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敲门声打断了唐云扬刚刚进入到状态的思考,很快他回过神来。
“进来!”
唐云扬一面说着,一面将手中已经燃了大截白灰的香烟,向烟灰盒当捻灭。这时,他一不留神当中注意到了南希.格林的神色。
她的眼睑低垂着,稍带绿色的眼睛有一些仿佛受到某种不应有的伤害的委曲。直觉当中,唐云扬认为自己需要安慰一下这个负有监视自己的职责的女人。毕竟,她不过就是个小小女人罢了!这是一点点的大男人心态下的真实想法。
这时,门口传来靴子踏在地板上的声音,由于熟识从脚步上唐云扬就听得出来进来的是朱斌候与李志成两人。暂且,他将这两位兄弟扔在一边,毕竟他们是男人不用安慰的。
“哦,南希,你觉得闷了吗?是啊,我们的工作是无聊了一些,你别忘了今天是周六,你明天是要去学你的舞蹈。这样吧,我放你半天假,去巴黎看看有些什么新装上市,我会要李二送你去的。”
唐云扬善意的提醒,使南希.格林从那种委曲的心态当中回过神来。同时心里也有一点窃喜,毕竟唐云扬已经开始关心自己是否高兴与否,这不是下标志着一个好的进展吗。
“谢谢你,老板!”
她喜悦的低声欢呼一声,扫了一眼唐云扬身后站着的,眼神当中若有所思的朱斌候与李志成两人,忍了忍没有用一吻表达自己的感谢。
“那你们谈吧,我出去了!”
朱斌候与李志成两人脸上带着若有所得的笑容,来到唐云扬的面前。好在,他们都是属于那种相对冷静、沉着之人。如果是李二杆子的,只要不怕唐云扬收拾他,一定会张口问一下唐云扬他的进展,同时也会对于他拥有两位金发美女的青睐面表示羡慕的。
倒是唐云扬一想到南希.格林去学的是什么舞蹈,咽喉部就会不由收紧,并有一种烦躁的感觉。同时会渴望见到简.梅林那阳光一般灿烂的,金发以及大海一样碧蓝的眼睛。
“谈正事,不许扯蛋!”
借着吩咐自己手下,他又燃起一枝香烟来,借以摆脱那种莫名的烦躁以及对于简.梅林思念的情绪。
“你就要走了,你先说!”朱斌候向一旁的吴志成道。
吴志成点点头:“好吧,那我就先说吧。”
他望着唐云扬,眼神之中充满了某种担忧。
“组长,在走之前我要言明一件事,在我看来这件事是有危险的。那位吴稚晖吴先生,在最近给我们的员工讲课之中,大讲三民主义。哼,我看他又把国内那一套不惜一切扩充实力,伤害别人强大自己的手段搬到这里来了!
我希望这件事能够引起我们足够的重视,否则就算我回到回内招来再多的人,最终也会成为同盟会的人。尤其,我要说明的是,我的手下绝对不希望他们来教导!”
看来吴志成对于同盟会是有相当深成见的,这大约与他个人所受到的伤害有关。但他的担忧也并不是全没有道理。
“允章兄,那你怎么看这件事?”
朱斌候见唐云扬的目光看过来,似乎稍有慌乱的看了一眼李志成,因为他的观点和李志成有相当的差别。
“三民主义,说真的,我听到我们的工人反映之后,也去听过几课。个人看法,三民主义似乎正是咱们中国需要的东西,而且似乎与咱们的党章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所以……。”
朱斌候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他的话没说完,李志成已经态度相当激愤的打断了他的话。
“允章兄,那么你认为就可以任由他们在我们的手里挖人?那么我们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李志成的一连串质问几乎使朱斌候无法再接着说下去,也就只好有些无奈的看着李志成,想要等他说完后再继续自己的想法。
“信刚(李志成的字)兄!大可不必如此,请遵守党内辩论规则!”
唐云扬并没有阻止李志成的激愤之言,只是淡淡提醒了中华复兴党内部的辩论规则,即是给每一个人充分表达自己观点的机会,而且言论不作为对于党性评价的标准。
实在话说,他也非常反感吴稚晖的所作所为。他那种人可以这样来形容“老看着别人家屋顶上的乌鸦比自家屋顶上的乌鸦黑!”。这种人能够找到对手的不足之处,但过于刚愎自用,而看不见自身的缺点。
李志成看得出来,唐云扬似乎是赞同他的观点的。而且就党内的辩论规则来说,他的确违反了规则。而无观点如何,唐云扬这个人是极为注重规则的。因此,李志成向朱斌候道歉。
“对不起允章兄,打断了你的发言,请你继续!”
“没关系!对于同盟会在这里的宣传,我也有一些忧虑,但我的看法是,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是符合中国现阶段需要的,能够唤醒广大的百姓为权益斗争的口号!暂时来说,还没有到危及我党利益的时候,我想或者没有信刚所说的那么严重吧,这就是我的想法。”
“自刚兄,你的意思是要坚决制止?”
唐云扬问一旁的李志成,他点点头确认唐云扬的猜测。
内斗内行、外斗外行,真是无聊。自家的兄弟可以喊打喊杀,真要面临战斗的时候,又是各种各样,只顾自己小集体利益的,千奇百怪的手段。这些全都是不成熟的政党使用的不成熟的,伤害国家、民族筋骨的手段。
“哼,三民主义的口号,不要这样说。三民主义只是对于未来发展的一项指导性原则,但在国内被用做了口号,这是可笑的事务。最终将产生假、大、虚、空,而又外严内松的组织,靠这样的组织只能引领着中华民族踏进一个更大的火坑。”
唐云扬对于主义、口号的评论得到朱斌候、吴志成两人的赞同。尤其是吴志成,他正是面临同盟会已经陷入到这种不可挽回的颓废之势后,才退出的。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吴志成问出的话,正是朱斌候想要知道的,两人的目光一起看唐云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