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亲子家教曾国藩家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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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治家之道2

家庭和睦自然就会带来福气。

“原文”

夫家和则福自生。若一家之中,兄有言弟无不从,弟有请兄无不应,和气蒸蒸而家不兴者,未之有也;反是而不败者,亦未之有也!

“解读”

家庭和睦自然就会带来福气。如果一家之中,对哥哥说的话做弟弟的无不听从,对弟弟的请求哥哥无不知应,如此和气蒸腾而家庭仍不兴旺的,还没有见过;与此相反而家庭不衰败的,也还没有过。

范例53:禀父母·述家和万事兴

“原文”

父母亲大人万福金安。正月八日,恭庆祖父母双寿,男去腊做寿屏二架,今年同乡送寿对者五人,拜寿来客四十人,早面四席,晚酒三席。未吃晚酒者,于十六日廿日补请二席。又请人画椿重荫,观者无不叹羡!

男身体如常,新年应酬太繁,几至日不暇给,媳妇及孙儿女俱平安。正月十五,接到四弟六弟信,四弟欲偕季弟从汪觉庵师游,六弟欲偕九弟至省城诚书。男思大人家事日烦,必不能常在家塾照管诸弟,且四弟天分平常,断不可一日无师,读书改诗文,断不可一课耽搁。伏望堂上大人俯从男等之请,即命四弟季弟从觉庵师,其柬修银,男于八月付回,两弟自必加倍发奋矣!

六弟实不羁之才,乡间孤陋寡闻,断不足以启其见识而坚其心志。且少年英锐之气,不可久挫,六弟不得入学,即挫之矣,欲进京而男阻之,再挫之矣。若又不许肄业省城,则毋乃太挫其锐气乎?伏望上大人俯从男等之请,即命六弟九弟下省读书,其费用,男于二月间付银什两,至金竺虔家。

夫家和则福自生,若一家之中兄有言,弟无不从,弟有请,兄无不应,和气蒸蒸而家不兴者,未之有也。反是而不败者,亦未之有也。伏望大人察男之志!即此敬禀叔父之人,恕不另具。六弟将来必为叔父克家之子,即为吾族光大门弟,可喜也!谨述一二,余续禀。(道光二十三年正月十六日)

“解读”

父母亲大人万福金安。正月八日,恭敬地庆贺祖父母双寿,儿子去年冬天做了寿屏两架。今年同乡送寿对的五人,拜寿的来宾四十人,早面四席,晚酒三席。没有吃晚酒的,于十六日和二十日补请两席。又请人画椿重荫,观者无不惊叹和羡慕的。

儿子身体如常,新年应酬大多,几乎是一天到晚应接不暇。媳妇及孙儿女都平安。正月十五,接到四弟六弟的信,四弟想跟季弟一起从汪觉庵老师学,六弟想带九弟到省城读书。儿子想父母大人家里的事越来越繁杂,不能经常在家塾学堂照管几位弟弟。并且四弟天分平常,一定不可以一天没有老师讲解课文和修改诗文,一定不可以耽搁一课。请父母大人就听从儿子的请求,叫四弟季弟从觉庵老师,他们的学费,儿子在八月汇款回来。两位弟弟自然会更加发奋学习了。

六弟实际是一个不愿受约束的人才,由于乡里条件差、见闻少,一定不能够启迪他的见识,坚定他的志向。并且年轻人有一股锐气,不可以经常受挫折。他未能入学,已是挫折了。想进京了又阻止他,再次受挫折;如果又不准他去省城读书,不是太挫他的锐气了吗?希望父母大人俯从儿子等人的请求,叫六弟九弟到省城读书,他们的学费儿子在二月间付给二十两金竺虔家里。

家庭和睦,那福泽自然产生。如果一家之中,哥哥说了的话,弟弟无不奉行,弟弟有请求,哥哥总是答应,充满和气而家道不兴旺的,从来没有见过。相反的,如果不失败,也从来没有见过。希望大人体谅儿子的心志!就以这封信禀告叔父大人,恕我不另写了。六弟将来必定是叔父家的能承担家事和祖业的人,为我们族上争光,可喜可贺。谨向大人禀告,其余的容以后再禀告。(道光二十三年正月十六日)

范例54:禀父母·教弟以和睦为第一

“原文”

父母大人万福金安。二月十六日,接到家信第一号,系新正初三交彭山屺者,敬悉一切。去年十二月十一,祖父大人忽患肠风,赖神戳佑,得以速痊,烈游子闻之,尚转心悸!六弟生女,自是大喜。初八日恭逢寿诞,男不克在家庆祝,心犹依依。

