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达明亮的黑眼睛注视着说话的保尔.柯察金。
她喜欢看他说话时,眼中闪过的那种思考的智慧的光芒,常常会使她那棵上年轻而热情的心怦然的而动。
她明白,眼前这位保尔.柯察金正是那种父、兄称之为懂得思考,并可以为国家与人民做更多工作的人。
他不同于那些只是单纯的、勇猛而忠诚的战士,在他具备这种美德之外,他无时无刻的在思考着天地之间一切存在的合理性。
就琳达来说,这是一个值得她喜爱的人。他那与众不同的在思想方面的剖悉也常但使战士们一个个听得入迷。这就是她喜欢他的原因,一个聪明的,上进的,同时认真思考的青年。
“听听,他说得多好啊,他是一个多么博学的人哪,他的思想就如同火焰一样充满了热情,语言之中充满了生命的能量!”
如同保尔.柯察金一样,琳达在这样的想的时候,手中的针并没有停止。她得要为他补好他的衬衣,使这件衣服无论穿在外面还是话在里面,都是件不错的衬衣。
“……那是一种软弱的人,可当灾难到达他们的头上的时候,那时他们或者可能变得勇敢。但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当灾难一开始有一些苗头是,就把它扑灭?为什么呢,因为他不敢于战斗,是个懦弱的人。甚至他不愿意去思考战斗的可能,一切都是上帝造成的,这就是他们的托词!”
保尔.柯察金说这些话的时候,脑海之中想得已经不是冬妮娅,而是她那位身上总有一股子香粉味的表兄,他是个铁路工程师,表情似乎总是很忧郁。在保尔.柯察金看起来,那种懦弱的出卖国家、民族利益的想法,正是出自这种人的脑袋。
“……所以,战斗,为了我们所有的百姓应该享受的权利与公平生活,我们要热爱斗争……”
说到这儿,他才停下擦枪的手,抬起头。马灯昏黄的光线下,看得到是收拾的妥妥切切的针线包与叠得整整齐齐的衬衣,而琳达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开了这儿。
是否热爱战争,在今天的网络上时常争论的脸红脖子粗,甚至引起满嘴的臭味互相叫骂。
实际细想起来,这是一种相当无聊的争论。因为这种争论的目的,不过是在争论一句“知兵非好战”对也不对,而争论的结果又理所当然给对方冠以“糞青”,或者“左糞”“右糞”之类的称呼。
首先,我们或者应该给那些首先开骂的人冠之以“糞勺”的称呼。毕竟,如果连辩论最基本的规则都不能遵守的人,除了说明他的价格卑微之外,还能够说什么呢?这种人,是不配明了真理的人,因为他已经放弃了明了真理的唯一可能。
这样的说法,取决于无论唯物主义都还是唯心主义者,都不能完全抛弃掉黑格尔的辩证法。由此证明,不遵守辩论规则的人,仅仅不过是不愿意明了事情的真相的,人格卑微的人。
那么我说现在来讨论“知兵非好战”这句话到底对不对,就个人而言。知兵者好战,不过是一种职业道德,好与不好不过是会否努力研究出更好的作战手段的一个前提,如果不爱好的话,很难成为一代名将,这句话的根据在于我们中国的栗裕大将,唯一的喜好就是看军事地图。
或者,一个简单的例子就可以说明这种具有职业特征的精神。例如运动员们,难道我们可以说NBA的球员们仅仅是喜欢美元,而根本就不喜欢进行篮球比赛吗?
所以,战争不是什么邪恶的事情,如此论调未免太过于纯情,毕竟世界就如此复杂,并不以人的喜好为前提。
所以,作为军人,不过是一个职业。如同运动员的职业道德一样,喜爱自己的职业,并尽自己的努力做到尽善尽美,难道不是职业精神应该具有的美德吗?
