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大杨树下的谋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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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冯哥讲话真罗唆

冯哥的名字叫冯洛索,他说话真的是够罗唆的了。

他给神探小鹰们就罗罗唆唆地讲了下面的故事:

已经有一个来月的时间了,富民小区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好几件稀奇的事故,是事故哟,可不是故事。如果你认为是故事呢,也属于坏故事,肯定不是好故事。

那天,冯哥我,买了一辆新的中华轿车,高兴地开回家去。哦,我家就在富民小区住,就在A区三单元五楼,我把崭新的爱车开到院里,上楼去取东西,刚到5楼,就听到窗外有车的响动,我急忙打开阳台窗户往下看,“啪!”你说巧不巧?把窗台上的一个花盆碰掉了,那个花盆从十多米高的阳台开始了自由落体运动,我的妈呀!不偏不倚地正好砸在我的爱车顶上,那个紫红色的烧制陶瓷花盆在和金属车棚撞击时发出一声巨响,车顶立马出现了一个大坑。看到这个大坑,比砸在我的心上还疼呢。

更倒霉的事还在后面呢,我在阳台上捶胸顿足追悔莫及,急着就往楼下跑,慌忙中在楼梯上一脚踏空,摔了个跟头,一下子把左腿弄骨折了,被人抬到了医院。今天我是一瘸一拐开着车才找到你们这儿的呀。

小鹰对冯哥说:“好了,我们现在说正事吧。”

可是冯洛索,又开始罗唆起来了,说起话就像大江决堤,谁也拦不住。

你再听一件怪事:也是三单元的一楼宁妈,她的儿媳妇生孩子,宁妈买了一筐鸡蛋从市场走到楼门口了,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个踩着轮滑的淘小子,那个淘小子的轮滑肯定是初学,技术不怎样却跑得飞快,如醉酒驾车般毫无控制。宁妈慢悠悠地走过来,这小子就像打埋伏似的猛地朝宁妈身上撞去,像我们地理书上写的三亿年前小行星撞击地球那样又准又狠,一下子就把宁妈挎的那筐鸡蛋撞飞了,弄得“黄河长江”满地流淌。咳!可惜那些鸡蛋啦,小鸡下个蛋容易吗?脸憋得通红费老劲啦!

淘小子是谁?你们说巧不巧,就是我的宝贝儿子冯磊呀!

我家孩子他妈郭芬赶紧手里拿着钱到宁妈家去赔鸡蛋赔筐更要赔礼道歉。她刚到楼下,一阵大风刮来,把她手里的钱刮跑了,有两张二十元的纸币被刮到墙边的下水沟里。正在那儿遛狗的汪爷爷看了,对她说我帮你捞出来吧,就猫下腰伸出手去够那两张纸币,谁想到这一够却把他的腰闪了,现在还在家里卧床呢。

你们再听我讲。咱这个小区里究竟是撞了什么邪,怎么倒霉的事都让咱们给摊上了呢?你听听,三单元二楼的高婶说她正在家里和面包饺子,两手都是面,就偏偏这个时候来了个查水表的人,门敲得当当响,一开门,弄得门把手上全是面。更让她闹心的是,这个查水表的年轻人,看完了水表后,非得让高婶在一张客户意见表上签字,高婶一生气就在表上写了个“不满意”。那个年轻人一看写的是不满意还和她吵吵起来了,他说他把全地球都走遍了,就碰上她这一个不满意的。别人家都是满意呀。有一个不满意的,让他这个月的奖金怎么拿呀。高婶说那天他们家下的饺子,都成片汤了,一个囫囵个的都没有,那顿饭成了他们全家对她的批判会,高婶说她这才知道什么叫“不满意”了。

冯哥的左腿还没痊愈,真的有点不好使,他努力地向前又走了一下。接着讲:

高婶不满意了,三楼的刘婆婆又插嘴,嘿,她家也净不顺心的事,你说是奇了怪了吧,平时她家很少有人来电话,可那天刘婆婆拿着熨斗熨衣服的时候,家里那些亲戚们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起给她打电话,刘婆婆左手拿着熨斗,右手去接电话,把两件衣服熨皱了不说,嘿嘿,你们说有意思不,一着急,她拿熨斗当电话筒了,耳朵现在还包着纱布呢!

