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扬的话音刚落,餐厅经理的脸唰得变色,显示出尸体样的苍白。
他是一个国营餐厅的经理,大概不应该怕“中华会馆”的人,可是中华会馆如果出面,那么他家族里的老老少少包括所有亲戚,全都是对方送向地府的目标。
“不……我不敢!”
餐厅经理说着话,手快速从电话机上挪开,接着垂手而立,脸上完全是一付讨好的表情。
“请,先生您请进,我会给您最好的座位和最优惠的价格!”
这时唐云扬身边的军官,脸上则表现出一付好笑的神情。似乎在告诉唐云扬,他大可不必如此大动干戈,这不过是一点小小的不愉快。
当然,在法治条件下的中华联邦,这是一种不可取的态度。对付一切不合理、不公正,不忍耐才是一种美德,如果忍耐唐云扬恐怕“中华联邦”会步所有封建王朝的后尘。会使一些小的事情发展成为不可弥补的漏洞,简单一句话就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临窗的雅座,热哄哄的暖气烘托着包厢里鲜花的味道。在这里,大家都脱下累赘的大衣,坐在舒服而精致的座椅上。
一顿完整的俄式大餐先从冷盘开始,然后吃俄式面包,喝红菜汤,接下来吃热菜,热菜之后是美味的水果或沙拉,吃完这些再喝咖啡或红茶,然后吃点心,一般是烤薄饼,最后还有冰淇淋等冰点供女士和小孩们享用。
俄罗斯民族吃的东西几大特点:
酸:面包、牛奶是酸的,菜汤也是酸的。
冷:午餐时多数是冷盘。红黑鱼子、各种香肠、火腿、红鱼、咸鱼、酸 蘑菇、酸黄瓜、凉
拌菜、奶酪等,都凉吃。
冷饮吃得很多,零下30多度照吃冰淇淋。
汤:午餐必喝汤。有各种肉汤、鱼汤、酸菜汤、白菜汤等,夏天还有冰汤。“红菜汤“是
一道有名的风味。
酒:烈性酒,而且一般酒量都大。
茶:喝红茶,加柠檬片和糖。倒茶时,先从茶壶里倒出一些酽茶,然后用水冲淡。
主食:以黑麦、小麦面粉制成的面包,黑面包是俄罗斯人爱吃之物,并常以此为待客的食品。粥是各种麦子煮的,或者用荞麦煮。荞麦粥里往往放有鸡蛋、洋葱、蘑菇、原汗汤、鸡肉或别的肉类。
这里面面包、牛奶、土豆、奶酪和香肠——俗称“五大领袖”,而圆白菜、葱头、胡萝卜和甜菜则称为“四大金刚”,还有就是叫做“三剑客”的黑面包、伏特加和鱼子酱。
罐牛肉、红菜汤、烤奶汁桂鱼、俄式龙虾、俄式鲍鱼、红黑鱼子……这些都是俄罗斯的名菜,尤其对于喜欢肉食的唐云扬而言,当俄罗斯的大公比当德国公爵,更有些意思。
“啊!伏特加……”
面对顶级的伏特加酒,与冬妮娅在一起的那位俄罗斯军官发出了赞叹的声音。在俄罗斯几乎全部的男人与一部分女人对于这种度数高达65°的白酒,有着特殊的偏爱。虽然安妮.泰勒作为唐家的媳妇,贵为公主的她依然没有喝这种烈性酒的权利。
军官的赞叹声引起唐云扬的注意,按照他的理解,难道冬妮娅的表哥并不是一位资产阶级的、寄生虫式的表哥吗,怎么到了这儿就变成了军人呢?
“难道是因为那位奥斯托洛夫斯基的妒忌吗?”
脑袋里无边无际的胡猜乱想,使唐云扬越发好奇起来。他一向不是一个把疑惑可以放在心里的人,因此也不管是否冒昧,他依然还是开口询问。
“冬妮娅小姐,这位是……”
“这位……”
冬妮娅仿佛洋娃娃一样的脸上显示出一些羞赧的红云,说起话来的时候,也有些口齿不大伶俐。
“这位……这位是巴宾,他是红军的一位将军……!”
