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说了这些我怎么觉得之前的关系并不怎么样啊。”苏引好笑的勾唇,转身换了个姿势朝向对面的人,“到了之后你可得帮我,现在的西越对我来说完全是陌生的。”
对上那双含笑的清眸,泠崖一怔,“嗯,我会的。”
时间说起来也快,七日的时间用来赶路好像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了,而雀城早早的便贴上了皇榜,对于苏引要回国的消息妇孺皆知,这几日城中的人陡然增多了,街市之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皇宫
宏伟的大殿内,一抹颀长的身影站在一副壁画前久久伫立,墙上画着一名少年,简单的白色锦袍包裹着纤细的身躯,清美灵秀的脸半侧着望着东方升起的朝阳,光晕映照在其周围与天地融为一体,恍若天神。只是画上的少年眉眼间有着超越年龄的沉静,如潭的眼眸淡漠无绪,让人望而生畏。
男子轻轻勾唇,伸手抚上了画中少年的脸,轻轻道,“老师,欢迎回来。”
自那一天在鸢城相见之后他每日只能看着这壁画想象着他还在身边,就像小时候一样形影不离,不管他说什么他会帮他,他以为他们会这样过一生,他一生只会望着他。可是那次之后他却不敢那么肯定了,总觉得他变了,更让他难以相信的是他明明察觉得到他的改变却又不知那改变是什么,好像一夕之间隔了一道墙,再也感觉不到他。
难道在这离开的几个月内他变了么?因为司空隐么。
雀城城郊
远远地便看到了前方的军队,为首立即驱马到了马车前禀报。
“大人,前面西越来人迎接了。”
马车内,两人闻言相视一眼,苏引回了一声。
得到命令之后,队伍继续向前走去,两队交会,迎接的队伍齐齐的下马行礼,声音整齐而洪亮,带着明显的兴奋之情。
“参见丞相大人!”
苏引掀开车帘扬手示意,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城中而去。
如所料想的一样,进城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回家而是进宫,马车路过城中百姓夹道欢迎,气氛之热烈,场面之宏大,苏引这才意识到了原来的苏引在西越有着怎样的威望。
喧闹的声音渐渐消失,窗外的风景也从涌动的人潮变成了高墙深院,宫殿造型别致,青瓦红墙翘脚琉璃,每个屋顶都是半圆形的塔形圆针,错落的建筑在山体上被郁郁葱葱的林木覆盖着,说不出的华丽秀美,山体而下挂满了彩色的番旗,范围之广大,鬼斧神工令人啧啧称奇。
苏引一时看得出了神,直至马车停下时才清醒过来,“……已经到了么?”
“嗯,我扶你下车。”泠崖应了一声,已经躬身下了车。
苏引微微吸了口气躬身下了车,双足落地站定之后才发现马车前围了满满当当的人,侍卫与宫女分列排在两旁,众人身前站着一个锦衣男子,看到那人手中的拂尘时恍然。
那个人就是秦越身边的总管凌威罢。
“参见丞相大人。”众人同时颔首行礼,整整齐齐的跪在地上。
为首的锦衣男子见状,恭敬的拱手道:“丞相大人欢迎回国,一路辛苦了。”
苏引微微颔首,“凌公公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多谢丞相大人挂念,奴才一切安好。”凌威笑的一脸慈祥,看到眼前的人时不觉愣了一下,总觉得有什么不同了。
“去见皇上罢,可不能让皇上久等了。”打量的目光让苏引有些不舒服,虽然并没有恶意。
凌威颔首,“丞相大人说的是,请。”
灵越殿
一行人到了门口纷纷停下了脚步,凌威拱手道,“丞相大人请罢。”
又是单独相见么。苏引无奈的敛眉,转眸看了泠崖一眼,举步走了进去。
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门口,泠崖眸色一暗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按照常规不该是单独召见,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罢。
殿内的装饰格局与天禹国截然不同,基色以白为主,深蓝为辅,充满了清新的民族特色,一路走进去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苏引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心中疑惑不已。
怎么回事?人呢?这个秦越该不是会像皇帝大人那样罢?
压下心中的疑惑,苏引微微吸了口气继续朝内走去,白色的长毛地毯铺满脚下,走在上面轻若无声,加上殿内的安静竟生生的有种紧张感,虽然她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长廊走到尽头,视野豁然开朗,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不远处那抹颀长的身影。
秦越!
苏引一怔下意识的停下脚步,他似乎在看什么?很认真的样子,那面墙上画了什么?
“老师看够了么?”
低沉的声音骤然传来,苏引蓦地回过神来,立即躬身行礼,“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人背后长眼睛了?
秦越缓缓转身走了过去,“老师请起,路途遥远,一路上很辛苦罢。”
“谢皇上。”看着那双渐渐靠近的锦靴,苏引拧眉站起身来。
怎么一直朝她走过来?
“多谢皇上关心,臣回乡心切并不觉辛苦。”觉得方才的话很奇怪,苏引又补了一句,低垂的眸瞧见那越来越靠近的人下意识的躬身往后退了退。
她完全吃不准他的心思,明明已经将她当成工具送了出去却又没有放弃两人之前的感情,想用感情来控制她还是他根本就放不下?好生奇怪,面对他的时候远比面丢司空隐他们更紧张,难道是这个身体潜意识里的反应?
不会罢,灵魂都换了一个人,也就是说这具身体屹然是一副躯壳便也不存在什么记忆了罢?对于这些谜一样的东西还真是无法解释,比如灵魂转换这种看起来根本不可能会发生的事。
“老师这是在躲朕么?”看到苏引退后的动作,秦越停下了脚步,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不知为何,朕总觉得老师去了天禹国之后就不一样了,与朕再不像以前那样亲近,老师果然还是在怨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