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住了步伐，闲适睇了她一眼。
乔丝开口，“你说……你能帮我对吗？”
乔彻点了下头。
乔丝很是兴奋，习惯性地伸手挽住他，“刚好我要去律师行，你陪我去吧！”
乔彻没有说话。
乔丝是等到把话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她愣了一下，慢慢松开乔彻。
乔彻径直迈开步伐，淡淡道，“我帮你是有条件的。”
乔丝困惑地站在原地。
什么条件？
他似乎什么都不缺，即便是钱，她知道他多得可以跟关昊和季凌天匹敌。
那么，他缺什么？
乔彻戴上腕表，薄唇轻逸，“你若是能做到，我保证能让乔家的家产完整无缺的归属在你一个人的名下。”
乔丝走了过去，问，“你要我做什么？”
乔彻抬眸瞟了乔丝一眼，“让出Rachel的抚养权。”
“你说什么？”乔丝双眸瞪大，难以置信。
乔彻好听的男性嗓音重复了一遍，“让出Rachel的抚养权。”
乔丝纤瘦的身子猛地后退了一步，双眸瞪得愈大，喃喃吐出，“你要我让出Rachel的抚养权？”
“是。”
“不可能！！”乔丝的反应激烈，直接拒绝，“没有人可以夺走Rachel的抚养权，她是我的女儿。”
乔彻从容不迫地吐出，“也许我该提醒你――我是孩子的父亲。”
乔丝吼道，“可你根本就不喜欢孩子！！”她依旧记得他们在T市的那次争执……面对她和孩子，他是那样的厌恶。
“我早就跟你说过，不管我喜不喜欢，我的女儿，我终究要让她回到我身边。”
“不可能……”乔丝用力摇头，“孩子是我生的，抚养权也在我这里，没有人能从我身边夺走她。”
的确，乔丝生Rachel的时候，Rachel的父亲拦上是空白的，所以，除了那些知道乔彻和乔丝真实关系的人，没有人会知道乔彻是Rachel的父亲，乔彻自然也不会在法律上有Rachel的抚养权，除非乔彻愿意公开他与乔丝的关系。
乔彻平静吐出，“我希望你考虑清楚……女儿和偌大的乔家家产之间，你注定只能选择一个。”
他的意思很明确，如果她愿意放弃Rachel的抚养权，他将会帮她保住乔家的家产。
“我不需要考虑，就算一无所有，我也不会放弃Rachel的抚养权。”
乔丝的答案，让乔彻微微感到意外，他眯起眼，打量着她，“你确定？”
“我一千个一万个肯定！！”乔丝的嗓音因情绪激动而沙哑，“从我选择生下Rachel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已经是我的全部，无论怎样，我都不会选择放弃她。”
“如果你一无所有，你又如何能养活她？”
“我有手有脚，我会去找工作，就算饿死我自己，我也不会让Rachel挨饿。”
她承认，曾经有段时间，她天真过，那是在他昏迷没有醒来的时候――
当时她以为，等他醒来以后，得知她替他生了一个女儿，他一定会很开心，然后，因为孩子，他们有了不一样的结局……
可是等他醒来以后，她才发现她弄错了……
事实上，他醒来后得知她替他生下女儿后的态度，和她当时在脑海中设想的大相径庭……
哪有什么一家三口的甜蜜和美好，只有他对她和孩子的憎恶……
原来他当时不顾一切推开她并不是因为在乎她，只是因为她当时怀有身孕，作为医者，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一条鲜活的小生命逝去，所以他推开了她……
换句话说，如果她当时不是刚好怀了他的孩子，也许他根本就不会理会她的死活……
他对她的疼爱，从来都只是将她当做了另一个女人……所以，他永远都无法接受她和他的孩子。
她于他来说，只是身体的发泄，就像昨晚。
“就凭你？”乔彻冷嗤一声，鄙夷的目光打量在她的身上，“任性骄纵，蛮横无理，又无一技之长，你以为你可以在这个社会立足？”
“我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你管，但就算是这样的我，也不会让我的女儿受一点苦！！”
哭红着眼转身，乔丝奔出了房间。
一路跑回房间，乔丝紧紧地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无力地靠在门板上，眼泪就像破堤的洪水……
“爹地……”
她无助地喊着父亲，多么渴望此刻父亲能在她身边呵护她、照顾她。
她是任性骄纵、蛮横无理，关他什么事？
他凭什么来说她？凭什么？
就算真的一无所有，她也不会将女儿的抚养权交给他，因为他根本就不爱这个孩子，他只是为了责任……
