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家伙的人还真多呢!”
令朗维勒上校吃惊的是,当攻击发动的时候,出现在他眼前的并不是他一直跟随的这支小部队的200多人。
黝黑的丛林深处,仿佛魔鬼一样的身影,从黑暗之中闯入到庄园按照灯的范围之中。
“嗒……嗒……”
连续的机枪声在丛林里并不寂静的夜里响起,紧接着庄园的围墙之中传来了凄厉的警号声。
冲击的黑影在子弹的射流里跌跌撞撞,尽管被机枪射翻了不少人,但更多的黑影从丛林之中冲了出来。
还击的枪声响起,即有清脆的M-1短突击步枪的声音,也有连射的冲锋枪与机枪的声音。
朗维勒有些疑惑的看着周围的人士兵,他们并没有立即发动冲击,直到所有的探照灯全都转向转向其他方向的时候。这些人才低伏着身子,匆匆掠过那些田地向庄园的围墙靠拢。
“快……快……”
一个个爪哇青年军的士兵,在水田里拼命的跑动着。朗维勒作为观察员,他并没有参加战斗,他跟随在苏加诺的身边。
出人意料的是,他们的进攻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即没有机枪,也没有什么其他武器的射击。
而这时,空中传来的迫击炮的轰击声。这些炮弹全都落到了那些助攻黑影之中,并没有影响爪哇青年军的攻击行动。
受到炮火攻击的情况下,那些助攻的黑影被炮火压制在庄园周围的田地里。他们还击的枪声与炮声,吸引了庄园全副注意力,甚至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爪哇青年军已经来到庄园的大门处。
即没有机枪的火力网,也没有炮火的阻碍,尤其爪哇青年军面对面的是一个已经洞开的大门。
“发动攻击!”
随着苏加诺命令到达前面的攻击人员那儿,枪声迅速响起来。庄园之中的人显然受到奇袭的困扰,他们的抵抗火力立即就散乱起来。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当朗维勒进入到整个庄园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他们在外部看到的不过仅仅是庄园的外表。至于里面,不但风力发电机,甚至包括所有的住宅,全都被围墙牢牢的保护着。
不过,已经没有了有组织的抵抗,庄园的守卫就完全乱了套。那些依然在抵抗的家庭,被一个个扔过去的燃烧瓶点成了一团团的火炬。
女人、孩子的惨叫声,在夜晚里仿佛仿佛一柄柄尖刀刺入每一个人的心脏。
“这不是战争,这是屠杀……普通居民即使有了武器,依然无法与军人对抗!”
朗维勒端着自己的武器,他倒不想与谁进行战斗。只不过他的身高在马来亚人群里十在太过于显眼,拿出武器单纯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自卫。
尽管他在人格尤其是军人的品格上已经否定了这些爪哇青年军的士兵,但他明白,他找对了人,要在印尼搞出****来,首先要做的就是破坏它的经济体系,随后制造更多的混乱。
而这些由进入工业化城市的华人手中,转让给印尼原住民的庄园,虽然有了相当不错的保护条件,但平民始终是平民无法与这些在丛林里游泳的野兽对抗。
当农业经济受到的损失极大的时候,整个工业体系的崩溃就只是时间问题。当经济开始混乱,那么整个印尼的****就会高强度的连续出现。
想到这儿,朗维勒看到了一眼苏加诺。他不明白,一个如此年轻的青年,居然会懂得进行这样的攻击。或者他们并不是明白他们所作所为的真正涵意,或者他们不过是运气太好,恰恰打击到了整个印尼最为要命的地方。
当大多数人开始不堪忍受火焰的烧灼与枪弹的打击开始投降时,杀戮开始了。首先作为庄园主,往往被判定为与印尼人的叛徒。
家产被瓜分,儿子被枪杀,家里的女人被当众。一切、一切,全都与曾经对待华人的手段无二。
朗维勒闭上眼,但耳朵却无法阻挡的,倾听着残忍的夜里,火光、呐喊、哭泣所组成了死亡的旋律。
其余所有抵抗的人,在交出武器之后,并没有受到更多的惩戒。
他们的武器全都成了爪哇青年军以及其他助攻的游击队的战利品。这些游击队之间的联盟是松散的,相互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络。