“你们没分析一下是什么原因吗?”蝴蝶终于有机会插了一句话。

冯哥点着了一支烟,狠狠地把一个烟圈吐了出来后,又开始罗唆起来:

咱这个小区一直是和谐小区呀,家庭和睦,治安良好,多少年来总是好事连连,这日子是怎么了?咱们伟大祖国也是欣欣向荣,连国际金融危机都挺过来了,这个富民小区里怎么刮起了邪风呢。究竟是怎么回事?原因在哪呢?我们富民小区的人们就天天坐在院子里那棵大杨树下的象棋盘上,你一言我一句地议论着。说来说去,谁也不知道答案在哪里。

就在这最最关键的时刻,一个的重要人物出场了。不,不是人物,是动物!

小鹰和他的几个伙伴听到这里,眼睛瞪得溜圆,认真地听着下文。

谁来了?我们大家这时忽然发现,就在那棵大杨树的树顶上,有一只黑色的乌鸦,正在那儿“哇哇哇”地叫着。那乌鸦不是过路歇脚的,是常驻呀。你们没见过我们院里的那棵大杨树,那真是高呀,二三十米。它也不怕掉下来,就在那儿搭了个窝,用柴火棍搭的,两只乌鸦,肯定是一公一母,也没跟谁打招呼,就在这儿居家过日子了。

蛐蛐说:“你们小区又添新居民了,你们应该高兴呀!”

冯哥脸色一沉,说:“要是来了喜鹊,咱双手欢迎,可是,可是,这是乌鸦呀!”

乌鸦怎么啦?

冯哥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神秘起来:“刘婆婆说,乌鸦一叫,倒霉事到,乌鸦是灾星!坏事都是它招的!乌鸦就是罪魁祸首!”

几个小神探一齐笑了起来,“你们这不是封建迷信吗?让别人听到了会笑掉大牙!”

冯哥却继续说着:“刘婆婆家的老头儿可是有名的风水先生呀,给别人算卦可准啦。刘婆婆在院子里说倒霉事的原因就是乌鸦,大家都是宁可信其有呀。”

“所以你们就把你的爱车被砸,宁妈的鸡蛋被撞,高婶下饺子成了片汤,刘婆婆拿熨斗烫耳朵……这些蹊跷又倒霉的事,都栽到乌鸦身上了?”

冯哥还在罗唆:我们A区五单元的几户人家一致决定:快把乌鸦赶跑,把它赶跑!这个说我家孩子今天要考大学呢,可别让它给搅和了。那个嚷,我老公被单位列为后备干部,组织部都来考核了,可别耽误在乌鸦上呀。刘婆婆说的更逗,我儿子都三十一了,谈了十多个对象都吹了,这两天刚托人给介绍一个,可不能让这个乌鸦再给弄黄了哟!

你们把乌鸦轰跑了吗?

冯哥罗唆起来没完:我嗓门大,站起来踮着脚,朝着树顶的乌鸦喊着,“喂!你快走吧!快飞走吧!别在这儿乱叫啦!”向那只“不受欢迎的鸟儿”发出了严肃的逐客令。可是人家乌鸦那小两口依然在树顶上叫个不停。“哇哇哇,哇哇哇--”就像是男女二重唱似的。

唱得什么呀?

蛐蛐这时插话说:“我听出来了。”

冯哥问:“你说乌鸦唱的啥?”

蛐蛐答:“哇哇哇,我不怕,大杨树,是我家,愿叫我就天天叫,气得你们乱抓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