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我心痛的时候,心脏也会跟着疼,所以,那天我隐忍不住痛楚在御臣面前晕倒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得知我病情的御臣在一旁抓狂着……
那一刻看着御臣为我担心的样子,我不禁在想,如果得知我病情的人是季凌天,他会关心我一句吗?
我想,应该不会吧……
当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我就问过他是否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死,他那时候的残忍回答,依然清晰地存在于我的脑海里。
所以,我这又是在不争气地奢望什么了。
因为浅浅一个人在家,我不得我连夜离开病房……
拖着疲累的身体,我只想快点回家,早点抱着女儿一起入睡,可我没有想到,在回去的路上季凌天竟会给我打电话……
其实接到他电话的时候,我真的有很多的话想要跟他说……
我想让他知道医生跟我说我可能活不过三个月,我还想问他跟任清乐是不是认真在交往……
那一刻我多想他能从我虚弱的声音里给我半句话的关心,哪怕只是随口的一句……
可惜,什么都没有,他只是打电话来责骂我没有照顾好浅浅,而且,他的手机里还有任清乐跟他撒娇的声音……
那一刻,我的心真的很痛很痛……
我们久未联络,我不祈求他给我只言片语的关心,但是,好好跟我说一次话,真的就那么难吗?
看完这篇日记后,季凌天久久地靠在了椅背上。
懊恼、心酸,全都化作了悔恨……
他从前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原来他说的每一句话,给她的伤害都是这样的大。
他果然不配拥有幸福,因为他的幸福一直都是被他自己推开的……
而现在,当他想要争取这份幸福的时候,他却已经彻底失去了她……
不……
他爱她,他不能没有她,不能……
关母很是担心季凌天,因为,她害怕季凌天继续下去会变成自闭。
他每天关在房里,不跟任何人说话,也不接Y市下属打来的电话,似乎,对整个世界都不关心了。
关母总让浅浅去跟她的父亲多说说话,以便知道季凌天的情况,庆幸的是,季凌天人虽消极,但还清楚他对浅浅有做父亲的责任。
“昊儿,你哥这样下去真的不是办法……你看他每天都在房间里看梓歆留的那本日记,连公司也不管了,继续这样下去,我真的很怕他会出事……”
大厅里,关母哽咽对关昊道。
关昊坐在沙发上,表情沉静,“如果他过不去这个槛,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昊儿,我们能不能跟他说梓歆的事……”关母不忍道。
“不行!!”瞿苒苒从花园回来的时候刚好听到婆婆和老公的对话。
关母祈求地看向瞿苒苒。
瞿苒苒腆着大肚走到关母身边,她安抚地挽住关母,“妈,我知道你心疼季总,可是,比起我姐姐这十几年来所承受的,季总现在的颓然算些什么?我姐姐只是想要清清静静地过段属于她自己的日子,为什么连这样简单的遗愿我们都不能满足她?”
关母自知在季凌天和秦梓歆的感情里理亏的始终是季凌天,所以关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疼不已地摇着头。
瞿苒苒挽着关母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柔声抚慰道,“妈你放心吧……季总不会过不去这个槛的,无论怎样,他还有浅浅要照顾。”
关母只能点了点头。
关昊道,“妈,哥不会有事的。”
“那‘凌天’的事,你暂时帮你哥处理一下吧,不然公司真的会乱套的。”
“我知道。”
关母这才稍稍放心。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佣人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老夫人,关先生……”
关昊问,“什么事这样急冲冲的?”
佣人忙道,“我们家门外停了好几辆车,下来好多人,其中有一位看起来是主人的老人家说要见季总。”
关昊微微拧起眉,“老人家?”
谁也没有想到,“能太”集团的董事长任建军竟亲自登门到访关宅。
此刻,关母在客套地招呼任建军,“任董,慈善宴会上跟你有过几面之缘,很是荣幸你今天来我家做客。”
任建军年届六旬,拄着拐杖,看起来很是慈祥,他笑道,“关老夫人,我也很荣幸再见到你。”
“来,给任董上茶,他喜欢中国的普洱。”关母吩咐佣人道。
佣人下去后,关母礼貌地跟任建军介绍道,“任董,这是我小儿子,关昊。”
关昊尊重老者而主动出声,“任董,幸会。”
任建军敏锐的目光早已经打量在关昊身上,他眉目慈祥,却透着一股精明干练,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是叱咤商界的人物,此刻没有一点长辈的架子,“关总,你的名字在商界可是耳熟能详的,你敏锐的商业头脑和精准的投资眼光,是我年轻时都远远不及的,我早就想要跟你见个面,也期盼‘能太’和‘昊天’能有某方面的合作。”
“任董过赞了,倒是合作的事,如果任董有意愿,找时间我们可以谈谈。”
“果然有你父亲年轻时的洒脱不羁……明明知道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却还是没有介怀的愿意跟我合作。”
“哦?”关昊半眯起眼,故作不明,“任董今日来是有别事?”