诸弟在家不听教训,不甚发奋,男观诸来信即已知之。盖诸弟之意,总不愿在塾读书,自已亥年男在家里,即有此意,牢不可破。六弟欲从男进京,男因散馆去留未定(清制。翰林院庶吉士经过一定年限举行甄别考试之称——译者注),故此时未许。庚子年接家眷,即请弟等送,意欲弟等京读书也。特以祖父母父母在上,男不敢许,以故但写诸弟而不指定何人。迫九弟来京,其意颇遂,而四弟六弟之意,尚未遂也。年年株守家园,时有耽搁,大人又不能常在家教之;近地又无良友,考试又不利。兼此数者,怫郁难伸,故四弟六弟不免怨男,其所以怨男者有故。丁酉在家教弟,威克厥爱,甲可怨一矣。云亥在家,未尝教弟一字,可怨二矣。临进京不肯带六弟,可怨三矣。不为弟择外专,仅延丹阁叔教之,拂厥本意,可怨四矣。明知两弟不厄家居,而屡次信回,劝弟寂守家塾,可怨五矣。

惟男有可怨者五端,故四弟六弟难免内怀隐衷,前此含意不伸,故从不写信与男,去腊来信甚长,则尽情吐露矣。男接信时,又喜又惧,喜者喜弟志气勃勃,不可遏也。惧者,男再拂弟意,将伤和气矣。兄弟和,虽穷氓小户必兴,兄弟不和,虽世家宦族必败。男深知此理,故禀堂上各位大人,俯从男等兄弟之情实以和睦兄弟为第一。九弟前年欲归,男百般昔留,至去年则不复强留,亦恐拂弟意也。临别时彼此恋恋,情深似海,故男自九弟去后,思之尤切,信之尢深,谓九弟纵不为科目中人,亦当为孝悌中人。兄弟人人如此,可以终身互相依倚,则虽不得禄位,亦伤哉?

伏读手谕,谓男教弟宜明责之,不宜琐琐告以阅历工夫。

男自忆边年教弟之信,不下数万字,或明责,或婉劝,或博称,或约指,知无不言,总之尽心竭力而已,男妇孙男女身体皆平安,伏乞放心,男谨禀。(道光二十三年二月十九日)

“解读”

父母大人万福金安。二月十六日,接到家里第一纣信,是新年正月初三交彭山屺的那封,已明白一切。去年十二月十一日,祖父大人忽然患肠风,依靠神灵的保佑,很快痊愈了。但在外的游子听了,还是心跳呢。六弟生了一个女儿,这自然是大喜。初八日恭逢寿诞,儿子不能在家里参加庆祝,心里老是依依难忘。

几位弟弟在家里不听大人的教训,不很发奋,儿子看来信已经知道了。看来几位弟弟的意思,总不愿意在家塾学堂读书。儿子还在家里时,就有这个意思,而且牢不可破。六弟想跟儿子进京,儿子在庶常馆学习的去留尚没有定,所以没有答应。庚子年接家眷进京,请弟弟们送,意思是想弟弟们来京读书,特别是因为祖父母、父母在上,儿子不敢答应,所以只写诸弟而不指定何人。九弟来京,他的意思如愿以偿了,而四弟六弟却没有。年年呆在家里,学问时时搁了,大人又不能在家里教他们,附近又没有好的朋友,考试又失败了,有这么几种原因,所以觉得很受压抑而闷郁不乐,所以四弟六弟不免埋怨我。他们埋怨我是有原因的。丁酉年在家教他们时,威严过头而缺少爱抚,可以埋怨的第一点。已亥年在家,没有教弟弟一个字,可以埋怨的第二点。临到进京了不肯带六弟,可以埋怨的第三点。不为弟弟另外选择外面的老师,仅仅只请了凡阁叔,违背了他们的意思,可以埋怨的第四点。明明知道两弟弟不愿在家而屡次回信,劝他们在家读家塾,可以埋怨的第五点。

正因为儿子有可埋怨的五点,所以四弟六弟难免心里藏着这些隐衷,以前一直闷在肚子里没有申述的机会,所以从不给我写信。去年腊月写了一封长信,才把这一肚子怨气都吐了出来,儿子接信时,又高兴又害怕。喜的是弟弟们志气勃勃有生气,不可阻挡。怕的是儿子若再次违背他们的意愿,将会伤了兄弟的和气。兄弟和睦,虽说是穷困的小户人家也必然兴旺。兄弟不和,虽说是世代官宦人家也必然败落。儿子深知这个道理,所以禀告堂上大人,俯从儿子等兄弟的情义,实在是把和睦摆在第一位。九弟前年想回,儿子百般苦苦挽留,到去年才不再强留,也是恐怕违背了他们的意愿。临走时彼此依依不舍,情深以海,所以儿子从九弟走后,非常相信他,也非常想念他,九弟即使不是科场中人。也会是孝、悌中人、兄弟个个如此,可以终身互相依靠,就是不当官,又有什么关系呢?

