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梨(压力)有木(没)有”,这个真的可以有。
许强整夜开着机。直到第二天早上自己犹豫着是不是去派出所时,电话终于响起。
一个怯怯的女声,是许强在心中回忆了无数次的昨天的声音。“你是谁呀?”此时许强困顿的脑子再不想有什么复杂,直接说:“你的手包是不是丢了,在我这,要么你来拿,要么我送给你!”
电话里停了一会,终于又说,“唉呀,是大哥呀,谢谢!还是约个地方给我吧。”有着俗套的防备意思。许强说:“钟鼓楼?”她说:“好吧。”
许强一眼就认出了她,和照片上一模一样,长长的头发,怯怯的神情,只是眼里没有来由地灰蒙蒙一片,连接过手包时的“谢谢”也如她的眼一样透着忧郁。
她从手包里抽出一张说:“给你一半!”许强推开她的手。她愣愣地望了许强一会,下决心似的拿出了所有的钱说:“我就这么多了,本来想着还可多住一个月的,这下,只有被房东扫地出门了。”
她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唉,为什么每每在关键时刻,总是有女人的眼泪。久远的“艳照门”女主角说“其实那时我很天真”时流眼泪,有段时间“火”得一塌糊涂的郭美美面对媒体说“无辜”时流眼泪,是不是女人的眼泪都能解决问题?
许强不记得自己是不是流过泪,或许是不应该流泪吧。那两具翻滚的肉体,那白花花的一片,让许强一直在心里痛着。他曾试探性地发过短信,但收到的,只是一句话:去死吧,猪!
许强其实并不是想挽回一些什么,这一切,都在挑战着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底线,是的,这是不容触碰的底线,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他想起电视类相亲节目中泛滥的情节:齐唰唰的女佳人都亮上了灯,一个自以为是的文艺青年很是拉风地上来了,开口便说我有一个梦,这时,便会不可抑止地引起一片笑声,但文艺青年的特质,还是让他自顾自地说下去,他一直说着,说自己想着清风明月的生活,想着和自己相爱的人物牵着手,在雨中漫步,或是在风中唱歌。还说自个总是在打拼,无奈现实很是骨感,但自己一刻也没有停止脚步,一刻也没有放弃努力,他说自己会给所爱的人幸福的生活,会有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等在前头。
往往说到这里时,主持人会打断,因为下面的女佳宾都举起了手,现场不断有笑声,还有一些嘘声。但这个男主人却是听不到,他还一直在自己的世界里。
主持人点起女侍宾,一女的问:“你的车是什么牌子?”
男主沉默了,笑笑说:“我会给她一辆她喜欢的车。”
女主又问:“那就是说还没有车,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牵手了女佳宾后,这个车,还得两人一起去努力地获得?”
男主无奈地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自个自以为的巧妙的回答,会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又有女主问:“你的房在几环?”
男主这下彻底地呆住了,只得傻笑着说:“爱情,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只要我们两颗心在一起,哪里都是我们的家!”
女主这时看得出是在压抑着愤怒,说:“你的回答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当我和你奔波一天后,还不知道晚饭在哪,也不知道晚上在哪安放我们的爱情。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居无定所,现在其实是流离失所,你是实在是穷疯了,期望在这有个人和你一起去撞大运呀?”
此语一出,大家有很多赞同的。
主持人这时不失时机地说:“我们的时代在快速发展,现在女孩都不是问你有没有房或是有没有车,而是直接上来就问你的车是什么牌子或是你的房在几环”。
伴随着主持人的话,只听到现场灭灯声响个不停,最后是响起了离场的音乐,男主一脸傻笑地走下来,成了一段笑话。
其实,不要以为这很无聊,这其实是现实。许强深深知道,他是用自己的实践,验证了这个道理,那白花花的一片,就是这段现场的另一个翻版,只不过,这个现场更文艺,那个现场更直接。
但现在,面对此时的场景,许强内心里那固有的一丝英雄情节又在燥动不已,他有了一丝丝的心动。
这事儿发生在别人身上,想来是个笑话。但此时于许强而言,许强竟是有点手足无措,并且,说真的,许强突然有点莫明其妙地心疼。想来,男人都有着相同的劣根性吧!一个刚被误会伤了的女孩,内心该是怎样一片零乱,偌大的钢筋水泥的城市里,每天都上演着风花雪月,却是如许强此时的境遇一样,都是与她无关,而她唯一熟悉的爱情却在深深的误解中如断线的风筝无从找起。这就是所谓的人生的足迹吧,这或许也称得上可以增长阅历的境遇。有时突然想,其实幸福没有什么具体的意义,你过成什么样,而且想成什么样,那就是幸福的意义,也就是所说的“幸福各有各的不同”。
许强不高尚,真的,也不喜欢无谓的行侠仗义。但此时,许强正陷在深深的失恋里,潜意识里想找个人度过成长的痛楚。许强脱口而出,“如果信任我,可以到我那临时住住的,多找找或许还有希望。”
女孩眨着那双灰蒙蒙的眼睛定定地看了许强一会,许强突然觉得羞愧,为自己无心闯入一个女孩的内心。这是很容易让人引起误解的,特别是在这个暗昧流行的年代,礼貌性的调情也会被误认为是坏蛋而人人喊打。女孩那定定看着的眼神,很是让许强一刹间有种羞愧的感觉,其实真的他真的没怎么想别的,或许说是根本没想别的,而这句话本来是什么意思还真的就是什么意思。但明显,别人不会依了这个原意来理解,都会很容易地想到,乘人之危抑或是想借机揩油等等之类的意思。而更悲哀的是,还就是这个不是本来意思的意思,你讲了出去,别人更容易相信,你如果还一味地强调自己真是在做好事,别人会用鄙夷的眼神在心里告诉你:你就装吧,真尼玛地作!
但感谢上帝的关爱,她点了点头,照样说了一声谢谢!解了这个迷团。许强真的很高兴,为这个女孩爽快地答应。但同时,老天呀,真得原谅人长了一个总是在想着什么的脑袋。对了女孩的爽快,许强第一反应当然是高兴了,看来自己还不是在别人眼中不放心的对象或是下作的男人,证明自己还是一个堂堂的男子汉,这一点对许强很重要,过往的经历,一度让他怀疑自己的性别。但第二反应却是不争气地浮上了心头,这么爽快,这个女孩,是不是传说中的那种女孩呀?但许强决定不多想了,想个啥呀,有啥好想的。过去自个倒是想过,也做过,终了,还不是被伤得几无完肤,光瞎想有个屁用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自己就这样,想来在自己这样一个没权也无女朋友的男人身上下功夫,概率很小吧。
于是许强决定不想了,但还是不可抑止的,依了惯性,此刻脑子里还是跳出了顺应此情此刻的一些个想法:一对同样失恋的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对谈得来的都市偶遇人,一对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该会发生怎样的风花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