任建军和蔼笑着,“大家都是聪明人,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关总,实不相瞒,我今天是来找你大哥季凌天的。”
“哦,难道任董你也有意愿想要跟‘凌天’合作?”
任建军笑着点点头,“当然想要合作,而且是双赢的合作。”
关昊眯起眼,“不知道什么合作呢?”
“就是你大哥跟小女的婚事啊!”
听到任建军所说,关母的脸瞬间就刷白了。“婚……婚事?”
“是啊,关老夫人,您不知道季总他跟我女儿已经交往有大半年的事吧?”
关母平日里就不太爱看新闻,但是季凌天和任清乐的事几番被媒体踢爆,所以关母也略有耳闻,但是关母一直都觉得这是季凌天跟任清乐在逢场作戏,她从没不觉得他们是在交往,所以此刻非常震惊。
关母勉强一笑,“年轻男女,都有正常的社交,恐怕任董你是误会了……我大儿子他早已经结婚生子了,他和我媳妇感情一直都挺好的。”
“是吗?”任建军像只狡猾的狐狸眯起眼,“可是根据我女儿的说法,季总可是一早就跟秦小姐签了离婚协议的……”
“根本没有这回事……”
“我的女儿我清楚,她是不会说谎的,这也是我为什么没有阻止我女儿跟季总交往的原因。”
关昊尔雅地笑着,“任董,我想是你误会了,我哥他对我嫂子一片痴心,他可从来都没有动过跟我嫂子离婚的念头。”
“我不管季总的婚姻是否美满,可他跟我女儿交往却是事实……实不相瞒,因为我女儿跟季总交往的事,我也曾经气到给了我女儿一个耳关……我们任家虽然不敌关家的实力,但在纽约的上流社会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我也不允许我女儿去插足别人的婚姻,可是转念一想,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不是季总主动来招惹我女儿,我相信以我对我女儿自小的教育,她是有自知自明的。”
“那么任董你现在的意思是?”
“我希望季总他能对我女儿负责,尤其近日季总寻找妻子的新闻被媒体大肆宣扬,这让我女儿让我的家族都倍感难堪……所有人都知道我在TSOL项目上帮了季总的事,我早已经将他内定我的女婿。”
“很抱歉对你女儿造成了伤害,但我跟她从未真正交往过,外界所知的我和她的关系,不过只是外界的猜测。”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刻,一直闭不出门的季凌天竟会从二楼走了下来。
瞿苒苒跟在季凌天的身后,想来是瞿苒苒通知季凌天的。
任建军看到季凌天的时候打量了季凌天许久。
虽然曾经在报纸杂志上看过季凌天的模样,但这还是任建军第一次见到季凌天本人。
听说他已经四十岁,可无论从体态和面相上来看,季凌天的岁月都只在三十出头。
而且,相比起关昊身上散发的锋芒毕露的锐气,季凌天明显属于成熟内敛型,这对于任建军这位老者来说,首先就对他有了一番欣赏。
任建军一笑,“这还是我第一次跟季总你说上话……我女儿的眼光一向很高,现在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对季总你独独死心塌地。”
“你们都走吧,我的事,我会解决。”季凌天坐在沙发上后,对关昊道。
关昊从来就不是一个好管闲事的人,也知道大哥做事根本就不需要他操心,所以,他安心地搂着娇妻上了二楼。
待所有的人都离开后,季凌天直接对任建军道,“我以为我已经跟你女儿说清楚了。”
任建军脸色变得冷峻,“如果你以为你可以恣意玩弄我女儿而在事后又不对他负责的话,那你就太小看我们任家人了。”
“我对你女儿从未有过所谓的玩弄……但我可以跟你坦诚,我和她的确有以交往为前提相处过一段时间。”
“交往为前提?”任建军不明白地皱起眉。
“没错。”
“爹地――”
一道清越的女声突然插了进来。
任建军和季凌天同时看向了门口。
来人是任清乐,相较于平日优雅美丽的样子,她此刻不施粉黛,略有倦容。
“宝贝女儿,你怎么来了……”对于四十多岁才有的女儿,任建军一直疼爱有加。
任清乐走到任建军的身旁,挽住父亲的手臂,懊恼道,“爹地,你干嘛来这里啊?”
“我来替你谈婚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