恭读父母的手书教诲,说儿子教育弟弟应该以明白责备为好,不适宜唠叨教他们阅历。儿子回忆多年来教育弟弟的信,不下数万字,或者明白地责备,或者委婉地规劝,或者从大的方面广泛地论述,或者从小的方面细细地指点,知无不言,总之,尽一切努力罢了。媳妇和孙子孙女都平安,请放心。儿子谨禀,(道光二十三年二月十九日)

范例55:致诸弟·述六弟妇治家贤惠而命最苦

“原文”

澄侯沅甫季洪老弟阁下:十五日接叔父患病之信,十六日专王法六送鹿茸回家限年内赶到。十七早接澄弟两信,沅弟一信,叔父病势已愈,大幸大幸!

温弟之事,日内计已说破,不知叔父与温弟妇能少节哀否?温弟妇治家最好,而赋命最苦,不知天理何以全不可凭?

十八夜接希庵信,知六弁沅弟所派已回,皆未寻得。而迪奄遗骨,于初一日已搬至霍山县,同一殉节,而又有幸有不幸若此。

余又专五人去寻,中有二人,系贼中逃出者,言必可至三河故垒,其三人则杨名声杨镇南张涂也,能寻得遗骸,尚是不幸中之一幸,否则吾何面见吾祖考妣及考妣于地下哉?(咸丰八年十二月二十日)

“解读”

澄侯、沅甫、季洪老弟阁下:

十五日接到叔父生病的信。十六日专派王法六送鹿茸回家,限年内赶到。十六日早接到澄弟两封信,沅弟一封信,叔父病已好,大幸大幸!

温弟的事,近几天预计已公开了,不知叔父与温弟媳妇能够节哀不?温弟媳妇治家最贤惠,而天给予她的命运最苦,不知道天理为什么都不可凭信?

十八日晚接到希庵的信,知道沅弟派的六个士兵都回来了,都没有寻到六弟尸骨,而迪庵的遗骨,在初一日已搬到霍山县,同是牺牲,还有幸与不幸如此不同。

我又专门派五个人去寻,其中有两个是从敌方逃出来的,说一定可以到三河原来的阵地,其余三个是杨名声、杨镇南、张涂。能寻到尸骨,还属不幸中的幸运,不然,我有什么脸面去见祖考、祖妣、考妣于九泉呢?(咸丰八年十二月二十日)

范例56:致九弟·欣悉家庭和睦

“原文”

沅弟左右:苦攻无益,又以皖北空虚之故,心急如焚。我弟忧劳如此,何可再因上游之事,添出一番焦灼。上游之事,千妥万妥。两岸之事,皆易收拾。弟积劳太久,用心太苦,不可再虑及他事。

弟以博文约礼奖泽儿,语太重大,然此儿纯是弟奖借而日进,记咸丰六年冬,胡帅寄余信,极赞三庵一琴之贤。时温弟在座,告余曰:“沅弟实胜迪希厚雪。”余比尚不深信,近见弟之围攻百数十里,而毫无罅隙,欠饷数百万而毫无怨言,乃信温弟之誉有所试,然则弟之誉泽儿者,或亦有所试验?

余于家庭,有一欣慰之端,闻妯娌及子侄辈,和睦异常,有姜被同眠之风,爱敬兼至,此足卜家道之兴。然亦全赖老弟分家时,布置妥善,乃克臻此。余俟江西案办妥,乃赴金陵,弟千万莫过忧灼,至嘱至嘱!(同治二年六月初一日)

“解读”

沅弟左右:

苦攻没有益处。又因安徽北部空虚的缘故,心急如火烧。我弟忧虑劳苦如此,哪里可以因上游的事,再添一番焦急呢,上游的事,千妥万妥当。两岸的事,都容易收拾。弟弟劳累已很久,用心又太苦,不可以再去考虑别的事。

弟弟用博文约礼夸奖泽儿,这个评价太高了,太重了。他纯粹是在你们的夸奖下进步的。记得咸丰七年冬季,胡帅寄给我一封信,非常称赞三庵一琴的贤良。那时温弟在座,告诉我说:“沅弟实在超过迪庵、希庵、厚庵和雪琴的。”那时我还不太相信。近来看到弟弟围攻一百几十里,丝毫没有空隙、漏洞,欠饷几百万,士兵毫无怨言,才相信贤弟的称誉可验证了。那么弟弟称赞泽儿,或者也有验证之日吗?

我对于家庭,有一个高兴的开端,听说姑嫂和子侄,和睦非常,有汉朝姜肱兄弟友爱同被共眠的风气。爱敬都做到,这就可以预期家道兴旺,但这也全靠老弟在分家时,布置得妥当,才能如此完满。我等江西的案子办好了,便去金陵。弟弟千万不要忧虑焦灼,嘱咐你啊!(同治二年六月初一日)