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落敌机,的确会给所有战斗机飞行员一种满足的成就感。
但正如同这时富有骑士精神的大多数飞行员一样,他们并不认为杀戮就算是成就。在他们的眼中,超群的技术以及过人的勇气是唯一可以使人骄傲的东西。
回想起刚刚被自己击落的两架飞机上的驾驶员,唐云扬在心里为他们轻轻祈祷了一句。
“两位先生,上帝保佑你们!”
“呼……”
唐云扬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如果不是戴着头盔的话,只怕唐云扬就要抬起手来擦擦自己头上的汗了。
在完成他“今生”第一场真正的空战之后,他终于从一个网络空战中的高手蜕变成为一个真正的飞行高手,一名驰骋在天空的雄鹰。
飞快的扫一眼被自己击落的对手,唐云扬不再把他们放在心上。暂时来说他们的战斗已经告一段落,现在要担心的是他自己队友的安危。
战场之上游目四顾之下,很快在他预测的方向上找到了自己的搭档,拉菲特小队第一小队队长——弗兰克.卢克。
“唔,这小子可有点情况不妙呢!”
此刻,弗兰克.卢克的情况的确使人难以使人乐观,与唐云扬的“筋斗云”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没有后续变化的“弹簧机动”,并没有帮他摆脱身后两架“信天翁D”的攻击。
固然,“弹簧机动”使他可以摆脱其中一架“信天翁D”并将他置于可以由自己追击的位置之上,然而另外一架减速爬高的“信天翁D”已经占领弗兰克.卢克“后上方”有利攻击阵位,并且不断的发起攻击。
“哒哒……哒哒哒……”
机枪的声音,与自己射击时的声音不一样。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种相当讨人厌的声音,尤其在向自己的座机射击时,就更加讨厌。
“我的上帝!”
脑海之中的这样一句话,大约可以归结为惊讶、沮丧、欣喜等等微妙的感情之上。大约无论西方任何国家的飞行员,笃信上帝的他们,尤其在这种子弹带着一些灼热的温度,掠过自己身边不远的时候,都会发出这样的祈祷。
一面祈祷,弗兰克.卢克一面放弃攻击已经在自己前面的那架“信天翁D”的打算,他清楚在身后还有一架敌机在不停追射自己的情况之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时回头观察一下他的位置,并确定自己躲避的机动动作正确,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对方击中。
前面那架“信天翁D”在同伴的掩护下,轻松逃避了他的攻击之后,迅速爬高、减速重新回到弗兰克.卢克的身后。
相信在两架飞机协同攻击之前,如果不设法脱离的话,那么再好的飞行员也将面临一种危险的绝境。
注意到这一危险的卢克回过头,看到两加已经做好协同攻击准备的“信天翁D”时,他的脸色刹那间苍白起来。眼神之中完全是一种面临死神举起的,手中的滴着血的镰刀时,那种恐惧、失望的神情。
“呜……”
熟悉的纽堡11发动机那尖锐的吼声,就在自己头顶上不远的地方。下意识的担头望去,一个特殊机徽落入眼帘之中,那特殊的金属闪光的雄鹰,使他心头一阵轻松。
“是唐,这个混蛋,他居然还活着!”
此刻,弗兰克.卢克心中的感觉,就如同一个死刑犯,就在利刃加颈的瞬间,忽然有人告诉他,他得到了特赦时的那种心情。
一种死里逃生之后,难以用语言表达的喜出望外的感觉,充斥在他的心胸之间。
就在弗兰克.卢克为了能够逃生而窃喜不已的时候,那架闪动着特殊的“钢鹰机徽”的“纽保11”已经越过他的飞机,直朝身后两架敌机掠去。
在极近的距离之中,他听到唐云扬那架“纽堡11”发动机的声音,仿佛在不断发出呻吟声,仿佛一个重病的病人的生命之烛,任何一阵小风这下都有可能就此熄灭。
就在发动机这种“绝望”的声音之中,“纽堡11”空中航线显得古怪而又令人难以预料。
在弗兰克.卢克的眼中,唐云扬是一个没有受过正规训练的家伙。所以他所有的机动动作,做起来时都那么似是而非。
这种飞行技巧,实际得来源于网络空战的训练。在网络空战之中,飞行的目的就是为击落敌机。
作为这样一个“侠鸟”的唐云扬,他在飞行时大约除了平飞的情况之外,所有的机动都没什么标准与正规可言,他的飞行手段就是把飞机的动力以及机动性发挥致极致的程度。而不去管,下一次战斗的时候,发动机是不是还可以启动得起来。
弗兰克.卢克欣赏着掠过自己头顶的“纽堡11”,它的航迹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古怪的大圆弧,而飞机不断的摆动,活像一个醉汉在胡闯、乱撞。
但令人难以致信的是,在这堪称怪异而不可理喻的机动掠过后面两架“信天翁D”的时候,连续响起的短促的机枪射击声里,两架“信天翁D”几乎在同时被击中。并且,由于是迎头攻击,准确的射击之后,两架“信天翁D”的飞行员都没有跳伞。
再次连续击落两架“信天翁D”的唐云扬,并没有中断他那动作古怪的飞行,而是把手伸出座舱之外,向弗兰克.卢克打着手势。
“跟着我!”
这是唐云扬网络对战当中的又一个习惯,对于一个被他搭救的菜鸟,唐云扬往往会要他跟着自己飞行一段。一来用他来保护自己易受攻击的后部,二来看他是不是具有高超飞行天分的“可交的朋友”。
“他是个疯子!一个喝醉了的疯子!”
看着唐云扬那古怪的仿佛一个醉汉一般的飞行轨迹,弗兰克.卢克对他的飞行技巧做出如上评价。
尽管是这样一个评价,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跟在唐云扬之后,开始如他一样在空中飞出一个个让人匪夷所思的轨迹。
他的这种选择,大约是因为青年们相互之间那种争强好胜的感觉吧。
无论唐云扬飞得出来的动作,无论它是否规矩、是否危险、是否合乎规定。总之他飞得出来的动作,弗兰克.卢克就会认为,他自己也飞得出来。
换了主从位置的这两架飞机,是协约国飞行队方面,最早摆脱攻击可以自由行动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