然而,这种攻击,可以使他们获得粮食、药品、武器甚至人员的补给。一个农庄之中的青年人,往往被迫加入到这些游击队,以换取家里人活命。
当然,除此之外,他们的劫掠行动,也会获得大量的金钱与其他物资。这些东西,又成了加入了的青年们,可以追求的无论再努力工作,也无获得的高额收入。
在这样一种威逼、利诱的条件下,相当多的青年离开了终日劳作的土地。尽管攻击庄园的行动使各游击队的损失相当大,在随后的威逼与利诱下,他们又补充满员。甚至庄园的武器,也给他们提供了全部的补给。
令朗维勒不爽的是,这些装备着杂牌武器的游击队员,往往抛下其他国家出产的武器,使用起来自巴达维亚的,那些轻巧而耐用的武器。始于老旧武器,自然成了那些新加入的游击队员的装备。
看着这一切,朗维勒上校收起自己的武器。这时尽管他的个子依然出众,但在完全攻占了的农庄里,他已经安全了。
同时他也明白,这些攻击如果没有足够的政府军来阻止的话,那么就无法停止下来。抢劫获得的暴利会吸引更多的人加入到游击队的行列,而游击队的攻击又会进一步扩大混乱,造成损失,最终使驻在巴达维亚的荷印当局,因为疲于奔命而不得不向荷兰政府求援。
终于,苦难结束了。当然并不是在南洋生活的人们所不断遭受的苦难。而是朗维勒上校和他的军事观察小组完成了他们的任务。
“苏加诺司令,我想知道的是,如果我们提供足够的资金与装备,你是否可以整合出来相当正规的军队。虽然在这两天的战斗里,我看到了你们攻击的力量,但最终解决城市的时候,只靠游击队是不够的。”
在战斗生活里渡过了一年多的苏加诺,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小孩子。当他见识过过多的血腥与残忍之后,他已经超前“成熟”了。
“暂时来说,没有足够的支援,我们没有办法靠近城市。你知道,那些荷印当局的军队并不好惹。上次你也看到了,我们攻击一个小小的农庄,他们的援军来得速度很快。我们打狙击的部队受到巨大的压力。
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援助,以及相当的信任。所以我想请您尊敬的朗维勒上校,暂时不要问我可以做到什么程度,而要告诉我,您会给我们提供什么东西。
尤其,在攻击城市之前,我们必须要设法阻止中华联邦的干涉,这恐怕才是最大的问题。说真的,我有时候也会怀疑你们在这件事上的立场,是不是只有小小的一些诱惑,让我们主些为了民族独立的青年,白白的抛洒鲜血。”
朗维勒怔了一下,说真的,他没有办法说明在未来可以从法国给这些游击队弄来多少装备,他自己的报告,还要经过上级的批准之后,才会起到一些作用。
“不管怎么样,对于你们所做的一切,我表示敬佩。在这样一种恶劣的环境里,你们可以坚持战斗,并有效壮大自己的力量,相信我司令先生。无论法国、荷兰都会愿意这里有一个自由的印尼政府。当然我们要先打败我们共同的敌人在这儿的帮凶。
相信我们吧,胜利后这里会出现一个自由的由印尼当地人管理的政府!”
苏加诺对于热情的朗维勒承诺的,虚无飘渺的保证并没有多少兴趣。他那与少年绝对不相衬的神色一点都没有变化。
朗维勒转过身,面前是他登岸的地方。
他来时的,那艘快速而又轻巧的小艇被爪哇青年军的士兵从隐藏的地方抬出来,放到温暖的海水里。手下几个组员,已经先期上船,准备离开这儿。
“希望早日听到您的好消息,再见吧朗维勒上校!”
当朗维勒迈动脚步,步入海水中的时候,苏加诺在他的身后喊了一句,作为告别的话语。
“会的,我坚信!”
朗维勒停下脚步,向苏加诺挥挥手。尽管他自己的心中把这些人全都定义为野兽,然而,这了法国未来的利益,有的时候与野兽也不得不打些交道。
当他的小艇开始在起伏不定的海浪里穿梭前进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如果中华联邦注意到南洋方面的混乱正在升级,他们会不会派出他们强大的海军舰队来这里呢?如果是那样的话,这儿人该如何应付?
“虽然,生或死是一个问题,但那些不该由那些该死的政客们考虑吗?算了吧,何必给自己找这些烦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