所以“自古知兵非好战”这句话无论在说的时候对不对,放在今天,我们中国的某些将领、军人如果还报以如此老旧的观念,显然是不符合世界需要的。也不符合把安全交给他们这些职业军人的,所有公民的需要。
至于其他人是否好战,或者是否正确,我们不能评价。
毕竟,虽然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亦会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因此,随意拿起帽子扣给别人的家伙,除过证明其人格之卑微之外,并不能证明其他任何事情。
保尔.柯察金擦好自己的武器,并没有就脱衣服。只是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妥当,准备好应付一切紧急情况的准备之后,他合衣躺在自己的床上。
所谓的床,居然也是灭自中国,但他不得赞叹中国人的聪明。所谓的订,不过两层不大厚的橡胶。外带一个小小的气泵。需要的时候摊开在地下,只消用手压动气泵,就可以把空气充满。
这样的床使士兵们离开了冰冷的地面,最少在寒冷的夜里不至于因为地面的冰冷而冻醒。而且,不知以什么材料制作的,不但结实而且坚韧异常,可以充满相当的压力而不至于泄露。
甚至在战场上的时候,这种充满了气的床垫还可以充当担架,把受伤的人拖离火线。
“呼”
终于可以躺倒在床上的保尔.柯察金长长的呼了口气,自己的大衣盖在身上,把脸埋在大衣之中,就可以闻得到那股子混合着马汗的味道。但在这寒冷的夜里,这是一种最舒适的睡法。
在大衣下,慢慢放松的身体释放出更多的热量,整个大衣之中充满了使在愉快的温暖。只有脚上还感觉到冰冷。两个脚使劲蹬着靴子后跟,把它们退下一段。两只脚在靴筒里得到解放,也就暖和了起来。
再把悬在腿侧的马刀摆摆顺,省得硌着腿,这一下就算是做好了所有的睡觉的准备。
在白天的忙碌与疲劳之中,保尔.柯察金沉入到了梦乡。那儿,他见到了冬妮娅,她正笑意盈盈的给他剥好一个个酒心巧克力,而且那是甜美的春天。
看着自己心爱的美丽的少女,他有一种冲动,一种想要……。
“啪……啪……”
毛瑟步枪的射击声在营地附近响起,接着连串响起的机枪与迫击炮的轰鸣。在战场上严酷的生存环境下,反应似乎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一翻身何尔.柯察金已经坐直身子,另外一只手甚至抓住了大衣领子,在这样的夜晚里不穿大衣出门,一定会得病的。
马灯由于屋里纷纷坐起身来的人,在帐篷顶上摇晃起来,昏黄的灯光形成的影子仿佛一棵棵慌乱的心。
这样的偷袭,他们也曾进行过。悄悄靠近敌军的营地,猛然之间发出骑兵们冲锋时那种欢快的呼声。战马竖起耳朵,四只蹄子发出声音仿佛巨大暴风雨,而且每个骑兵都几乎会想到敌军营地之中,听到这样的马蹄声,士兵们会被吓成是什么模样。
可现在,在昏黄的马灯下,保尔.柯察金一边快速的把腿踩进靴子底部。这就是不完全脱掉靴子的好处。
“同志们,不要乱,拿武器的立即在帐篷边组织防线,其余人快速穿好衣服,做好作战准备!”
他的声音穿透了黑暗,穿透了整个帐篷当中每个人心中的惊慌。
“是,指导员同志!”
“就去,指导员同志!”
保尔.柯察金虽然同样感觉到某种惊慌,甚至有了一种紧张,把人的胸口压迫的几乎透不过气来。慌乱之中,把大衣披在身上,另外一只手掂着轻巧的,被他搂在怀里的司登冲锋枪。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袭击,没有比这更好的武器了。
营帐之外,整个营地已经陷入到火海之中,被点燃了草料库预计冒出熊熊烈火,营地之中有一些手中拎着马刀的家伙正在来回的驰骋,手中寒冷一闪,伴随着痛苦的喊叫声,就有人倒在地下。
“突突……突突突……”
这时来不及扣上大衣扣子的保尔.柯察金手中的冲锋枪怒吼起来,被他搂在怀中睡觉的司登冲锋枪,果然没有辜负他的爱护,只要一扣动扳机,发射的火焰立即在枪口处闪动。
帐篷之中的战士们冲出来,手中的武器与他一起组织起一片小小的火网。枪口的闪光之中,几个白军骑兵被射下马来。
这种奇袭的样式,与红军一模一样。双方都是骑兵,都是以哥萨克那种如同闪电一样的悄然袭击开始,马刀在这样的夜晚里往往可以起到比枪只更好的效果。
随着一刀光闪过,营地之中的血腥味更浓了。保尔.柯察金突然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什么战士留下,除过被射击时吸引来的敌方火力打倒的士兵之外,似乎只剩下他一个人。
“啪……!”
这时司登冲锋枪射出了弹匣中的最后一粒子弹,可是一个白军的骑兵此刻正冲他冲过来。
保尔.柯察金甚至看到了他马刀上死神的闪光。
“别了,我最亲爱的……冬妮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