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起初朦胧中听到有开门声，恶声嘟囔道，“臭女人，别想跑，看我打不死你。”
大个子黑影伸出一只手慢慢接近男人的脖子，最后在他脖子十厘米地方停了下来，最后还是收了回去。
在沙发上睡得很舒服的男人，此刻平静的脸充满了惧意，他的双手伸向半空之中乱抓着，双脚不停没有目的踹着。
这是梦，周子清无比清醒，自己在梦里，因为世界里面不可能会出现满是鲜血铺筑的道路，他的脚被淹没在血液之中，甚至他都可以嗅到那浓厚的铁锈味道，如此令人作呕。
血液的远处，划船的声音轻轻传来，但是在这个只有血液的地方听起来如此怪异。
周子清先是颤抖着后退了几步，脚下带动起来的波纹在红色的湖面持续回荡。
随后，他往后面奔跑，不停狂奔，不敢去看后面，哪怕他好像感受到耳朵边传来的呼吸，身后有船头轻轻碰触他的腿，他捂着耳朵不停往前。
跑，除了跑他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他想醒过来，可是不管自己做什么他都醒不过来。
很快，他看到远处有一栋房子，他跑到房子那边，大声砸着门，扯着嗓子呼救，一向恶气的他如今像条死狗一样求着救。
他每次敲一下房门，他的耳朵边就传来一个婴儿的笑声，在空荡荡的空间里面听起来格空灵。
若是平时婴儿笑声还是很好听的，可惜现在就周子清一个人，加上他的女儿刚刚死掉，这样的情况下面，就算是恶人的他不免恐惧起来。
他甚至手举着迟迟没有动静，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砸门，每次砸门那一阵阵笑声不停回荡在脑袋里面。
可是不砸门，他听到耳朵后面传来的女人说话声，很轻，可是他却听得很清楚。
“敲啊！”
“快敲门！”
“不敲可不是乖孩子！”
他越听越可怕，因为这些话无非哪个都是他平时打自己女儿说的话，那些话此刻就像放歌一样在他耳朵里面出现。
周子清再也忍受不住的挥着拳头砸向后方。
可是后方什么都没有，但是往往什么都没有的情况才是最可怕的。
他大吼道，“你是个什么玩意，敢吓你爷爷我，也不看看爷爷我混了多少年。“
虽然这样为自己打气，但是他腹部猛烈收缩，心脏加速都在喧嚣着此人的害怕。
“你不乖噢，所以要受惩罚了。“一个女人声音又在他后方出现。
可是他后方明明只有一扇门，周子清慢慢转着头，像是机器人一般被强行把头扭转到后面。他看到的是一双根根血丝暴涨的双眼，红色与白色交加，没有黑色。
周子清真想晕过去，可惜他的神识很清楚告诉自己没法晕，甚至他的身体现在都不受自己控制。他看着自己就这样站在那，一双婴儿的手伸了出来，牵起他的手把他慢慢拉进那栋房子里面。
房间里面有什么呢？
什么也没有，就是一片黑暗。
黑暗是最好的解密方式，在黑暗之中，其实什么都会变得很清楚，周子清可以清楚听到自己的沉重的呼吸声，和心脏砰砰跳的声音。
不对，这个房间应该还有一个人，呼吸很浅，但是他就是能够感觉到。
慢慢房间里面传来一个女人叫声。
一声凄惨叫声让本就因为黑暗放大了感官的周子清打了一个哆嗦，这个女人叫的好凄厉。
“你不要打她，要打就打我吧！“女人哭求声一次次回响。
周子清放大了瞳孔，这是自己女人的声音，他现在可以完全确定，因为这个场面发生在不久前，也是最后一次他见到自己女儿时候。
他那天喝了酒，看到那小小身躯就来气，就跑上去把她拎在半空中摔在地上，然后猛踹了几脚，接着刘丽就出现，挨了自己一脚，她之后就求自己。
为什么现在会有这样的情况？
慢慢的，黑暗褪去，那些家暴的场面慢慢褪去黑暗的大衣，被光明剥落，周子清看到另外一个自己咬着牙齿狠狠踢向地上的女人和小孩，那个是自己？
他感觉那个人每踢一脚都像是踢在自己身上，好疼，可是随即而来的是对女人和女儿的憎恨，若不是这两个扫把星自己现在怎么会做这么可怕的梦，而且还醒不过来，等老子醒过来，得直接把那个女人打死算了。
“不乖噢，要接受惩罚了呢。“这句话又传了出来。
周子清冷冷一笑，怎么着还想吓自己，自己还就不怕被吓，他面无表情站在那，可是随即他就变幻了脸色。
因为他感受到了什么，他变成了自己女儿，他从露在自己面前得镜子里面，看到了站着一动不动的人，分明是自己三岁多的女儿，他动了一下小手，镜子里的人也动了一下。
当他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被一个人拎了起来，然后把裤子一脱，一块板子就一下接一下打在屁股上面，他的脚无力瞪着，努力回头想看清是谁。
一看他不再淡定了，抓着自己后衣领的就是自己，他看着自己拿着板凳腿一下又一下无情打在变身为女儿的自己身上。
几次他都快觉得被打死过去了，他甚至想开口说别打了，可是张嘴出现的却是咦啊的声音，什么都说不出。
甚至他这些咦啊的声音让自己下手更重了。
周子清觉到屁股好像没用了，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凉凉的血液顺着腿部流下来，甚至还有一些细小的碎肉因为每次挨打飞溅出来。
被黏着在板凳腿上的碎肉又因为挥舞的动力从后面飞溅到前面，滴在周子清的脸上，他的下眼眸甚至可以清晰看到那点点碎肉。
他的两条腿也没有力气动了，就只能随着男人每次挨打回荡一下，他想自己就这么死掉也不错吧，或者晕过去也好。可是他除了感受这非人折磨之外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他想自己要是醒过来，就会对女人好一点。
“你听话了吗？“声音再次传来。
周子清立马点头，现在让自己做狗都不是问题，只要让自己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