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我一定会的。”
“这孩子有时死脑筋,有些事情要过很久才能想通想明白,你要多给她点时间,尊重她的选择,不要逼她做她不情愿的事情。”
外婆的意思很明白,沈君彦沉默了很久,终是答应了她。
乔晚在外面买了菜回来,在医院门口遇到了陆寒,这厮笑嘻嘻地说着,“咱俩真有缘,这都能遇到。”
乔晚翻了个白眼,“你等很久了吧。”
他呵呵笑,“好吧,你似乎没我想像中那么笨。”
“陆寒,其实你真没必要这样,大家都误会我们的关系了。”
“我管别人怎么看,在你最艰难的时期,我必须陪在你身边。”
乔晚努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
“谁说的?你忘了以前是谁在校门口恨不得哭着跟你下跪,求你别分手。”
这话戳到了乔晚的弱点,她忙打住,“别说了,一提到这事我心里就堵得慌。”
两人一起走进病房,乔晚的实现与沈君彦相撞,她咬了咬唇,他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视线最终落在陆寒搂着她肩膀的手臂上。
乔晚走过去,沈君彦自动站起身让出位置。
“外婆,您先把饭吃了,吃完去做透析。”
乔晚没想和沈君彦说话,可他一直站在病房不走,低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
待外婆吃完饭,他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乔晚这才开了口,“谢谢你来看我外婆,我们要带她去做透析了,你请回吧。”
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发现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爷爷去世那段日子,她一直陪在他身边。可如今外婆生病,她身边却有别人陪伴着。心里的酸涩难以言喻。
乔晚和陆寒扶外婆去透析室,沈君彦拉住了乔晚的手。
“陆寒,你先陪外婆去,我一会儿过来。”
陆寒带着外婆先离开,病房里剩下乔晚和沈君彦两个人。足足有五分钟的时间,他们谁也没说一句话,都低着头,像是在酝酿情绪。
“我大伯已经判刑了,判了三年,这几天我一直在处理这事。”
乔晚抬头看他,看着他的胡子又蓄长了,一脸的疲惫。心口到底还是莫名的被揪了一把,心疼他。
“你知道我看着你和别人出双入对是什么心情吗?”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哑,“我一直没签离婚协议,我在等你回家。我每天都在做同一个梦,下一班一回家就看到你在厨房做饭。”
乔晚把头撇向一边,不去看他。喉咙里似哽着什么,吞咽困难。
“也许放手是对你最好的方式,可以保护你免受来自我家人和敌人的伤害。可我还是想自私地把你留在我身边。”
乔晚努力调整好情绪,一双清澈的眸子平静地看着他,语气淡漠,“我不拖累你,你不牵累我,这便是我们现在最好的方式。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哪天莫名地就丧了命。我还要照顾外婆,赌不起。”
那天以后,沈君彦再没来过。
外婆情况好了两天,又出现了严重的心脏衰竭,呼吸不过来。连着两次透析都进了抢救室。
后来医院直接下达了病危通知,让家属准备后事。乔晚的坚强再也伪装不了,当着外婆的面直接哭了出来。
外婆清醒时握着她的手再三叮嘱,“孩子,你一定要坚强,外婆要是走了,会和你妈妈一起在天上守护着你。”
乔晚求她不要说。趴在床上哭成了泪人。
陆寒看着心疼,却什么也做不了,那种无奈,无能为力的感觉简直可以射杀一个人。
最后一次透析,外婆中途感到不适,呼吸急促,送到抢救室,没能救活。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
当医生做了最后的宣判,乔晚蹲在地上抱头痛哭,那撕心裂肺的哭声简直能传到医院每个人的耳中。
透析室的很多病友跑过来,看到乔晚这样,他们个个在旁边抹眼泪。
“这姑娘是真的孝顺,她外婆从发现病到离开两个月的时间,她寸步不离,很少有人能做到这样。”
“只可惜老人年纪大了,得了这病很难挺过来。”
陆寒紧紧抱着她,多么希望能替她伤替她痛。
远在京都的沈君彦自然也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他取消了所有的会议和工作安排,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
江一鹏看他在办公室坐了一整夜,终是没忍住问,“您不回去看看她吗?”
居然会有这么一天,他没有勇气去做一件事。没勇气回去看她哭看她伤心。
“她现在很需要您吧!”
沈君彦声音哽咽,“她身边有人照顾。”
外婆走的那天,乔晚哭了整整一夜,把所有的眼泪都流光了,哭到后来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天以后,她整个人就跟傻了似的,待在外婆的房间,整日整夜不吃不喝不睡,就那样呆呆的坐着。
陆寒、叶静、唐奕、乔蔓、乔清扬轮流劝她,喂她饭,都没用。陆寒发狠直接把饭塞她嘴里,她依然不咽下去。逼狠了,她就默默得挂下两行清泪。
“乔晚,你这样外婆就算走了,也走得不安心!”
“外婆生前你是怎么答应她的,说好的好好生活,说好的坚强呢!”
无论她们怎么劝,都没有用。
直到一天晚上她去上厕所,直接晕了过去,被紧急送到最近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