,他上前扯下她的耳机,一脸不耐:“你怎么还在这?不是通知让运动员去检录吗?”

“哦,”严凝点点头,“去了啊,弦弦已经下去了。”

“哈?”

季霖卿匆匆跑下去,远远站在操场边,十来个女生在起点站成一条斜线,他一眼就望见了一身白衣、绑着马尾辫的悯弦,她被挤在了最外面,靠近发令枪的位子。

“各就各位——预备——”

发令员举起手中的发令枪,而悯弦则抬起一只手堵住了靠近发令枪那边的耳朵。

“砰!”枪响过后,蜂拥而出的人将悯弦别在后边。她奋力追着,一旁当季霖卿不自觉的紧紧握拳,死死盯着她的背影。第一圈很快就跑完了,悯弦跑过季霖卿面前的时候,季霖卿的心跳漏了几拍,他有些慌乱地垂下眼睛,生怕悯弦认出他来。

第二圈,第三圈……三百米一圈的操场,三千米要跑整整十圈!

也许是开始冲得太猛了些,悯弦现在觉得腿重得跟灌满了铅似的,除了自己沉重的呼吸、沉重的步伐、急促的心跳,她的耳朵听不见任何声音。

当第六圈跑完的时候,她已经成了倒数第一,更不幸的是,第一名的女生,超了她整整一圈。悯弦感觉自己的胸口仿佛被什么仅仅拴住,呼吸越来越困难,仿佛溺水的人一样,在苦苦挣扎。看着脸色苍白的安悯弦,季霖卿的心像被什么重重敲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抬腿跟着悯弦,慢慢跑了起来。

“喂!加油啊!马上就到了!”季霖卿一边低声鼓励着她,一边紧贴着跑道,陪着她慢慢跑着。经过自己班的方阵时,男生们纷纷不怀好意地吹响口哨。

大家拍着手,有节奏的一下又一下,给安悯弦和季霖卿加油鼓励。

当第一名冲过终点时,我们的悯弦还剩下了一圈多。

“喂!加油!还有一圈!”

是谁?谁在叫我?还有一圈?什么?悯弦大脑一片空白,两条腿机械的交替着,完全凭借着惯性在继续着。看台上的人似乎被她感动了,大家站起来,大喊着:“加油!”

一步,两步……近了,近了!

终点渐渐在眼前清晰了起来,仿佛回魂一般,悯弦咬了咬牙,拼尽最后的力气冲了过去。到了,真的到了!她这才感觉嗓子里有着一股甜腥味,耳朵嗡嗡作响。朦胧中,似乎有人走到她面前,最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可是她只感觉天旋地转,然后两眼一黑,缓缓倒了下去。失去意识前,她闻到了一丝时曾相识的、淡淡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