她乔丝虽然有他口中很多很多的缺点，但至少有一点她知道她没有错，那就是疼爱自己的孩子……
所以，他别想带走孩子！！
唐开看到了乔丝哭着跑回房间。
“老板，乔丝小姐看起来很难受……这样做是不是对乔丝小姐太残忍了些？”
唐开说这话的时候乔彻正在用早餐，只见他依旧淡然地切割着盘里的食物，淡淡说了句，“我自有分寸。”
唐开小声说了句，“其实乔丝小姐在您昏迷的时候，一直都在您身边照顾您……她这两年的变化我是看在眼底的，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养尊处优的骄纵大小姐。”
“你最近似乎总喜欢替她说话。”冷淡地吐出这么一句，乔彻将手边的食物放进嘴里，优雅咀嚼。
唐开忙低下头，惶恐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有一句说一句。其实乔丝小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缺点，就是有点小姐脾气，但她在您面前，一直都是乖乖的……”
乔彻依旧是淡漠的语气，“她是什么性格，还需要你来告诉我吗？”
唐开更加低下头。
乔彻缓声道，“遇到一点挫折就知道哭，她以为这个世界永远都是围着她转的吗？”
明明是责备的语气，乔彻的话底却莫名蕴含着一股别样的情绪。
唐开不敢再多说话。
乔彻继续用着早餐，过了片刻出声命令唐开，“你上楼看看她。”
“是。”
二楼。
乔丝正在帮刚刚醒来的Rachel穿衣服。
Rachel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是最活泼的，此刻正在乔丝的床上上蹦下跳……
乔丝除了眼眶红红的，从情绪上已经看不出有任何的异常。
PA妈站在床边帮着乔丝，道，“小姐，您下去陪彻少用餐吧，我来替Rachel穿衣服……”
乔丝平静道，“我不饿。”说着将Rachel抱在自己的腿上，替Rachel穿好裤子。
PA妈眉间凝起忧色，“小姐，您和彻少是不是吵架了？以前你们从来都不会这样疏离的。”
“PA妈，这次哥回来只是住一两晚，过两天他就会走。”
“他不是回来帮你的吗？”PA妈疑惑。
乔丝淡淡回答，“我早就跟你说过，爹地死后因为一些争执，我和他已经不是兄妹了，以后他走他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两不相干。”对于乔彻不再关心乔家，乔丝一直都以这样的借口敷衍下人。
“小姐，你以前跟彻少那么好，彻少也很疼你，怎么会突然因为争执而不理对方了呢？”PA妈很是忧虑道。
“别说了PA妈，你带Rachel去梳洗，我换件衣服就带她下去用餐。”
“好的！”
PA妈抱Rachel去梳洗时，唐开来了。
乔丝打开房门，见是唐开，她微微笑。
唐开道，“乔丝小姐，老板让我叫您下去用餐。”
乔丝笑着，摇头，“你又来骗我了。”他是不可能跟她同桌吃饭的，他那样的讨厌她。
唐开跟着笑，“老板让我来看看您。”
乔丝做了一个深呼吸，“我没事。”她不需要他猫哭耗子假慈悲。
唐开注意到乔丝的眼眶依旧是红肿的，但她的情绪已经调整得看不出有丝毫的异常。
她已经学会坚强。
唐开轻叹一声，“乔丝小姐，其实老板依然很在意您……我跟他说您在法国有事，他便立即从T市飞了过来，要知道他手头上还有很多‘QCS’和医院的事要处理。”
乔丝讽笑，“他是迫不及待想利用这次机会威胁我吧？”
唐开疑惑摇头，表示不明。
乔丝转为冷冷地笑，“他说他帮我可以，只要我交出Rachel的抚养权，他就可以帮我保住乔家的家产。”
唐开惊讶得瞠大眼眸。
乔丝眯起眼，透着讽刺，“你现在还觉得他在意我吗？”
唐开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了下来。
乔丝道，“对不起唐特助，我要换身衣服准备去律师行，先不说了。”
“好。”
乔丝去律师行的时候将Rachel也一起带去了。
她显然是担心乔彻会趁着她不在家的时候带走Rachel，尽管乔彻不会这样做。
乔彻在法律上跟Rachel没有半点的关系，他没有资格带走Rachel，乔彻深知这点，所以从未强行带走Rachel。
他一直在等待机会让乔丝主动交出孩子的抚养权，而这次就是最好的机会。
“老板，现在回纽约？”
车厢里，坐在副驾驶位的唐开小心翼翼地询问后座的乔彻。
乔彻正在闭目养神，“嗯。”
“不等乔丝小姐做决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