“巴宾,哦,我是知道的,朱可夫将军率领的那个师原先就是你的部队。”
听到唐云扬提到自己老部队,大概因为心痛的缘故,巴宾低声说了一句话。尽管在他来说是低声,但听起来也仿佛在“咆哮”一样。
“哼!如果我在话……”
这使冬妮娅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她忙低声向安妮.泰勒说了一句。
“……下……安妮,您知道他是一个战场上的军人,您……”
唐云扬为自己倒上了伏特加,向“咆哮巴宾”扬了扬自己的酒杯。当军人们不在战场上作战的时候,往往会拿酒场当成战场对待。
“祝您健康!”
在说这句祝酒词的时候,唐云扬眼角的余光发现,司徒尚与李劲两人刚刚掐着经理的脖子进入到一个别人看不到的里间。
他可是知道这两个家伙,在特种部队呆得已经有些冷血的变态。为了完成保护好唐云扬与安妮.泰勒的任务,这两个家伙可以说完全无所顾忌和不择手段。
“上帝保佑那位经理吧!”
在心里说这句话的时候,把酒杯里的伏特加倒进嘴里。65°的伏特加的烈性,使这些酒水在吸了一早晨冷空气的肚子里开始了微妙的化学变化,一股热流涌了上来。
虽然伏特加属于超级烈酒,可经常拿西凤酒开胃的唐云扬倒也不大担心。几杯烈酒下肚,酒桌上的气氛变得热烈了一些。这时令唐云扬放心的是,司徒尚与李劲两个倒没有在这儿大开杀戒。只是那位经理这时脸色更加惶恐,表情更加殷勤。
他来到了唐云扬他们的酒桌旁不再离开,眼睛谦恭的观察着所有人的意思。以最为迅速的行为调动餐厅里的服务生,满足他们哪怕一些小小的要求。
虽然餐厅经理站在身边,使冬妮娅与巴宾多少有些顾忌,但当他们听到唐云扬与安妮.泰勒的对话时,却又放下心来。明白眼前的经理宁愿咬掉自己的舌头,挖掉自己的眼睛、让自己变成聋子,也不会把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半点。
“经理先生亲自给我们服务,我担心会影响他的工作!”
安妮.泰勒说这些话的时候,悄悄递给唐云扬一个眼色。后者则早已经得到了司徒尚与李劲的报告,表情轻松的回答了一句。
“不必担心,我想这位经理先生我们可以把他当成可以依赖的朋友,我想他会提供给我们最为适当的服务!”
经理则弯了弯腰,声音异常恭敬。
“这是我的光荣!”
“将军,作为军人,我想我们不必去讨论战争的对错,我们仅就战术方面进行讨论我想可能会更加适当!至于政治,我想还是远离军人比较好些!”
“咆哮巴宾”尽管在与保尔.柯察金交往的时候,在政治上显示出十足的不感兴趣。可他在与唐云扬谈话的时候,却又活像一个政治家。
“是吗?军人要远离政治吗?如果与您交谈的话,我想政治恐怕永远难以真正远离!”
唐云扬明白,对方如此答话不过在表明他们与自己处于一种敌对状态。至于他的女友与安妮.泰勒的交往,则属于女人们的感性认知,并不能决定男人们的事情。
“好啊,既然不能远离政治,我想我们恐怕也不能够离开历史过远才对!”
“啊哈,您引起了我的兴趣,对于历史我同样感兴趣!中国的历史虽然悠久,虽然发生了许多悲惨的故事,但我们作为今天的人,似乎不能老抱着那些旧账,否则的话如何面对明天呢?”
唐云扬再把一杯顶级伏特加倒进嘴里,咂咂嘴之后反驳“咆哮巴宾”的观点。
“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今天的苏联也不该对我们中华联邦有什么怨恨,毕竟相对于今天而言,昨天就已经成为了历史!”
两人所说的这段“历史与今天”的话,不过在说的是中华联邦取得海参崴、库页岛成为领土地,以及哈萨克斯坦、乌克兰控制权的问题。“咆哮巴宾”的意思,这种占领与控制不能得到承认。但唐云扬的意思则表明,既然那儿过去是中国的领土,那么取回自然理所当然。
如果这种观念不对,按照俄罗斯对中国近代的侵略取得的领土,现在重新由中华联邦控制,自然就成为一种可能拿出手的理由。甚至按照“咆哮巴宾”的话来理解,如今军队强大的中华联邦再抢一些俄罗斯的土地,依然是一种当然的选择。
这种含有哲学意味的辩驳,“咆哮巴宾”显然不是唐云扬的对手,随即他转移了话题。
与唐云扬,他会谈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